满天的烟火,到处是树脂燃烧的气味,噼啪的响声不绝于耳,依然烤人的温度告诉我们轰炸机刚离开不久。
阿富汗干燥的气候让燃烧的更加迅速和猛烈。
一个小时前阿尔法内卫部队一个装甲营带着工程架桥车来到了这里。
当十几米的折叠钢架桥面伸展开来,把壕堑变通途的时候,我不得不感叹战争改变人类的速度,两个小时前我们还对着宽阔湍急的浑浊河水毫无办法,眼睁睁看着阿富汗游击队在轰炸机的打击下,仓皇撤退,我们却要绕道五十公里沿着军事要塞河道改道的地方去追击敌军。
没想到我们只不过是等了一会儿,装甲营工程架桥车却出现在我们面前,只用了十几分钟就让我们通过了这里,不用再花一天时间,甚至两天时间在游击队的骚扰下绕道。
尸体烧焦的恶臭混杂着树脂的味道,这可不好闻,我看到尤里希中尉已经难受的要吐了,一只手捂住口鼻难受的扶着一棵没被烈火波及的大树干呕。
安东希中士和他的部下们不停地踢开一幢幢被烧得残垣断壁的木屋搜索幸存者。
卡西姆上尉的士兵散在周围警戒。
尼古拉少校带着的特种兵在半个小时前离开了,他要继续追踪逃窜的阿富汗游击队残部。他对每个阿富汗人都不放过。他是一个好的苏联士兵。
我和部队休息了一个小时,当然是在远离那个村庄的上游马路上,我可不想让尸体的恶臭影响我的食欲。
我嚼咀着就像干的就像刀片一样割嘴的黑面包,冷眼看着我所看到的一切。
忙忙碌碌的苏联士兵,四处警戒的阿富汗自治政府的士兵们。以及到现在还在燃烧的村庄。阿富汗天气闷热的要把人烧起起来。太阳仿佛要榨干地面上任何生物的仅存的水分,我的眼里已经看到了远方的地面仿佛在燃烧。山头上飘摇着火苗。空气就像海水一样一浪又一浪的涌动。
“嗨,中国人?”就在我感到难以忍受的时候,我听到有人在叫我。
我掉过头去,看到一个戴着瓜皮帽,护目镜,穿着一身装甲兵制服的苏联人,他长满茂密毛发的手上端着一个水壶。看那样子是想要让我喝水。
“伊万。伊万诺维奇。伊万诺夫上校,内卫部队第一装甲师第四十五装甲团三七六营营长”他递给我水壶,同时向我介绍他。
“张强,中国人民解放军退伍副团长,目前是一个小县城的武装部长,”我一边接过水壶,一边伸出手来和他的手握在了一起。
“我听他们说过你,很厉害,你不如来我们国家来吧,我想你可以来我们装甲营里,当过装甲兵吗?”
“没有,我也不想当装甲兵,在那个铁棺材里,我会很快英勇就义的,我还没有活够,我不想为了什么而光荣,哪怕给我烈士的称号”我笑着说。
“为了国家很光荣啊!”
“那也要看什么时候,如果没有选择的话,我愿意去,如果有的选择,我为什么要光荣呢?留着有用的身体给国家做出的贡献,不必一次性光荣好吗?”。
“我不敢同意你的意见,你的想法有点背叛的苗头,要是你是苏联人,我马上送你上飞行法庭,他们应该的得到惩治。这样的思想要不得,身为一个苏联人,我要为了国家贡献一切,只有这样才能不辜负党对我的信任”伊万,伊万诺维奇,伊万诺夫一脸严肃的说。
“呵呵,不说这了,太严肃了,我们不可能每时每刻都想到那些严肃的事情,我们是人,我们有我们的生活,有我们的妻子,有我们的儿女,有我们的父母,我们要保证这个家的完整以后才能想到那么严肃的话题。因为,真是为了保卫我们家园我们才能保卫国家,如果这个国家连我们家园都不能保证完整,我还保卫这个国家干什么。我们首先是一个人,才是一个国家的公民”。
“我首先是个苏联人,才是个人,没有国家就没有我,我保卫国家,享受国家给我的权力”。
“看来我们分歧很大,我们只有搁置争议,才能相处,况且我们不是为了征服阿富汗而汇聚到一起的吗?”
“不是征服阿富汗,是帮助阿富汗人民革命,推翻资本主义的压迫统治,是解放”。
“都一样,本质就是战争,就是把一些你们不喜欢的人,从地球上抹杀,取得你们的利益”。
“好吧,不说了我们只想我们接下来的战斗中能不能活下来,或者,你们为了国家牺牲,祝你们好运,拿个烈士回来”。
“你这样说话可不够好,你想让我去死吗?”伊万,伊万诺维奇,伊万诺夫上校站起来说。
“没有人让你去死,实际上在战场上谁也无法保证自己能平安活着回去,不过拿个烈士什么得到,我可以保证你,只要迎着敌人的子弹冲锋你就还能做到”。
“不需要,这些阿富汗人在我的坦克面前都是渣子,我会把他们的肠子都放在我的坦克履带下你绞,绞出来的鲜血是最好的润滑剂”。
“上校,你还没有在阿富汗遭到过失败或者挫折是吗?我想你很快就会领略到阿富汗人的厉害,而且他们可不是独自在战斗,他们背后有人”。
“开玩笑,中国人,你可真会开玩笑,他们背后有什么人,美国人吗?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的派兵来和我们作战,那样会引起两极大战,苏联和美国都没有做到承受那样的大战的损失,所以我们是安全的,只凭阿富汗土著的猎枪是打不穿T55坦克的装甲的”。
“我听说他们背后还有中国人派的的军事代表和中国支援的武器”卡西姆上尉刚好路过。
“该死的,要是有中国人就不好说了,他们的武器能威胁到我们的坦克,而且他们善于打游击战争,可能还会发起反攻”。
“这种情况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为什么没有人向我提起?”伊万诺夫上校皱着眉头看着卡西姆上尉问。
“我们出发的时候,情报部们就向我们发出警报,不过他们只是说可能,也不太肯定”卡西姆上尉摊开手,表示这只是猜测。
“我会和情报部门联系,现在马上出发,要是有中国人在指挥的话,尼古拉少校他们就可能有危险,我们必须马上出发”伊万诺夫上校泯灭手中的烟头,转身跳上停在旁边的坦克。
“卡西姆上尉,这里交给你了,”
“安东希中士,尤里希中尉,带领你们的人,上去我的坦克,我们必须马上去追赶尼古拉少校他们”。
说完他转身对我说:“张强教官,不一起来体验一下驾驶坦克的滋味吗?”。
“不,我可不想在遭受敌人袭击的时候无处逃生,我宁愿死在土里,也不想被火葬”我摇摇头,拒绝了他的邀请。
“那随你,不过在外面你可要坐好,这里的路可不平坦”伊万诺夫上校看着我说。
“那里还有一辆卡车,我想我坐卡车更好”。
坦克营带着两个连的士兵快速的向塔吉克山谷的出口冲了过去,刚开始的山还不高,树木也郁郁葱葱,还可以看到远处的山梁。后来就只有浑浊的河水伴随着我们,另一面就是越来越高的峭壁。到了最后连浑浊的河水也只能远远望着,听着隆隆的流水声,山上的树木逐渐换成了耐寒的落叶松,最后干脆是冬青一类的了。
路越走越窄,河水最后只能在峭壁下看到了,而路上面就是满山的积雪。
航空联队来了两个营的直升机伴随着我们前进,替我们搜索两面山上的敌人。我不知道山洞到底在哪里。我离回家的路还有多远。
运输直升机空降了两个连的步兵,是三十八混成旅的,他们携带着大量的弹药,重要的是迫击炮弹。因为这里作战完全不能被直射炮火打到。
坦克营从塔吉克山谷出来,扫荡了两个小的村庄,都没有武装人员。但是越接近迷魂洞的山区,被我们消灭的零散的武装人员越来越多,我们知道这是他们的哨探,我们两只部队正在接近中。战斗很快就要爆发了。
“我知道伊万诺夫上校为什么要丢下卡西姆上尉的人,因为他们是阿富汗人,他不相信他们,他怕他们给游击队通风报信”他是个有经验的指挥官,也是个古板,却又爱国的苏联人。
“停车,停车”。
“为什么停车”我坐在卡车后面听到外面呼喊声此起彼伏,钻出来打量情况。
在狭窄的道路上停满了整个装甲营的部队,路面上还有下车的步兵。
我四处张望,前面的山口很开阔,我们处在一个茶壶的底部,但是路面并不宽敞,步兵可以从两面缓坡攀爬,也可以下来,后面是狭窄的路口,河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我们远去,我们两面都是山。一眼望去,除了山壁,就是白雪,前面的出口外面可以看到一个山坡,山坡后面是什么就不知道了。这里很适合伏击。
“长官,他们在前面发现了美国人的导弹残骸,尼古拉少校正在和伊万诺夫上校汇报情况,并且和上面情报部联络,我们得在这里等着了,如果情报部确认这个地区有美国人的导弹,那我们在没有情报说已经消除这个威胁的时候,将不会有空中支援,也就是说我们将只能使用我们现有的兵力来和敌人作战了,混成旅,内卫部队的步兵将在三天后赶到这里,我们只有最近的支援兵力只有卡西姆上尉的一个连,和军事要塞的一个营,如果现在被优势兵力包围的话,我们将死在这里“安东希中士向我通报了他刚才去前面打探到了情报。
“卡西姆上尉,他值得相信吗?”我现在也开始怀疑。
“R——P——G——”我刚想到这里,就听到在后世美国大片里经常听到的那句经典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