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残忍得人神共愤。
付钱的时候,她看见显示器上那个4后面拖着的六个0彻底傻眼。
一双鞋子竟然飙到了一座海边别墅的价格。
这地方果然不是人该来的地方。
各种坑爹一览无遗。
最最郁闷的是,欧阳锐那家伙竟然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便签下了那张白色的支票,然后提起盒子顺带拉起她走了出去,身后是店员们各种兴奋的叫声。
只是,这叫声不知道是因为卖了一双价比天高的鞋子还是因为那个买鞋的绝美男人。
“怪不得咱们这座城市的经济发展得这么快,原来是你们这群人起了主要作用。”坐在车里,莫安北有些嘲讽的说道。
男人将盒子塞给她,挑眉:“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莫安北看向他,嘴角弯起不大的弧度,“消费促进经济发展,你们一次单笔消费便能抵上人家好几十年的总消费,怪不得大家都喜欢所谓的有钱人。”
欧阳锐皱皱眉,不明白前一刻还兴奋不已的女人此刻这夹枪带棍的嘲讽因何而来。
“总之,谢谢你的礼物,我会永远珍藏。”莫安北不等他说话,继续说道,将怀里的盒子放在脚边。
“鞋子是用来穿的,珍藏起来就没有价值了。”欧阳锐说着边发动了车子,心里莫名的烦燥,只因为身边这个女人突然的疏离。
莫安北无谓的笑笑,将头撑在手肘上,看这个城市的光怪陆离,良久,她轻轻的说:“欧阳锐,一个人的心里到底能装得下几个人?”
心脏的大小只有拳头那么点地方,在那么一个小小的空间里,到底能同时容纳得了几个人的位置。
或许,欧阳锐的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那个叫文静的女子。
可是,她却贪心的希望,他能留一个小小小小的地方给她,埋下她一丁点的深情。
欧阳锐停下车子,看着她,“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问这样的问题?
她摇摇头,轻轻瞌上眼睛,表示不愿说话。
欧阳锐看着她沉静的脸,柔和的灯光打在她细腻的肌肤上,有一种朦胧的美感。
从什么时候起,他竟开始慢慢接受她平凡普通的美,竟开始觉得就算这样跟这个女生过下去,应该也是不错的选择。
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在离她只有几公分的地方蓦地停了下来。
收回手,重新发动车子,车厢里一片沉默。
莫安北闭着的眼睛上,眼睫微微颤抖,眼底温热的湿意被她努力的逼回去。
不想在这个男人面前示弱,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最深最脆弱的痛楚。
那双半年前便被预订的鞋子,大概是他送给她最深刻的礼物。
第一次,有一个礼物让她如此痛心和刻骨。
车子在莫宅门口停下来很久,莫安北才幽幽的睁开眼睛,她竟然真的睡着了。
似乎,在他身边,她总会毫无预期的沉睡。
她懊恼的皱皱眉,不看他,径直打开车门准备推门出去。
手臂,却被人轻柔的拉住。
“安北。”
他叫她,声音柔顺得如同最美的羽毛。
她回头疑惑的看他,难道他有话跟她说?
“后天……就是婚礼。”他看着她的眸子幽黑黯然,说出来的话平静得如同湖水,没有丝毫波澜。
她轻轻应了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婚礼。
本该是甜蜜幸福的开始,她却觉得这场婚姻就如同别人的一样,双方都无法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喜悦和幸福。
她低垂眸,看着膝头。
二姐说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那么,她可以说不要结婚吗?
越跟这个男人相处,她越会无力的发现,自己对于他的各种魅力都无法抗拒。
他就像一个巨大的漩涡,正毫不犹豫的吞噬她的灵魂和一切。
仿佛,一不小心陷落进去,便会万劫不复。
“那天,你一定会是我最美的新娘。”他突然说道,语气自信而狂妄,唇边噙着俊美温柔的笑,她惊讶的抬起头看他,瞬间落进一汪深色的泉水里,久久无法回神。
“好了,你该进去了。”
良久,他轻启唇,声音将她错愕的神志拉回来。
然后恍恍惚惚的下了车,进了家门。
最美的新娘吗?
她笑笑。
明知不该期待,却又控制不住的向往。
人啊,果然就是这么不可理喻。
躺在床上,莫安北一直回味着欧阳锐说那句时脸上的神情。
那个男人,到底是用什么样的心情说出“你一定会是我最美的新娘”这句话的?
他,到底对她抱着怎样的感情?
她抱住抱枕,傻傻的笑了。
今晚的月亮格外明亮,月光从落地窗外透进来,渲洒了一地的美丽。
欧阳雪坐在酒吧吧台前的高脚椅上,一杯接一杯的喝得正欢,一只咸猪手突然伸了过来。
在快要靠近她的时候,突然被另一只扼住用力一掰,咸猪手的主人立刻发出一声惨叫。
惨叫声在热闹喧嚣的酒吧里没有引起任何反响,只惊动了离他们最近的几个路人甲。
欧阳雪依然举着杯子,自顾自地喝着,杯子里色彩斑斓的液体让她着迷,耳边的惨叫声一直没有停歇。
终于,她皱起好看的眉扫了一眼那个刚才试图搭讪而用错方法的惨叫中的男人,然后淡淡的看了一眼正扭着他手的酒保,红唇里慢慢的吐出一句:“小刚,放开他吧,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