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影无意识地摇头,心中浮起几丝犹疑与不确定,月清远的确是不曾碰过她,那日在淡泊居中她帮他缠纱布的时候,他明明对她有反应的,为什么要惶惶逃走?莫非真像穆靖说的那样,他在内心深处是嫌弃她的?
隐藏在内心深处的自卑跑出来蠢蠢作祟,月如影咬唇,眸中波澜万千。
不!
心中有道亮光闪过照耀她,她应该相信月清远,怎么能被穆靖几句话就自乱阵脚!
“他是正人君子,那么做是因为尊重我,他若随随便便碰我才是将我看轻了,只有你这样的衣冠-禽-兽才会时刻**。”月如影说完这句话有些后悔,她为何要在深更半夜跟一只禽-兽谈论这个问题?
穆靖听她说月清远没有碰过她,心中涌起巨大的喜悦,又听她说月清远是正人君子,心中又酸酸的,他知道他在她心中没啥好形象,估计那个男倌的标签一时半会也撕不掉了!
穆靖冷哼一声,“你皇兄若是正人君子,又怎么会把连丞相的千金给睡了?”
月如影心中隐隐作痛,脸上却笑的风轻云淡,“那一只猫不偷腥呢?更何况是连小姐心甘情愿献身,我皇兄只是盛情难却而已。”话虽如此说,心中却痛到不行。
穆靖你丫果然够狠够毒舌,哪里痛往哪里戳!
穆靖眸光明灭,“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想哭,想哭就哭出来,我不会鄙视你,还会借给你肩膀。”
月如影在心中咆哮出一个“滚”字,心中酸酸胀胀的无比难受,被人看穿心事的难堪让她愤恨,脸上却不动声色凉凉地睨了他一眼,风轻云淡地说了一句——
“人生嘛,不就是鄙视鄙视别人,再被别人鄙视鄙视,只鄙视别人而不被别人鄙视的人生不是完整的人生!”
穆靖呆愣,完全没料到她会这么说,感觉自己发狠的一个拳头打在软绵绵的棉花上,压下心头的不舒服,极力表现出一种恶劣地幸灾乐祸,“明日朝堂上又是一番血雨腥风,我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诏国的文昌公主最后花落谁家,是连咏还是顾青城?我以后叫你连夫人还是顾夫人?”
月如影有些咬牙切齿,她从来没有觉得一个人能这么——无与伦比的贱!脸上却媚然娇笑,“穆靖,你不会爱上本姑娘了吧?”
爱?
穆靖心中震撼,表情微怔,似乎在玩味地思索那个字,片刻,冷艳的唇角扯出一个玩味的笑,眸中含着嘲弄,“你也太高看自己了,我只是对你有兴趣,性—趣—而已!”
无耻!
对付无耻之徒最犀利的武器就是更无耻。
她笑眯眯地凑近他的耳畔,“对我感兴趣的男人能将盛京城绕50圈,请问,你排第几?”
听她说的如此轻浮,穆靖胸中升腾起一股怒气,她为什么就不能好好说话,非要这么伶牙俐齿地刺痛他么?
穆靖脸色很难看。
月如影悠然微笑,继续逞口舌之快,“兴趣么?彼此彼此,对于没有节操的**禽-兽,我也从来只是当做男倌随便嫖嫖,听小小说,某个男倌翻墙走的时候似乎很不安分,怎么着,想再讹诈一笔银两呢,还是想让本宫赏你一个名分?”
穆靖胸中的怒气又盛了几分,冷笑几声,“月姑娘,希望迎亲的花轿逼门的时候,你还能如此的伶牙俐齿,坦然自若。”
她看他笃定的神色,心中涌起一个想法——
“穆靖,那晚冷宫那个黑影是不是你?”
穆靖微怔,什么冷宫,什么黑影,看来发生了一些月兑离他掌控的事情。
这个神情看在月如影眼中便是阴谋诡计被拆穿后的默然,她看他的目光愈发冰冷,“这么说,那晚那张纸条也是你搞的鬼?我还疑惑过,为什么那张纸条会那么巧在你开门的时候被风吹进来,原来一切都是你的阴谋。”
穆靖冷峻的脸上染上一层薄怒,他本是不动声色地人,能在他脸上看到薄怒,可见他心中是如何的震怒,怒极反笑,“原来我在你心中竟然如此不堪!”
月如影隐隐有些酸涩,穆靖语气中夹带的浓浓的失望,像潮水一般涌上来,漫过心室,只剩一片冰凉,穆靖凭什么能如此影响她的心情,月如影有些恼恨自己,也恼恨他,“不是的,你在我心中比这更加卑鄙,更加不堪,你不知道我有多么厌恶你,如果没有你,我的处境不会像现在这样尴尬,如果没有你,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穆靖听她亲口说出对他的厌恶,似乎有人拿把粗粝的钝刀一下一下磨着他的心,那种钝痛让他呼吸不畅,目光却平静的吓人。
“我皇兄从来不近,就连贴身伺候的人都是男的。如果没有你,他的伤口就不会崩裂,意识不清醒,就不会让连依有机可乘被她算计,不会跟连依如何,不会被我父皇赐婚,也不会逼我嫁人,我就永远不会体会被自己最亲近的人算计的那种疼痛。”
月如影深深地吸着锁骨,隐忍着酸胀的痛,“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所以,能不能拜托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们,我们当初一个愿买一个愿卖,你为何还要来纠缠?”
她几乎将心中所有的痛都归咎到穆靖身上。
穆靖森森冷笑,声音冰冻三尺,“愿买愿卖?有些事情虽然是你开的头,却不由你喊停,你当初既然招惹了我,就要陪我玩下去。”
月如影难以置信地盯着他,慨叹他的无耻再一次华丽丽地刷新了记录。
穆靖唇角扯出一个残忍的弧度,“到我玩腻了你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