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笑了笑没说什么,提起笔蘸着墨在奏折上批下铭文。
这个帝王的草书非常漂亮,一度被奉为御草,全国风靡模仿,我拿起一只狼毫细笔,抽出一张白纸写字“看书都看累了,真不明白皇上每天看这么多的奏折为什么不累。”
他侧头看我写字,扬声唤道“小粟子!”
粟公公弓着老腰进来,一脸热络“皇上是不是饿了?”
端木夙珩摇头又点头:“你一说还真有点饿了,给菀禾公主搬张椅子来。”
“是!”粟公公一招手,早已准备好的茶点一应传了上来放在皇上右手边的桌案上,粟公公费力的搬了张橡木椅子放在我身边,我笑过之后坐下。
粟公公又伺候皇上净手倒茶,等他重新在御案前坐下时我已经写完了两行字。
端木夙珩扫了一眼便知道我在临摹挂在御书房的那两块牌匾:表正万邦,慎厥身修恩永;弘敷五典,无轻民事惟艰。
“你在学朕的字?”他一语中的,我笑道“皇上的字引起民间的争相模仿,但他们哪有绾卿这样幸运,皇上就在绾卿身边,快瞧瞧,像不像,指点个一二?”
他握着我的手,将我方才写的字都用毛笔划掉,我有些诧异。
他夹起一小块月饼放到我的嘴里,看我鼓起嘴吃的欢,竟乐了起来“朕怎么说的来着,你就是个孩子。”
我脸一红,怎么在他面前越来越不自觉的流露出少女的心性。
匆匆把月饼咽了下去,端起桌上的茶盏灌了口茶,听他道:“那杯是朕的。”
我一口茶险些喷了出来,不住的咳嗽,他顿时乐不可支,大掌拍上我的背“喝都喝了,怎么还要吐出来?”
“绾卿,绾卿失仪了。”
他不以为意,随手端了碟桂花酥放在我旁边,自己则提起笔在一张纸上草草写过几行字:
江山几多娇,谈笑论峥嵘,
剑舞风云动,战鼓震苍穹。
凤凰又涅槃,烽烟惊长空,
休问墨剑假,且抛世俗真。
他将墨迹未干的纸递给我“临摹吧。”
我舌忝舌忝手指的桂花屑小心看他“帝王多疑,一般是不让别人学自己写字的。”
端木夙珩凑近我嘴边,舌忝走我嘴角沾着的桂花酥,“朕就是想给你这一切权利,倒是想看看,你这小脑袋瓜子能还给朕什么样的惊喜。”
他的眼睛黑如深潭,如今明亮闪烁,仿佛饿狼在兴奋的看着自己的猎物。
我接过那张纸小心吹干,念了一遍,他的诗霸气天成,一如他的人,配上这力道十足的狂草分外惊世骇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