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个人影,一个翻身起来,连尘土都来不及蹭一下,就立马朝我跑了过来,口中急急地喊道,
“我的好姐姐,你可总算是回来了,我都快急死了,我还以为你想不开——,呜呜,呜呜。”
原来是燕儿。
今晚经历了那么多事,我倒把她给忘了。看来这个机灵鬼见寻不到我,一直在门口等了这许久,只是,她竟以为我——,唉。
“你这个乌鸦嘴,姐姐我的气度有那么小吗?”,
她抹了一把还挂在脸上的泪水,一副诚恳的样子,回道,“有。”
这个死丫头,真想好好敲一敲她的脑袋,一会儿机灵一会儿糊涂的。
可刚迈步,脚腕处一阵疼痛袭来。不想让燕儿看出异样,一咬牙,忍着痛走了回去。
百花楼里,人群涌动,歌舞依旧,喧哗声,喝彩声依旧不绝于耳,一片嘈杂,想来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到我和燕儿。
轻轻地拉上床幔,顿觉身子疲惫至极,这一夜竟睡得格外香甜。
直到早晨被一阵急促地敲门声惊醒,
“含笑,含笑,秦姨喊你去她房里”,
“你听到了没?秦姨唤你呢”。
我只好含糊地应了一句,抬头看了下窗外,天还不过刚刚亮。
这几日,因百花楼通宵迎客,大家都是直到凌晨才去歇息,通常不到日上三竿是不会叫起的。今日,这么早就急匆匆地敲门唤我去她的住处,而并非是平日里听训的前厅?
心里突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莫非——。
简单梳洗一番后,快步奔下楼,沿着后院的回廊,疾步赶了过去。
也许是寻个清净,秦姨平日里并不与我们同住,而是独自幽居于百花楼后院一座独立的小院中,名曰“翠澜苑”。
踏进苑中,只见青葱翠竹,清新雅致,完全看不出一丝百花楼的风尘之气,属闹市中难寻的一处清净之地。
可今日的我,哪里还有心思欣赏苑中的青翠,只寻思着倘若秦姨真的是因为昨晚之事而责问的话,究竟该如何应付是好。
神思中,已到了房前。只见前厅的门大开,秦姨从旁边的偏门缓缓走出。
今日的她,着了一身素白的袍子,发丝也只是用一根碧玉簪简单盘起,虽施了一层薄薄的胭脂,但脸色看起来仍显苍白,神态一如往日般冰冷淡漠。
她是百花楼的楼主,亦是我的师傅,我自六岁踏入百花楼起,便得她亲自传授舞艺。可多年来的朝夕相处,记忆中除了授艺时严苛的指点和平日严厉的教导外,好像从未有过其他的交流。她虽抚育我长大,又将技艺倾囊相授,可我与她之间仿佛永远隔着一层捅不破的纸,她眉宇间的冷漠是我永远都无法读懂的。
记得儿时,我还一度幻想或许我和她之间还可以有一些师徒间关切的情谊,可当病重中的我迷迷糊糊中试图拉着她的手获得一丝怜爱时,她却决然地推开我,目光中的清冷决绝,如一把利剑深深地穿透了我的心,瞬时击碎了我所有的幻想。
也是从那时起,我才真正明白,在这个世界唯有母亲才会无私地给予我怜惜与疼爱,而她,对我来说,永远只是主,只是师,是服从,是敬畏。
此时,她正抬眸望向我,只是今日的目光,除了那熟悉的冷漠外,似乎平添了几分惆怅。
我有些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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