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哲的脸上充满了疑问,看着陈玲玲那无辜的表情,他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退后几步,颓然地倚在墙上。
“佛像是我找人从张大手上骗过来的!张大被抓也是我找人通知警察的。”陈玲玲看着他,勉强挤出了一抹笑容,她不理高哲,拿了个杯子,给自己倒了杯酒。“你该知道康哥他们做的生意,说实话,当我无意中得知小段他们准备将这个佛像转手,走私到海外的时候,我的心中竟然很不是滋味,因为不管怎么说,这是我们的国宝啊!我不希望它流传到海外,即便这可能为康哥他们赚取很大一笔财富!”看着高哲仍沉默不语,她又开口了,语调很悲凉,“的确,我不是高尚的人!不会为了因为它是国宝,我就会想让他们中止交易!要知道,我长这么大,看惯了各种各样的交易,怎么能甘心放弃这么大的利润呢?”她有些自嘲的意味,“但是这一次,我竟然想极力阻止这种事的发生,真的!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我的身份很是特殊,所以,即便佛像丢失了也不会有人怀疑到我的头上。或许,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发善心……”不知怎的,说到这儿,她顿了顿,猛然喝了一大口酒,显然隐瞒了什么,“我以为我做得很好,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我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一个你,更没想到你随口胡诌也能牵扯上我……总之,我……我只能说,在佛像和你之间,我选择了你!”
“你……”犹如晴天霹雳,高哲呆住了。“你不该交出佛像……都是我的错!”他知道事情演变成这个局面,他是最没有权利指责陈玲玲的那个人,但是,他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他一想到佛像已经落到了段哥他们这伙人的手里,说不定随时都会被卖到国外去,他的心里就很难受,“可这三天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佛像在你这儿?你要告诉我说不定就……”他突然变得不可理喻起来,甚至开始辜负起陈玲玲的好意来。
“我告诉你就说不定怎样?你是在责怪我吗?你有什么权利来责怪你?难道我救你救错了?”看到他的表现,陈玲玲一呆,显然是有些意外。然而,听着高哲的指责,她的眼神里渐渐写满失望,她突然放下酒杯,情绪有些激动,“高哲,我告诉你,这件事,只有你对不起我,没有我对不起你!就算全世界的人都骂我,你高哲也不可以!”
“因为你救了我的命?”不知怎的,高哲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所以,在你面前,我就变得什么权利也没有了?你接下来是不是该说,我的命是你的,你有权随时拿走……”想到国宝级的佛像可能因为自己的疏忽而流失海外,自责和愧疚就在他的心里翻滚,就好像有一把刀子正在剜着他的心,痛得他无法呼吸。
“啪!”陈玲玲的巴掌挥了过来,打在高哲的脸上,似乎令他清醒了不少,他顺势跪倒在地上,眼泪倾泻而出。“对不起,对不起!”他脑袋耷拉着,眼神空洞地望着地板,嘴里喃喃自语。没人明白他此刻的绝望,离开了亲人和朋友,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结果还是无能为力……
“你……没关系的!”陈玲玲的心软了下来,看高哲那么伤心,她有些不明就里,将手搭上他的肩膀,慢慢地蹲下。此刻,孤独的高哲正好需要人安慰,看到她靠了上来,情不自禁地抱住了她,越来越紧。陈玲玲虽然有些意外,但是却并没有挣扎,只是静静地配合着,任高哲在她的肩头哭泣。
“对不起!我失态了!”良久,高哲放开他,脸色通红,羞愧地望着她。
“没关系!”陈玲玲语气淡淡的,微微一笑,“不过,你下次哭之前,最好先告诉我一声,我也好先做些准备,至少换身便宜点的衣服!”她站起身,耸着半边肩,“可惜啊可惜,这是我最喜欢的衣服哦!”她突然冲着高哲扮了个鬼脸,“我开玩笑的,别放在心上!”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高哲的脸更红了。
“说过没关系的啦!”陈玲玲一挥手,“我的肩膀随时都可以借给你用!”她边往楼上走边调侃着,“不过,我得先去换身衣服,先等我下!”
“玲玲,能和我说实话吗?”对她,高哲的心中一直都有着深深的疑问,如今更是多得令他透不过气来,看见陈玲玲换好了衣服,重新回到客厅里,“你为什么会和康哥他们混在一起?为什么段哥他们都很怕你?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还有,为什么你……要救我?”他开门见山,很直接,他确是有些迫不及待了,急于想知道真相,就算是被当作乞求也好,他也觉得无所谓。
陈玲玲有些愕然,面对高哲的问题,她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地开口,“高哲,你相信命吗?”
“不信!”高哲月兑口而出,很果决,“我觉得命运这个词太过玄乎,真正主宰命运的还是人自己!”
“可我信!”陈玲玲脸上带着一抹难以抑制的悲伤,“或许,有些人本来就不该出生,她的出生就是别人的灾难,她注定要活的痛苦……”
“有些太悲观了吧?”高哲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她的心里一直都有这么消极的想法吗?看着他越来越严肃的表情,陈玲玲突然笑了,脸上的表情神秘莫测!
“你相信缘分吗?”她又开口。
“这……我不知道!”高哲竟然有些不自信,缘分这东西真是不好说啊!不是说,人与人的相识相知,都是缘分吗?他反问,将问题再丢回去,“你呢?信不信?”
“我?”陈玲玲笑了,脸上竟现出一片红晕,她豁出去了,将目光勇敢地放到了高哲的脸上,“我原本不信,但是,见到你之后,我相信了!”
“唔?”高哲目瞪口呆,不知所措。“你……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救你吗?”陈玲玲起身,回卧室里拿出自己珍藏多年的那幅老照片,递给高哲,“你看看,还有印象吗?”
高哲茫然地拿起照片,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向他袭来,但是,照片仍然只是照片,他的脑海里仍然一片空白,“这照片怎么了?嗯,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他随口说着,没注意到陈玲玲复杂的表情。
“你真得不记得了?”陈玲玲的眼里噙着泪花。
“对不起!”高哲低下头,“我再仔细看看!”他摆弄着照片,无意中发现了照片背面淡淡的铅笔印记,“这个小男孩是我?”他突然感觉出了什么,“那个小女孩是你?”
“你记起来了?”陈玲玲的声音透着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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