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帮帮我,哲哥,我长这么大,最敬佩的人就是你了!要不是真遇到了难处,我何云无论如何都是开不了这个口的啊!”何云带着哭腔,拉扯着高哲大衣的下摆,“哲哥,你帮我这一回,我何云下辈子就是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你的!”他呜呜地哭起来,“哲哥,求求你了……”
“你起来吧!”高哲有些无奈,自嘲道,“你要知道,我连自身都难保,又如何帮得了你的忙?”风将他额前的几缕头发吹得有些蓬乱,他用手随意地整了整。
“只要哲哥你想帮,就一定能帮上忙的!”听到他的话里开始有松动的迹象,何云似乎看到了希望,“哲哥,解决这件事对我何云来说可谓是难于登天,但是,对哲哥你来说,却是小菜一碟呢!你就答应了吧?我求求你了!”
“不是我……唉,罢了!你放手吧,我答应你,如果是我能力范围所及的,我会帮忙的!”高哲累了,没有办法再和这样的何云耗下去了,他轻叹了一声,“不过,你最好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
在听清楚何云让他帮忙的事情以后,高哲后悔了,他觉得自己不该那么爽快就答应帮何云忙的。他千方百计地想摆月兑之前的那种生活状态,好不容易东方宇不来烦他,谁知道,又杀出个何云来,非让他插手道上的事不可。于是,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原来,何云是个孤儿,早年一直与年长自己十多岁的哥哥何风相依为命,都说长兄如父,一点也不假,他哥哥何风含辛茹苦地将他这个幼弟抚养**,指望他能长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何风是个老实勤快的人,虽说何风没有能力供弟弟上学,但是,至少他也能让弟弟衣食无忧,不会挨饿受冻。为了兄弟俩的生计,他整天忙着外面打工,但是,不曾想,在家里无所事事的何云却并不能让人省心,渐渐竟与社会上的一些不良少年混在了一起,甚至不顾哥哥的阻拦执意离开了家门去闯荡。何云在外面流浪了五年,吃尽了苦头方知哥哥的好,可是,回到家中才知道,由于没了他这个负担,哥哥何风已经成家了,还有了一个女儿。看着家里那狭小的空间,看着哥哥鬓角那越来越多的白发,看着嫂嫂那终日紧锁的眉头,看着那乖巧懂事的小侄女,他没有脸面还住在家里,在外面辗转了好多地方,才被迫进入了飞鸟夜总会当服务生。
说起来,他在飞鸟夜总会还不错,这里的工资比一般的娱乐场所要好,但是,这里毕竟是黑道上的产业,来的客人里也都龙蛇混杂,在这样的场所里混口饭吃,不练就一身拍马溜须的本事怎么能平安地活到今天?何云还算是有良心,每个月发过工资以后,都会回去看哥哥一家,给他们留些钱贴补家用,毕竟,何风家里有三张嘴要吃饭,而只有何风一个人在外面打工,因为他没文化,只能干些出力的活,还经常处于失业状态。有了何云的救济,何风一家三口的日子还算好过了些。
看着哥哥的身板大不如前,何云将他积攒下来的钱全都拿了出来,兄弟二人商量着开了个小吃店,专门卖一些低成本的特色小吃。可还别说,何风的小吃店虽然挣不了什么大钱,可是,维持三人日常的生活倒也绰绰有余,至少比何风在外面干临时工稳定些。
何云看着哥哥一家幸福地忙碌着,很是高兴。但是,昨天,嫂子突然哭着给他打电话,说是家里的店被人砸了,何风也被人打得很重……何云赶到家里,看到店内桌倒椅歪,一片狼藉,哥哥躺在床上浑身都是伤,嫂子坐在他身边搂着孩子一个劲儿地哭。原来,这条街上有一群小混混,整天游手好闲,专门靠收保护费过日子,昨天,他们找到何风的店里,强行收取两千元保护费,何风不给,他们就砸了店,打伤了何风,还扬言,如果,不能在一周内凑齐这个月的保护费,他们会一把火烧了整个店……
弟弟是混黑道的哥哥还能被人欺负?这也太气人了!何云心里虽然有气,但是在哥嫂面前却不敢表露出来。他安慰完哥嫂,就去找那伙人算账,但是,他何云只是飞鸟夜总会的一名服务生,充其量也就算是道上的一只小得不能再小的虫子,那群人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而他发现,凭他自己解决这件事是不可能的,必须找帮手才行。于是,他暂时安抚住了那群人,想了一天,才来找高哲!
何云将他们兄弟俩的事讲给高哲听,一件又一件,高哲皱着眉,默不作声,只是静静地听着。等何云讲完,将头转向他,高哲才回过神来,他苦笑道,“你让我做什么?单枪匹马闯进那些人的老巢?等着他们用砍刀来砍我?你可真把我当棵葱了!”高哲有些郁闷,虽说打抱不平是男儿本色,但是那也要量力而行啊?他看着何云,直摇头,“真的,我帮不上什么忙,你报警好了!”
“不能报警,哲哥!”何云脸色变了,“即便报了警,他们被抓起来,最多也不过就是拘留个十几天就放出来了。然后呢,他们能轻易放过我哥吗?那样他们的处境会更遭的……”
高哲不吱声了,他知道事实却也如此,便不再说什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你怎么不找段哥帮忙?飞鸟夜总会里的人也行啊!他们要是出面什么事情搞不定啊!”他靠上路边花坛的护栏,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找他们帮忙?”何云一脸凄色,“我在飞鸟待得久了,对他们那些人的秉性都模清了,说实话,我不想让他们与我的家人有任何交集。俗话说得好: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在道上混的,朝不保夕的状况有的是,但是只要人一脚已经踏入黑道,想收回去就不可能了!我不想让我哥与他们有所牵连!”今晚他对高哲说的,可都是肺腑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