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瑶见向左深陷于对往事的追忆之中,存心调侃道:“阿左!发什么呆呀?又想美事了?”他将一对杏眼压成了一条缝,歪着头说:“瞧你那一副灵魂出窍的样子!”
“哦——呃!我是在想一些陈谷子烂芝麻小事。”
他所谓的陈谷子烂芝麻小事,不外乎与樊琼在中央民族学院就读期间的琐屑之事。蛮横,玩皮,常常制造恶作剧的樊琼,也总会将可爱的一面示于人。每每节假日,她都找会借口和他处在一块——逛公园、商场、下馆子或看电影等,买单的事几乎全由她包揽了。她还时不时地找机会对他作心里测试,从而考察他对她的态度究竟如何。大学毕业前夕,她竟一厢情愿地建议他毕业之后,就留在武汉工作。她那权倾一方的父亲樊庆梧必定会为自己“未来的女婿”扫除路障,也必然会为他安排一份比较惬意的工作的。但他对此都敷衍过去了。因为他富有自傲的资本。一是:在班上,他的专业出类拔萃。尤其是素描,几乎每次作品的完成,除了构图完整,结构严谨,表现技法独特之外,总能看出画面中,那洒月兑飘逸里,还裹着一丝土家族(不是纯粹的)后裔,从骨子里透现出来的不羁的野性。他也当之无愧地获得同窗们冠名的“至尊鬼才”之称。每每指导教师对其作品作点评时,他总会赢得樊大侠樊琼那欣羡里夹杂着一丝异样的目光。二是:在他的心目中,那些所谓的校花校草,都没有他的文珍姐优秀。他窃以为即使不上大学,文珍姐准会为他谋个好职位的。何况,文珍姐的本意是要将他这块璞,送到高等学府这个大熔炉里去,好好雕琢一番,以冀变得更精美,更璀璨······
听到向左的大号,樊琼泼辣的性格,透过电话里传来的语气都能让人感觉到:“你在纽约?!我可爱的小蛮子!师姐立马过来为你接风洗尘!”樊琼几乎在惊呼。在校就读期间,她一直称他为蛮子。久而久之,他倒很乐意于这一浑号了,因为他俩在一起时,偶遇疑难状况,他是可以借故耍蛮的。
“你剽窃我的作品,我得找你算账!嘿嘿!”
“是《南蛮风情》吗?”
“你还算有自知之明!”
“那——也——只——好——让——你——等——我——返纽约之后,再听候你的发落呀!”她在电话中戏言道:“不如这样吧,干脆连人带画一并赔给你得了,这样更省事!你可没话说了吧?哈哈······”
从樊瑶的口中得知,樊琼在美国的心境一直都不好。她虽交了一个叫金斯伯勒的假洋鬼子,但他为人市侩,五毒俱全,实实在在是从“人渣堆”里挑选出来的等外品,更是正经八百的老鼠会,猎人头之流。
何谓老鼠会呢?就是国外不法商人利用网络营销发展迅速的趋势,而从中牟取暴利的组织。何谓猎人头呢?就是那中绑架勒索,拿钱取人,靠非法取利的方式谋利者。
彼此一见面,樊氏姐妹先进入角色。樊琼调侃她妹妹道:“瑶瑶,你用什么招把这个南蛮子粘上了?想当初,他粘了我三年,都被我滑掉了。你千万别被他粘着哇!否则就倒楣了。”
“你别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了!你有几斤几两,谁人不知?你得谦虚一点,多向我借点魅力才是。瞧你那德行!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樊庆梧与王凤姣的女儿呢!”
“你这话在理!母亲也曾如此夸奖过我。但我的自我感觉还蛮好的呀。看我这肥瘦得体的身材,这个头,这长相。有哪一点逊色于当今世界级的影后或世界小姐呢?我倒觉得你纵无穷魅力,也属枉然,关键是要看看对不对人家的胃口哩。蛮子!我这话有没有道理?我知道你的爱好是:中意半老徐娘!”樊琼以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冲向左道:“蛮子!你可千万别生气呦!你知道我是和尚念经,有口无心的!”
“你这刀子嘴!说话还是那么尖酸!何时能改呀?”
“等太阳从西边出来之后再说吧!——哎!蛮子!你来纽约有何公干?不会是专程来看我的吧?你人间蒸发几年了,是哪一根神经动了想见我的念头呀?想当初,我渴望用八抬大轿将你抬到樊俯一叙,都未能遂愿。今天你却以不速之客的身份出现在我的面前,真难得呀!难得你心里还装着我。太谢谢你了!”
“你臭美什么呀!。他今天可是我的VIP哩。”
“你的贵宾也好,我的客人也罢,离开了故乡,在这里我们就亲如一家。今天我们要尽地主之谊,好好地招待这一位稀客。”樊琼不经意间又问了向左一句:“你的监护人没有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