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他自觉除了有一张俊美的脸和看似健硕的身材外,造物主赋予他的是如此的不完美!他的内心世界几乎坍塌了。可是阿珍还在为他努力,遍访名医。结果如故。他彻底绝望了。她也茫然了。为了给他减压,她建议他多拾撮些往日生活中有趣的片段。可是对往事回味多了,他的内心更觉空虚,乏味。但往事偏偏不知不觉地泉涌而至:还是向左读小学四年级时的某一天,放学后,他兴高采烈地跑到珍姐家,得意地说:“姐!我当官了!”
“是吗?当班长助理啦!”阿珍并没有问是不是当“副班长”了,显然在取笑他。她知道,就他当时的德行是当不成副班长的,连小组长都不可能。
“不是不是!是兵工厂的厂长!”
“呀!官还不小哇!”
“当然!我的橡皮枪做得比别人好,肯定就当厂长了嘛!”说着,他从书包里拿出三,四款橡皮枪来,给珍姐看——有左轮,五四等造型的。没过几天他又弄来了几节摩托车链条,做了一把火柴枪。这种枪打出去的火柴头,穿透力大。于是他合同几个调皮捣蛋的死党,将同桌女生的一只耳坠打伤了,说是给他做耳环。
事后因畏惧爷爷的杖刑,他跑到了珍姐家。
“你呀!太不听话了!”阿珍生气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帮不了你!”
“姐!我以后听话了!”他希望得到阿珍的帮助,免却一场皮肉之苦。可是阿珍居然没有帮他。他为此恨了她好久。
心里的不平衡加上自身的暗疾,无不激起他对周围一切的厌恶。他从厌恶自己开始,渐渐变得厌恶起阿珍来。他更厌恶她魔鬼一般的身材。他变得性情狂燥,横蛮无理,也无法理喻。有时,他竟对阿珍出言不逊,不准他抽烟,喝酒;指令她穿这戴那。而她,居然都依从了。
有一回,他用底气不足的语气问她:“为什么你把我的每一句话,都当圣旨?”
他含笑答道:“有时按照你的意旨穿戴,竟会给我一份意外的残缺美!”
他一听这个“残”字,异常敏感地火起了:“你是说我的一切构成都不完整,是吗?”
“不是!你别生气嘛。”她很委屈地说:“我只想逆向引导一下你的思维,让你的心思别总聚在一个难解的结上。如果你一味地沉溺于某种失败的阴影里,对我们俩都没有好处。我们何不乐观一点呢?”
他就是乐观不起来。终日在百无聊奈中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