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琼自知今天的话语有点过激,甚至是过分。可这些东东和她人生里程里太多的因为所以比较起来,她不得不横下心来行事。今天的话语形同泼出去的水一样,收是收不回了。既然收不回,她索性将醋坛子掀翻,让大家都被溅得酸不溜湫。为了寻找平衡感,她送给向左一句家乡话:“你别总是茄子痴笑辣子青!殊不知辣子登(凤河方言,即成熟的意思)时照样红!”
今天的她真的豁出去,除了向文景一念系于她的心房之外,什么爱情、友情在她的意念中也荡然无存了。她将向文景从向左身边揽过来,认真地问道:“景儿!你喜欢琼阿姨吗?”
“喜欢!”
“你还记得我们往昔的约定吗?”
“记得!我希望你能够当我的干娘!我保证不对任何人说的。我也没有对爸爸说过。”
“好!从今天起,我不做你的干娘!”
“为什么?”
“我已经决定做你的妈妈,好吗?”
“太好了!”
“今天妈妈想告诉你,我要辞去巨龙集团的一切职务,要好好的带你。妈妈不想在凤河待了······我们娘儿俩去湖北武汉。在武汉的爷爷女乃女乃和七位舅舅们肯定会非常非常疼爱你的。我们去黄鹤楼玩,去看赤壁,登武当山,去襄樊的诸葛亮广场,去好多好多地方游山玩水,好吗?”
“恩——恩!”向文景早就觉察到气氛的不对,竟和着应承声呜咽起来。一种无所适从,茫然的心智驱使她,用一双带颤的小手,将向左的手拽向樊琼的手边,希望他向樊琼示好。在向文景带嗝的“爸——呃——爸”声的敦促下,向左才挤出了一机句:“樊琼!你这么决定不可以。”
他不敢说“不行”二字。因为“不行”在这样的环境中,只会激化矛盾。
“为什么不可以?你和向兴那窝囊废一样,不可能料理好景儿的生活起居。不说别的,就洗浴一项,对于六岁的她来说,你不称职,因为她不是男孩子。我心妒造化让她生母辞世太早。不过说到这里,我还得感谢你蛮子,是你让我有缘认识文珍姐,认识了莫小号、田中粟、朴正贤、朱苛夫及其夫人们······”她说到这里,用一种无法名状的语态说:“景儿!今天我们娘儿俩就向在座的叔叔阿姨和姑姑女乃女乃道个别吧!也和······”
“琼姐!你这么做不可以!”莫小号未待樊琼声明和向左道别之前,就将樊琼的话路截断了:“你很会为谎言加佐料哇!樊庆梧不就诞下一琼一瑶吗?又从哪里拱出来七位舅舅呢?你在为樊家示威吗?”
“对不起!真的忘记向你们解释了。他蛮子可以有小师妹,难道我樊琼就不可以有干哥哥吗?我的干哥哥卢延富家可是汉江边青山脚下的一望族哩。卢延家的七杆大枪——富贵有余一斗粮,可不是浪得虚名。他们七兄弟一跺脚,整个武汉三镇都会为之抖三抖呢。景儿摊上这样的舅舅,不止于泡在甜水里!加上我和卢延富都是光着长大的,他从小到大就没有忘记对我的关心。你们说我樊琼是待在凤河受凉好呢,还是回到武汉泡到蜜里好?我如今扔掉包袱是一身轻了,正好可以到湖北武汉去潇洒地走一回。”
“要去你自己去,有女乃女乃和姑姑照护景儿就行了。”向左的牛脾气真的发作了。
“女乃女乃和姑姑!你以为自己是一言九鼎的国家元首吗?对女乃女乃,你尽了孝道吗?对姑姑你尽了做哥哥的责任没有?巨龙集团的范婧滋能有今天,靠的是自身的能力。你既不尽孝,又不尽责,凭什么来充大尾巴公鸡?我的话冤枉你了吗?”
在座的没有人回话,是不再火上浇油。被无名火烧伤不划算也没必要。
樊琼却趁着火势,又使劲地扇上一阵阴风:“如今的巨龙集团,由范婧滋一人打理,就绰绰有余了。你蛮子可以心安理得,一如既往地效力于九头鸟集团,抱着理查·狄威斯等人的故纸堆,去做变态直销的春秋大梦吧!等噩梦惊醒时,再做朱柯夫的《彩绘莫斯科》、田中粟的《漫画东京》、朴正贤的《素描汉城》、莫小号的《速写台北》等巨作巨制的拜光者也未尝不可。我则和瑶瑶合办一家‘苍生’传媒公司,负责做好你被霍群推向孽海深渊而不能自拔的全程演绎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