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银朵对着灯侧躺在曾瞎子的床上。曾瞎子才看清了她婉如一高烧病人,一张俏丽的脸庞象打了食品红样。
“你害病了是吧?看烧不?!”他把手背贴在她那光洁的额头上时,心里涌上了一股怪怪的甜意:“哎呀!真的有点烧呢!我给你去烧姜糖开水。”
“不用!总不有点热,不成死人了!”她停了停又道:“给我揪一把湿毛巾来!”
他将毛巾在凉水里一浸后,将毛巾拎成六成干,递给她。
她动都没有动一下,微昧着眼:“我的手酸得断了样,你给我捂一下!”
他略作沉吟,便小心翼翼地将毛巾贴到她的额头上。
“坐到这里咯!”她用手拍了拍床沿,同时把自己的身子往里移了移:“我问你话!”
他看到她象个大虾公样地弓着,一双穿着鞋的脚担在床沿外,便惴惴地道:“把鞋月兑下来,好吗?”
“好!”她抖了抖脚,试图将鞋抖落。
他见状,赶紧捉住她的脚,帮她月兑了鞋,但仍然站着,不敢坐下。她抬起脚轻拨了几下,将他拨到她胸前的床沿上,坐下了:“你说,想找我干什么?”
“我是想,今晚邹队长不在,我们可以讲得久些了,对啵?”他兴奋地朝她凑了凑,却马上变得不安道:“不过,我曾向他保证过······”
“保证过什么?”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样儿,她不觉诧异。
“他不在的时候,绝对不能和你——抓······”
“抓什么??”她有些恼火。
“抓冷饭吃!”
“抓他妈的麻皮!狗日的!真他妈的做得出!我信他妈的羊上树!”边说边将惶惶不安的曾瞎子的身子扯斜过来,为他壮胆道:“怕他咬你个卵了!你想吃冷饭啵?”
“怎样是吃冷饭?”他颤颤惊惊地。
“哎呦!——呔!——我浑身发寒,好冷!”她苦笑不得,看情形,少不得言传身教这一招了,说着就将头往他的胸脯上贴,弄得他一阵火烧火燎。
“真有些冷的,盖上被子!好啵?”
“你给我当被子咯!”
“我——有一百多斤重!这么重的被子,不把你压死才怪!”
“压不死的,试试咯!”
他没有立刻给他当被子使,却被她拢住后,象一只依人的小鸟,静静地躺在她的臂湾里,不敢乱动。他在想——许久都未能够从懵然沉迷中转过神来,等能够思想之后,就想开了:“这就是抓冷饭吗?”他不敢断定,想问她,却怕破坏这种温暖的,甜蜜的静谧。
她也没有立刻采取具体行动——因为还比较累——几十里路忙忙地回赶,对她这样从未出过远门的村嫗农妇来说,的确难为她了。兴冲冲地满腔热火来,却被一盆冷水浇得寂熄,怎能不恼?!所谓物极必反,她正在品尝酝酿感情风暴时所生的那一种骚动和欢愉。她眯眼乜斜着他,给了一丝浅笑。
她们俩就这样相向而卧,从她鼻孔里发出的鼻息,夹着一丝他从未领略过的温馨。弄得他由开始的舒惬万分渐至奇痒难禁。便把邹凯铁的教导与警告丢到了九霄云外,一只手本能地、终于不安份地模向了银朵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