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瞎子以为赵姨姐那玩笑话的中“捂下”是“五下”的意思,大喜过望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啵?”但马上又狐疑了。因为他听人说过,赵姨姐烂也只是烂在嘴巴上,心里却是针插不进的。心里极疼自己那老实巴交的男人。也真真经经是从来没有一个野男人,在她的面前阴谋得逞过。他用一副考究的目光久久地盯着她。
“你莫做出那副鬼模样,我是可怜你才给你开方便之门的。不是真的,你莫信喃!”她一脸的挑衅神色:“我只问你:你想啵?”
“我——我是老鹰看见了鸡崽崽叻!你讲想不?”他的神情很滑稽,只顾乱想开了:“恐怕不是可怜我叻!肯定是熬不住了——老公有个把月没有回家了。人们不是常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吗?蛮在理呢!——嘿!五元钱来五回!这还干得?!”
“你敢不敢呢?”她娇笑着,还怪模怪样地抛出一媚眼。
“我怕你那是剜肉剐骨的两把刀乜!”他呈现出一副器宇轩昂的样子。
“讲bi话!”她伸出那肥嘟嘟的手指在他的额头上戳了戳:“我是说你怕不怕我老公,拿起杀猪刀来割你的命根子!”
“怕他咬我的卵呢!只要你肯干,事后就是和他打得手跛脚跛也没有关系。”
“好!好家伙!”她很豪爽地拍着自己丰满的大腿,打“莲花落”样地呱嗒山响:“咧!趁方便,这就进屋,我自己月兑裤子,连不要你动手。”边说边拉起他的衣袖来。
这时的他却象是怕“烙铁头”烫着他的手一样,极快地往一边躲过:“不!不!不!我······现在还没有那么多钱!”表情无法名状。
“哈哈哈!我就······”他已经忍不住笑得肚子生痛了,只好蹲去,好久好久才抬起她笑得满是泪痕的脸:“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曾瞎子的底细么?找个‘刮痧’的铜板都难······嗨!害得我空欢喜一场呢!”
他当然知道她最后那话是嘲笑他的,正自尴尬间,她站了起来,抬腕拍着他的肩膀说:“哎!老弟呀老弟!真可惜那火炕上炕着的腊鱼香死、谗死了猫叻!只怪你没福份啦!喔?”说完故意扭了扭肥大的,准备走人。
“慢点!”他象突然从梦中惊醒过来一样,一本正经地对她说:“哪天我有五块钱了,你还肯干不?”
“哇呀叻!怎么得了喔!真是蚂蝗缠住鹭鸶脚了叻!”她故作后悔状地吐了吐舌头,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他以为她反悔不肯干了,忙赌上一句:“这下该我问你了,等我有钱了,你还干不干?”
“干哩!有钱怎么不干呢。”她好象是迫不得已,又似极贪财样地回道:“我敞开门等着你!还是原话:一张‘麻五’来捂回!哪时有了哪时来。行不?”她伸出五指并得紧紧的手掌,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不许反悔呦!五回呢!”他强调。
“对叻!是捂回咧!——龙钟娘!”不用说,她将成语“老态龙钟”简省了,柳叶坪的人,包括曾瞎子在内,都能够理解其应有的含义的。同时柳叶坪的人都有断章取义的怪癖。她重新伸出五指并得紧紧的手掌,在他的眼前晃过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