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华丽的红地毯铺展在正中央,旁侧是一张褐木色的长形檀木桌,桌上井然有序地排列着吊坠的精致毛笔、炭黑般雕刻成鹰型的砚台、一副金砖打制成的玛瑙算珠,数本蓝色账本摆在最左角。~~超速首发~~
一张紫色檀木椅摆在桌后,威严而耸静。紫色檀木椅旁的不远处,是一张装满各色脚本书籍的黑色榉木柜。精慧的美目淡淡扫过书柜上的书籍,也微微有些诧异。
恐怕就连皇宫里的御书房都不如这里书籍的完善吧。上至远古开天劈地,下至历代各朝文集,应有尽有。
言简意赅的《老子》、超然月兑俗的《庄子》、有《诗经》、有《楚辞》,还有孙膑的《孙子兵法》和岳飞的《武穆遗书》……还有……?
绝美的脸上一阵僵硬。
悉白的指尖偷偷将抽出的一本书籍已最快的速度放回了夹缝中。
这个家伙!
冷罗月那绝艳的容颜上倏然透着一抹哭笑不得的表情。
本以为他是个身在江湖心挂朝堂的热血男儿,本以为他是个满月复经纶才华横溢的‘卧龙先生’。
原来和其他男人没什么两样!
居然,居然……
这个家伙--
居然看书。
冷罗月侧身回望,身后是一张绿竹筑成的睡塌,暖塌上铺着绒毛狐皮毯。睡塌旁放置着一盏半凉的青花瓷杯,还有已燃尽半截的红玉蜡烛。
她记得,在无数个夜晚,他都是独身躺在彻骨的竹塌上挑灯理账。
她记得,在暗夜无星的夜幕中,他总是埋头策划下一步的商业计谋。
他是寂寞的,他用冷酷的外表来掩饰他心中的空虚;用狠戾的手腕来掩盖他心中不易触碰的孤寂。
多少个落寞的夜晚,他曾举杯望月;
多少个雨夜的时光,他曾背立独居。
“雷……”轻柔的呼唤,伴着淡淡的柔意和疼惜。
晚风轻轻抚弄着月挂的枝条,半开的窗户上树影婆娑,花影斑驳。
‘他不在,这么晚了,去哪儿了呢?’冷罗衣暗暗诧异,如葱根般白皙的指尖慢慢抚模着冰凉的浑圆玛瑙,轻轻地来回拨弄,一遍又一遍。
突然,洁玉的指尖停止了移动,透亮的玛瑙算珠停顿在半截处。
笼烟眉下的水眸,很缓慢很缓慢的眯起,眼中刚才的期盼和热切变得冷却,阴冷阴冷的,甚至有了一丝痛恨……
晚风顺着半开的雕琢窗檐溜进其中,彻骨的寒风呼呼刮着,吹动了吊坠的精致毛笔,在半空中左右摇摆;吹动了宣纸的账簿,一页页的翻动,淬黄的纸页菲薄如刀,划破书房中沉寂的诡静,而那抹俏丽的身影已不在。
半侧花丛间,柔黑的青丝在风中飘飞,沾挂到略显枯萎的花瓣,明眸如箭,冷冷地望着远处楼阁处那场令人面红耳次的床戏。
那个男人!
如残骨般的手劲紧紧掐上一朵还在花苞间的白菊,锋利的指甲抵在脆女敕的花茎处。伴着那个男人火辣的挺进和发泄,指尖的亮甲毫不怜惜的一紧,纤细的花根被轻易掐断,待苞的白菊如割断颈脖的血淋淋头颅,跌坠在深渊中。
月光如水一般席下,轻盈的飘带在凉爽的夜风中飞舞,最终悄然消失。
从发泄中抽身而出的男子,冷冷地看着床榻那个因劳累而昏睡过去的女子,眼里流过一丝漠然的不屑。
黑色的斗篷披飞被粗健的手掌一扯,像一片腾空而舞的飘带,披绕上了健壮而含着汗珠的身躯。古黄色的肌肉攀附着少许因激情残留下的汗液,莹莹玉透,更増显一种野性的美感。
“来人!”不威而怒的嗓音在空寂的屋中响起。
不久,进入三个小厮,叩首。
“给我准备热水。”丢下一句冷硬的命令后,健厐的身躯已迈出房门,全然不顾才和他欢爱不久的女子。
这就是凌雷,一个视女人如草芥的男子。
沐浴间,热雾缭绕。
凌雷坐在桧木浴盆中,庞大的身躯让那桧木浴盆显得格外狭小,古黄色的肌纹上布满晶莹玉透的水滴,凌乱的黑发也滴淌着水珠,它们顺着刚毅的俊脸,炯亮的黑眸,淬毒的鼻翼,坚毅的下颌,最终滑落到水中,溅起了少许的水花。
那水花仿若也溅到了凌雷那冷泉的心中。
略带疲惫的双眸缓缓闭上了,那悉白的肌肤,嫣然的醉脸又一次跌进他的脑中。
该死的!
冷硬的拳头,狠狠砸向身畔的热水,扑腾一声,水花四溅。
自今日午后在亭阁楼宇那场调戏,总是在不经意间跃入他的脑中,萦绕在他的身边。总是能想起她醉人迷茫的眼神,吹弹可破的肌肤,还有她唇间那湿热生涩的滋味。
他竟然着迷了。
忘不掉。
以为只是最近忙于商业事务,缺乏**,才饥不择食的。
可是刚才的发泄,没有一丝的快感,反而心中的郁闷越来越强烈。
他想要她,强烈的男**望让他都无法控制。
想要再一次品尝她唇间的芬香,她雪颈下水女敕的肌肤,甚至想让她在他身下低吟求饶。
她居然可以左右他的思绪。
可恶!她只是个女人!
只是个女人!
泛着青筋的额角不断的抽动,来极力压抑心中的怒火。
深夜。子时。
黑发没有梳理,凌乱的墨发随意地洒在肩胛处,轻风过,伴着寒气袭上散着水滴的墨发。天寒,风冷冽。湿潮的墨发顷刻间,已结上淡淡的霜意。
粗健的手掌推开了黑木覃门,黑色的皮靴跨入门槛,一缕淡淡的幽香袭入鼻尖,刀琢般精刻的俊脸上闪过片刻的诧异,“来人。”
“庄主。”是打着灯笼巡回院落的老管家。
“刚才谁进书房了?”
“哦,是雪衣姑娘,她来送今日各商铺的账本。”毕恭毕敬地回答。
“她的工作?”在他记忆里,送账本的活应该轮不到她吧。
“她是帮一个小厮送来的。”
“帮?”黑眸倏然一眯,俊脸上闪过不悦。
她居然去帮其他男人干活!
“庄主?”一向善于察言观色的老管家有些不安地询问。
庄主生气了。他的脸色很难看,是发怒的前兆。
“知道了,下去吧。”淡淡说着,魁梧的身躯已朝紫木檀香椅前走去。
呀?没发怒?
一向自认很了解庄主的老管家也很怪异。
刚才那个表情,明明是很不悦的表情,如今却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脸淡漠的神色。
“还有事?”凌雷翻开新送来的账本,抬眸看向仍没有离去的管家。
“没…没有,没有。”
苍老的身影在准备离去时,凌雷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问道,“两个厢房布置好吗?”
“是,二公子已经吩咐过老奴了。厢房布置在水月楼,临近庄主的院落,二公子说这样可以方便您照顾。”老管家止住离去的步伐,回禀。
“凌云!”
他轻揭嘴角,吐出这个让他想狠狠揍一顿的名字,拳头握得紧紧的,眉宇间的剑眉越抿越紧,甚至抿成一条直线。
居然把那个炙手可热的活推给他。
“下去吧。”
“是,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