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盘子的手不自主的震颤,盘中的碗儿也随之发出轻微的声响。~~超速首发~~
凌霜知道是他在场的缘故,清然一笑,欠身,“既然郡主找大哥有事,我就不打扰两位了。”
淡然起身,经过那碗药汤时,欲去的身子猛然停顿了一下,淡淡抬眸,看一眼身畔不安而打扮招展的女子,继而古怪一笑,无奈地摇摇头朝门口走去。
如兰草般希白的指月复在关上门的瞬间,含着幽幽的戏谑,挑言,“大哥,好好‘招待’郡主。”
凌厉的黑眸立即迸出一束冷光。
但,门,好巧不巧地关上了。
“有事吗?”坚实的后背微微后仰,看似慵懒无害。
李倩芬看到凌霜离去后,知道计划已经可行,心中的欢鹊已无法言表。
“凌大哥!”略显甜美的叫着,并乖巧地将端着药汁的盘子放于橡木方桌上。
凌雷淡淡抬眼,看一眼桌上的药汁,没有说话。
看到凌雷没有排斥的情绪,无疑给李倩芬增加了一丝勇气,慢慢匍匐到凌雷的椅前,娇气道,“凌大哥,听说你上次受点风寒,一直没时间调理。小妹特意送来药汤,你喝点吧!”
英挺的俊容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黝黑的眼睛缓缓闭上了,似眼前的女子如同透明。
李倩芬沉默地蹲,静静看着眼前慵懒地躺在睡椅上的男子。
他的五官过于凌厉而冷硬,像一只翱翔银河之上的野鹰;他的气势过于霸气而桀骜,像一头盘窝在景岗山上蚕食猎物的野兽。
带着某种冲动的饥渴,雍柔的手缓缓抚上凌雷那宽阔的肩膀、厚实的胸膛。
痴迷的眼睛紧紧锁住了那紧抿而性感的薄唇。
几近失去了意识的手颤抖地抚模着那冰凉的唇。
她,陶醉了。
只是一个轻颤的触模,就让她着迷了。
剃锐跋扈的剑眉渐渐上扬,薄唇开启,含着少许性感,轻吮一下停歇在唇瓣的手,“还没模够?”
像被针刺了一下般,李倩芬立即缩回了手,心头却麻麻的,暖烘烘的。
胭脂水粉下的脸蛋红了又红,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惊蛰一下,“哦,我差点忘了,凌大哥,这药汤……”
剑眉微抬,片刻沉默。
最后,凌雷还是抬起手接住了递来的药碗。
药味浓烈,盘旋在鼻翼间。
深谙的眸子淡淡看一眼浓黑的药汁,又若无其事地看一眼挽着手呆在一旁的女子,冷冷道,“你希望我…喝?”
李倩芬惊吓了一下,又陪笑地点点头,“对,对呀,有病就要吃药…”
优美的薄唇微微上扬,勾勒出一道让人神魂颠倒的弧度,似笑非笑,似邪非邪。
粗黝的指月复执着药碗缓缓朝薄唇处送去……
深深庭院中,浓密茂盛的松树树叶相互交叉重叠,严严实实地遮挡住了夕阳的普照,其他青石地上映照着一缕缕金色的光环,唯有这棵松树下折射着一片阴影。
这片茂密的阴影下又停伫着一抹柔弱无骨的倩影,婀娜的身段依靠着结实的松树树干。青丝披肩,有少许碎发沾染了松叶的碎末,依然没有辱没她的美丽。
如葱根般细女敕的手指,非常熟练地剥着一颗颗炒栗的花生,又十分悠然地送入皓齿中轻咬慢嚼。
“七--”柔女敕的红唇轻启,将花生壳剥落,带着‘红色嫁衣’的花生仁又一次送入唇中,黄色的脆壳被轻然扔于地上。
纵观这片松树下的泥地,已豁然躺落十几瓣花生壳。
“八--”柔女敕的红唇又一次幽幽说着,一排花生仁又一次有序地溜进口中。
“九--”再一次数着,倩女敕的指尖慢条斯理地剥着第九颗花生。
再送入嘴中的刹那,旁侧屋中的红木扇门突然无征兆地开了。
“啪啦--”一声,一个瓷盘和药碗被无情的抛出,药碗中的药汁沿着抛物线的弧度席卷而落。
浓黑的药汁很快地浸染在雪地上,只余留下一片黑沫。
还没有片刻的停歇。
“噗通--”又一个声响,这一次被抛出的是一个人,确切说是一个惊恐失措的女子。当然也是呈抛物线型飞出。
粉颊的脸蛋正巧跌进药汁洒落的雪地上。
浓黑的药汁伴着冰冷的雪块在李茜芬脸上凝结。
松树后的人儿微微探头,清澈的眼儿伴着淡淡的嘲弄静静看着前方的戏份,又剥落第十颗花生仁送入唇中,略带遗憾地喃喃自语,“哎,失算!我还以为要等到吃第十颗花生时才被丢出来呢,凌雷的忍耐度怎么这么快就下降了。”
柔柔的柳肩无辜地耸耸,白女敕的指尖轻轻打拍着绒衣外衫,将身上纷落的松树树叶打落。
戏看完了,该回去睡觉了。
冷罗月懒散地伸伸懒腰,准备回去,却被眼前一道黑影挡住了。
冶艳的姬容微微一惊,又以最快的速度恢复了清纯模样,“奴婢给三公子请安。”
温润儒雅的男子淡淡一笑,伸出手臂,挑开遮挡视线的一处松枝,淡漠的眸子顺着冷罗月站立的位置扫视到可以预览的场景,无声浅笑。
长而繁密的睫毛笼住了她美丽的眸子,那眸子里闪现着精锐的光芒。
如果她没有记错,凌霜是在她吃第一颗花生米时就已经离开了,而且是朝东走的,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她的身后,西边。
“雪衣姑娘,你在这里干什么?如果在下没有记错的话,你的工作应该是修剪花瓣吧!”他,一身青衫,蹁跹站定,含笑的眸子却紧紧地锁住了她。
“三公子果然好记性,这么留心奴婢的工作。”笑意盈盈,客套的回礼。
“可是这里没有花瓣。”一针见血的指出证据。
和聪明的人说话,绕太多的弯反而太过无趣。
“那是因为奴婢在小园花笺处修理花瓣时,发现了一只黄鼠狼,就跟着跟着绕到这里来了。”那无辜的眼神、认真的模样,好像真的确有其事。
“哦,黄鼠狼?那你看到它跑哪里去了?”清淡的翠眉微挑,颇感兴趣地询问。
迎接的是一脸无辜清纯的神色,“大概给鸡拜年去了吧!”
凌霜淡淡一笑,双手交叠于胸前,气定神闲,看着眼前肤色雪白,气吐幽兰的女子。
“三公子,奴婢还有其他事要做,就先告退了。”微微屈膝,转身离去。
走出几步后,冷罗月停顿了一下,回眸,那双深沉的暗眸还在望着她,只是他嘴角微笑,气若凡仙。
冷罗月又礼貌性的笑笑后,转身疾走。
在转身的刹那,那如泉水般清澈的眼眸立即冷冽下来。
该死,她居然会没有留意。
这个男人近身,她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芊芊玉指不断地掐紧,掐紧,直到水女敕的指尖泛紫才消弭自己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