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暄苍坐起身来,一脸的惊喜,“果真?”
胡公公推门进来,跪在地上,“皇上大喜啊,不过,孙美人现在身体很不舒服,哭得厉害呢,奴才无法,才禀报皇上。”
“哦?”他回身帮千菲雪盖上被子,“爱妃,朕去去就来。”
“皇上。”千菲雪气得脸色铁青,看着他兴奋离去的样子,心里一阵揪紧。
紧捏着被角,浑身颤抖,喃喃地说,“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怎么能这样对我?!”
孙千熙!安晓晓!我不会放过你们的,不会放过破坏我和苍之间情感的任何一个人!
孙千熙抱着被子嘤嘤地哭着,冥暄苍带着笑意,快步走过去,一把拥她在怀里,“爱妃,怎么了,不要哭,对皇儿不好。”
孙千熙娇柔地揽住他的脖子,嘟着嘴巴撒娇,“皇上,臣妾恶心,不想吃东西。”
“不吃怎么能行。”冥暄苍面容顿变得冰冷,“你们这些奴才怎么当的差?孙美人的饮食要用最好的。”宫人吓得跪在地上,连连称是。
“爱妃,不用担心,明日朕赐你上好的血燕窝和雪蛤,再让太医院每日精心为你调理,这可是朕的第一个皇儿。”冥暄苍勾起她的下巴,轻轻吻住她的香唇。
“你要好好休息,朕明日再来看你。”
“不要,皇上,臣妾今日刚得知怀孕,心里又慌又乱,睡不着,皇上陪臣妾嘛。”孙千熙黏上他,死不放手。
冥暄苍笑着叹了口气,“好吧,谁让你怀孕了呢?”转头对胡公公说,“你去和淑妃说一声,让她早些歇息,不必等朕了。”
勾起孙千熙泛红的脸蛋,邪魅地笑着说,“那你要和皇儿一起小心服侍朕哦。”
孙千熙妩媚一笑,柔声说,“那皇上就好好享受吧。”
冥暄苍淡淡一笑,俯身拥住娇吟的人儿,孙千熙忽然觉得头重脚轻的,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拥着她的高大身影把她一甩,冲着门外进来的人低声吩咐,“看好了!”
安晓晓斜卧在床榻上,头依旧昏沉,却无法入睡,看着天空皎月,满脑子都是和冥暄苍的点点滴滴。
斐然睡得正香,翻身手臂搭在她的腿上,她小心地把斐然的胳膊放进被子里,却惊醒了她。
斐然揉着眼睛,“表姐,你怎么不睡?”
安晓晓月光的面胧苍白无血,抹了一把她的头发,“你睡吧,我都睡了好几天了。”
斐然爬了起来,“表姐,我真的闹不明白,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在北阊的时候那么爽朗,一切都能看得开,为何……”
“我欠他一条命。”安晓晓接过话头,轻轻的说,目光凝视着窗外,“要不是他奋不顾身飞下悬崖,他又怎么会失忆,还有,安家,安家其他人都是无辜的,我自小失去母爱,父亲也算对我用了心。我不能忘恩负义。”
“安家?对了,启泽说皇上是想对付安家。”斐然似乎有些明白了。
“对,这也是我担心的,安家的势力一直是前太后的支撑,安家垮了,反而千家强大起来了,加上姐姐和我的品级都比千家的高,就算有个千太妃,也不可能和安家抗衡。所以,皇上是担心的。”
安晓晓叹了口气,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这些你都不懂,其实,我很羡慕你,没想到逐启泽遇到你,就遇到了一生。”
斐然脸一红,“表姐取笑人。”她兴奋地坐了起来,“其实,我也奇怪呢,启泽之前对千菲雪那么冷酷,对我怎么就……”脸一红,羞涩地笑了笑。
安晓晓忍不住笑了,“这就叫一物降一物,也是你对他一片真心打动了他,千菲雪的心里只有皇后的位置,而非那个男人,东郡王心如明镜,岂能容忍,自然会有那样愤怒的举动,现在我们倒是能理解了。”
斐然点了点头,又担心地望着她,“那表姐呢?难道就为了那一命把自己一生搭上吗?万一皇上永远想不起来呢?”
安晓晓笑着摇头,“我不相信他失忆了。”
“啊?”斐然惊讶地叫了一声,忙压低声音,“你是说皇上装的?”
“不知道,或许是暂时的,我会做我该做的。”她握住斐然的手。
“你们赶紧走,离开都城,你在这里我不放心,我的身世还没有太多人知道,万一知道了,你就是威胁我的筹码,反正东郡王无心权势,你们去过自己逍遥的日子。”
斐然嘟着嘴,“不行。”
“听话,明天你就回去,和东郡王商议,相信我,我没事的。”安晓晓下了决心,目光有神,让斐然不得不点头。
夜深人静,四更刚敲过,德阳殿一片静谧。
月光下,跃入一个修长鬼魅的人影,悄然立在床前,静静地凝视着熟睡中微拧着柳眉的女子,银色蝶形面具在散落的月光下,泛着碎银光芒。
他伸手穿过床幔,轻轻抚上她的柳眉,眉头随着他的抚模微微舒展。
收回手的霎那,安晓晓一把握住他冰凉的大手,“苍……不要……我们的孩子……”
面具下的冷眸裂开一抹疼痛,蹲来,拂过落发,指月复滑过她光滑的肌肤,
凝视良久,“对不起。”
嘶哑的声音穿透她的耳膜,从梦中被惊醒,感觉着他的抚模,心如潮涌,激烈的挣扎着。
他轻轻吻上她的脸,小心翼翼地盖好被子,飞身消失在夜空中。
紧闭的眼中顺然滑下一颗泪珠,浓密的睫毛抖动着,微微睁开眼睛,她不知为何,害怕见到桀骜,他总是能挑起自己的心弦,让自己那颗在人前强筑起的坚强轰然倒塌,她害怕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会选择逃避这里,会选择和他一起离开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