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情之后,风月笑一如过往般温柔地揽着她,唇边笑意渐浓。
照影背对着他,秀眉紧蹙,心中一片混乱。
当初在崖底,只为救他才会与他夜夜缠绵。
但如今,他伤早已好,她为何还会……
二人像这样亲密地相依偎着,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习惯,真的是一样可怕的东西。
忽而,风月笑轻笑着在她耳畔低语道:“我去了一趟圣月教的分坛。”
照影微微一诧,平复下心中的絮乱,戏笑道:“原来找人抱找到分坛去了?”
风月笑眨了眨眸子,目光中泛起无数玩味之色,笑道:“小影子为何一直在意我去找他人抱之事?莫非……是吃醋了不成?”
照影蓦然一怔,没好气道:“你少得意忘形,还不快说你都去做些什么了?”
口中虽如此说,心里却有丝惊惶。
吃醋?这种事……怎么可能。
“只不过是些琐事,正道门派皆以为我已死,想趁机再一举将我圣月教歼灭。”风月笑悠然地说着,手轻抚着她的发丝,笑意温柔。
照影却是微微蹙起了眉,“圣月教的力量是否可以应对得了武林正道?”
风月笑不以为意,轻笑道:“圣月教势力虽还不足以与正道相比,但外援势力却也不弱。”
“外援?”照影微微一眯眸,不知其所指。
风月笑却故意卖起了关子,笑而不答:“日后你自然会知晓。”
照影也不再追问,轻轻阖上了眼。
夜色,渐浓。
…………
次日清晨,看到同时从一间屋子里走出来的照影与风月笑,玉香川不由微微怔了怔。
只是一瞬,他便恍然明白了什么,心中不由一沉,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堵住了胸口,有一瞬间的窒息,心头一片疼痛!
“哥。”一出门便看见他,照影也有一丝的惊诧,却很快恢复了平静,微笑招呼。
袖中手微微握起,玉香川只是浅浅地微笑着颔首,没有让内心的情绪流露出半分。
只是,心底却是一片冰凉,还有一丝深重的无奈。
风月笑的手十分自然地揽在照影腰间,薄唇轻扬,看着玉香川笑的十分惬意:“玉城主昨夜休息的可好?”
玉香川平静地微笑着:“风教主莫不是怕我今日没有精力赶路?”
“确是如此。”风月笑却是毫不掩饰地笑道:“若玉城主赶不成路,我们可不会等你,要知道,我们可是很急着去准备婚事的。”
照影听出风月笑又在有意刺激玉香川,忍不住斜眸瞪他一眼,暗暗掐了下他的胳膊。
怎么说对方也是她的亲哥哥,他若伤心她也会一样不好受。
从以前便一直是如此。
当然,是哥哥陪着她一起难过的次数更多。
风月笑只是将她揽的更紧了些,眯眸看着她,唇边笑意更浓。
照影的小动作,玉香川已是看在眼中,只觉二人关系更加亲昵,微握的手不由紧了紧,笑容依旧淡定自若:“既然风教主如此急,那便快些用完早饭启程吧。”
说完,自己已是旋身先行下了楼。
转身的一刹那,他面上的笑容已然尽数敛去,化为淡淡的哀痛。
还记得曾经她一直拉着他的手,去哪都形影不离。
还记得流浪的日子,她每夜都要倚在他怀中才能安心入睡。
但如今,她到底已不再属于他一人。
心中不愿不甘,却又无能为力。
“经过了这么多事之后,已经无法回头了,你和我,都是如此。”她昨夜的话依旧清晰地回响在耳边。
他心里亦十分清楚,却仍忍不住缅怀。
若可以,他希望站在她身旁,轻轻拥着她的人永远都是他而不是别人。
可是,为什么……他要是她的哥哥?!
照影看着那一袭单薄的青影,心头不由渐渐涌起一丝苦涩。
她静静的看着玉香川的背影,忽然微微一叹,这一声叹息仿佛是不小心溢出,那么的轻,那么的淡,却清晰的响在客栈之中,玉香川闻声不由转首回眸,然而目光相会,却是清楚的看到对方眼中那一丝无奈与苦楚,彼此不由皆是一震,然后一个偏首,一个垂眸。
其实这样,或许最好不过。
…………
又赶了一日的路程,黄昏之时入了月华城。
因时候已不早,不得不再在月华城留宿一夜。
自然而然的,他们又住在了玉府之中。
不过相隔一个多月,照影再次踏进玉府,看着熟悉的府院,不由勾唇扬起一抹微凉的笑意。
这个地方,也载有着她许多不愿想起的回忆。
可是尽管不愿记起,却又无法完全忘记,真是讽刺。
她住的依旧是她上回所住的房间。
玉香川说,玉府建成之后,这间屋子便是一直为她所空着,只等她回来住。
当初,她离开之时,玉府还并未建成。
坐在屋中,又忆起过往,她忍不住一声轻叹。
“小影子又在为何事叹气?”轻笑声响起,风月笑走进屋来,一袭雪衣在月光下映照得淡雅而又柔和,倒是少了过去的冷意。
照影淡淡一笑,看着笑意温熙的风月笑,又想起他曾经多次来此找她,那时的感觉与今日却又有了许多的不同。
心中,似乎有什么,在悄悄地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