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打断话,慕容远不由微微皱起了眉,眼中精光一闪,转首看向了陆少欢身旁的女子:“这位姑娘是觉得老夫所言有误?”
照影轻挑起秀眉,弯着唇盈盈一笑道:“听闻魔教前些日子才被慕容庄主派人剿灭,又哪来第二个魔教杀人陷害慕容山庄呢?何况,慕容庄主当真就如此确定未曾做过什么亏心事,得罪过人么?”
“一派胡言!”慕容远脸色一沉,怒斥道:“老夫行事素来光明磊落,又怎会做亏心事!魔教虽被灭,但闭月仍下落不明,此事难保不是他所为,意欲报复!”
照影却似要与他相抗到底,戏笑道:“可我却听说那闭月已身中剧毒,根本难以活命,又怎会有精力再去杀人?”
“你这丫头,一直帮着魔教说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慕容远显然这几日已被此事搅得不得安宁,此刻脾气也有些按捺不住,不顾一庄之主的威严,厉声喝斥起她来。
照影轻笑一声,斜眸睨着他,道:“我只是在陈述事实罢了,慕容庄主又何需如此恼怒?难道我说的都不对么?”
其实,照影心中十分清楚此事是谁所为。
她曾对玉香川说过,要让慕容山庄名誉扫地。
他告诉她,一切他都已有安排,想不到,竟是以这种方式。
虽然还不足以令慕容山庄毁誉,但其地位已开始渐渐动摇。
而风月笑只是轻勾着薄唇,笑意盎然地眯眸看着慕容远,眼底深处却闪烁着一抹阴寒的光。
而被一名小丫头如此公然地挑衅,慕容远不觉有些失了颜面,正待教训两句,却是被一旁慕容秋白淡声截断:“爹,她说的也并非全无道理,此事确实还有几分疑点,一切还是待查清后再下定论吧。”
慕容秋白终是不愿见自己的父亲与照影再起争执,何况,虽不愿帮魔教说话,但照影所说却也确是事实。
他知道风月笑自中毒之后便直接赶来皇城,且这段时日一直在皇城中,不可能分身去杀四个门派的掌门。
“慕容兄说的不错,慕容庄主不妨再好好查清此事吧。”陆少欢也凝眉颔首赞同道。
见他二人都如此说,慕容远自恃身份,也不好再与一名小丫头相争执。
忽而想起什么,他又转首看向了陆少欢,凝眉道:“不知陆公子怎会突然来此?”
说到这,几人不由互望了一眼,神色微凝。
皇城之事相信早已传开,慕容远也该听闻北静王弑君逃狱一事,唯有向他说清一切,才可暂避于此。
沉吟半晌,陆少欢敛起面上悠哉的神色,慎重开口道:“慕容庄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
将事情尽数告之了慕容远之后,并见到了昏迷的龙渊帝,慕容远也允诺了让他们暂避在慕容山庄,并封锁此消息,以免招来朝廷的追兵。
与此同时,照影也已开出药方,收集解毒的药材,制出了解药。
虽已让龙渊帝服下解药,但到底中毒已久,要等他醒来却还得过些时候。
而皇城中亦传来消息,恭宸王准备半月之后便举行登基大典,继承皇位。
当然,关于四个门派掌门被杀一事,慕容山庄也仍在追查之中,但虽然因此事而造成山庄声誉有了影响,但慕容秋白的婚事却是仍旧打算预期举行,就在七日之后。
慕容山庄之内,已经开始筹备婚事,四处都是一番喜庆之景。
照影看着庄内喜庆的气氛,只是微微勾着唇,眸中透出一抹讥诮的笑。
这样的情景,已是第二次见了。
只不过,前一次是心痛,是心碎。
而这一次,内心却十分平静。
只因为,那个人,不再是她所爱之人,所以,他的一切,对她来说,都已无关痛痒。
但心中,却不自觉的仍是浮起一丝淡淡的惆怅,她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身旁,风月笑似察觉到她此时的心境,轻凝起眉,微笑道:“如此的好戏即将上演,小影子为何叹气?”
照影只是轻轻的、呢喃般的浅笑着,那双清眸中闪过的那一抹怅然与憾意是那样的清晰,“我只是在感慨何时我才嫁出去。”
一次次的允诺,最终只是一次次的失望。
直到如今,她都未能穿上一次那大红的嫁衣。
虽然此时因事情突变,风月笑未能实现承诺,但到底心中仍是存着一丝怅憾的。
当然,现在与他在一起依旧是觉得幸福的。
但不知为何,她心中总是有着一丝不安,有时幸福来的太快太容易,会让她觉得失去的也会很容易。
她其实很怕,很怕某一天这小小的幸福便会自指尖突然溜走,一去不返。
仿佛察觉到她的不安,风月笑微微握紧了她的手,温柔地笑道:“原来小影子这么心急嫁给我,不如就在此与君子剑一道举办婚事可好?”
闻言,照影不由微微一怔,随即展眉绽颜一笑,笑如春日的清风:“我再急也不至于要在此成亲,我们是来看戏,难道还要被人看戏不成?何况,在此不能以真面目示人,这样的亲不如不成。”
风月笑眯眸微微笑着,突然靠近她,在她耳边亲昵地呵了一口气,引得她一声娇嗔。
然眼角余光却是瞥见一旁走来的慕容秋白与柳梦琴二人,她不由微微眯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