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上,好像骤然的背叛了桑一样。我的自认贞洁的感念,有一阵痛楚的悸动!
放开我,我要下来。我自己能走。虽然声音很低,但我认为至少是清晰的!
沈一凡冷笑一声,并不停步,说:
这个时候,你还要保持那点傲气和自尊吗?
我无言以对。语言虽冷,但好意是明显的,我,又何尝不知?
人类的友善,击溃了我最后的一点顽固的刻守!
躺在“布达拉宫”的宫殿里,有人端来一碗水,我一看,是沈一凡。
这个时候,只有我和他,他的脸冷漠着,没有一点的笑意!
我想,他一定是嫌我拖累了队伍的行程,故而给我脸色看。我燃烧的唇间,泛起白色的泡,我也不想这样,可这病来的奇怪,让我全身像抽去了筋一样的难受!
布达拉宫?博瑞蒂,你清醒一点好不好?这是海子庙!
听我称作我下塌的地方为布达拉宫,沈一凡不禁讥刺的一笑!
原来这个全身卷裹着冷雨冰雹的男子,也还会笑,而且这个男子笑起来的样子,竟也是风生水起!
这个想法刚刚的滑过我的心间,我的心骤然就是一阵烈火般的抽搐!眼前一黑,人立马就似要晕厥过去!
火烫火烫的,我人就像掉进了燃烧的火炉里,我像要被烧焦似的,全身的骨骼碎了似的疼痛!
怎么了?沈一凡问着,关心的弯下腰,看着我。
于是他看到了我发间的花,他的眼里似有笑意闪过。他说,原来把紫花,戴在这儿了!
你知道这花?我好奇的问!
这花,叫紫蓝莲。可以自花体内,升起一种白色的冰雾,冰雾清凉异香,可以消署解毒。可是最为奇怪的是,按说你身上有紫莲护体,应该不会中署才是,但现在你的症状,分明就是中署的症候!
难道你有抗体?厉害到可以抹杀掉紫莲的功效?沈一凡疑惑的看向我!
我没有。我争辩道。但我想起了桑,那个曾经一度蜗居在我心魂之上的桑!
我也瞬间的忆起之前的几次病源,似乎都是因着外在异性的暧昧,和我体内强大的不舒适形成尖锐的对立,无法倾泄的情感出口,每次都是病起骤然!
我忽然敏感的意识到,我和沈一凡之间,有暧昧的嫌疑。独处一室,他的弯下的身,离我只有一尺之遥,我友好的笑着说,沈一凡,你,能不能离我再远一点?
沈一凡一愣,才醒过来似的,站到离我十步之外!
对不起,我们还的在这呆多久?我问。
估计明天下午,我们可以打道回府了!沈一凡思索着说。
明天就回去,这怎么可能?我原以为我在沙漠上,可以一直的走下去,走到天昏地暗,走到飞沙走石,走到天地裂开、沙土下陷,走到我可以忘却,尘世间的一切!
但是沈一凡的话,让我回到现实。面对迫在眼前的回归,为什么我,竟有抑制不住的慌乱?
是的,我希望路途,可以延长一点。越是远离人群,我就越是可以,静静的疗治自己的伤口!
相信伤口,不止我一人在痛。沈一凡忧郁的面孔,不也说明他内心深处,有一种巨大的、排遣不出的忧伤,在掌控着他的生存吗?所以,他才会这样忘我的、投入的疾走在这片呼啸着尖锐风声的沙漠之上!
终有一天,世界将会明白,这些卷飑和静止的紫蓝湖水,将成为港口,来治愈它病弱的、厌倦了待在繁华世界里的孩子。它许诺自然和生命的高昂,人们会被它诱惑,去尝试不可能的事情。沈一凡说。
沈一凡似乎在告诫我什么?难道他,竟是看出了什么?他的话里,竟是意有所指吗?
相信生命,原本就是美丽的。只是不要,给自己画下一个走不出的圈,把原本灵秀的生命,枯萎成快要蚀锈的风景!
沈一凡句句真理,句句话中有话。原来我既使掩饰的再好,或许也早已让他窥视到了我最脆弱的内心!
这是我所不愿意的。我不要让人了解到我的内心。我也不愿有人能走入我和桑的故事,或者随意的解读我那人世间最高贵的感情!
闭上眼,我假装着支撑不住的累。沈一凡不再出声,默然站立片刻,关上门,走远。
渐远渐去的脚步,在夜中,化成一声、两声漏更,催着我,不一会便进入熟睡之中!
睡梦中,我走在狭窄的峭壁上,一步、两步,攀登是这样的辛苦!
梦中的我,穿着曳地的长裙,裙裾,让岩石绊住。我拚命的挣扎,想往上走,然而却扯不断那份慌乱!
终于,我听到刺耳的裂帛扯破的声响,伴随着声响,我整个人失去重心,向下坠去!
岭下,是幽深的谷。
我想呼喊,却喊不出声!
就在我以为生命如一脉柳絮,让岩石撞的粉碎时,一个人影,如大鹏展翅般,把我擒了上来!
惊惧恐怖中,我仰首看向来人,天哪,那一刹那,我的血液,有一种倒流的感觉!
我看到了什么?站在我身前的,不正是我日日思念的桑的音容吗?
桑看向我,深深的看向我,但那眼神,却是冷的不能再冷的眼神!贬骨的寒,碾压过我全身的每一寸肌肤!
曾经温存而仿若女子般柔温的桑,怎么会几天不见,就变得这么冷漠?
是你吗?我哭着,泪如雨下!
我知道我无论如何逃离,只要我一看到这个我心心念念钟爱的异世之人,我所有一切刻意筑雕的防线,就即刻的崩塌在无形!
桑咬着唇,唇破,有洇红的血,一滴、两滴,点点滴在我的手背上!
难道,这就是你选择的方式?难道,你竟是选择了逃离?难道,你忘了有关蜕变的一切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