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天明看向她,默然,寂静。马天明是难过的,只是他的难过,不愿让江璐看出来。如果她的忧伤,可以通过述说有所减轻,那么,他愿意倾听。如果他没有担当任何角色的权利,那么,他还是愿意,陪在她身边,当她一个很好的听众。他愿意。
眸凝江璐,深情如往。他在期她,她的深爱,从前是在哪里?如今,又是在哪里?
燕子舟!所有贯穿的中心人物,原来是燕子舟!欧诗亭的表哥燕子舟,原来只是一个假像,原来欧诗亭真正渴望拥有和深爱的,是燕子舟!
而燕子舟,那个曾一度成为“水榭阁”悬案的传奇人物,却也是江璐的初恋情人,江璐的泪,是为他流的。江璐的伤,是为他而痛的。从马天明和江璐在“大都苑”山庄的第一次相见之时,江璐,其实就是为燕子舟而存在的!
马天明不禁一阵的黯然!
但是,这并不影响他对江璐的那份爱恋。江璐现在能够说出来,至少表明她的痛苦,一个人承担起来有多沉重。
寒中素立,江璐的眸中有着对过去的怀恋,风吹起衣的角,长发在风中挽成一朵一朵诉说的花,江璐走不出,她怎会轻易的,就把燕子舟放下?她怀疑自己。
很多事,发生了改变,不管你承认不承认。马天明说。他不想违背自己的心,他也不想隐瞒自己的观点。
马天明靠着车,深蓝风衣卷起一身的失意。
江璐总是忽略马天明的感受。她总是觉的,她从前利用了马天明的感情,那么现在,她想保持和他的距离。
“马大哥,”江璐很歉疚,她不知该说什么。
马天明最怕听到他不想听到的话,所有一切,语言都不可能一一的涵盖清楚。就算江璐曾经对他蜜的滴水的笑靥是伪装出来的,那他,也无悔于那段时间的交往。
就在空气将要凝住的时间,江璐的手机适时的响起。
接起,传来一个女人失控的声音:
江璐,江璐,燕子舟是和你在一起吗?你快回答我!
是欧诗亭。江璐把手机拿的稍远一点,因为她的耳,感觉快要震破。
没有,我没有和燕子舟在一起。燕子舟应该是陪着你的。江璐平静的说。她很奇怪,当她听到燕子舟的名时,为什么会这般凉的没有温度。
马天明走过来,从江璐手中接过电话。
“是诗亭吗?燕子舟不是一直在‘大都苑’山庄吗?怎么会和江璐在一起?”
听到马天明的声,欧诗亭稍稍的神智清醒一点,至少,燕子舟失踪,不是和江璐在一起,那么,她就不会发疯。
“子舟失踪了!”欧诗亭的声,带出了哭音。
江璐和马天明听到此话,同时的一愣!
“我找遍了整座小镇,我甚至在马路上坐了几个小时,但是,子舟,子舟又一次不见了!”
欧诗亭终于哇的哭出声来。
“如果燕子舟不见了,我会死的。我不是吓唬你们!”啪的一声,欧诗亭挂断了电话。
看来欧诗亭,已结失态的说话口不择言。江璐想,原来爱情,是可以让一个人活的这么的低微,这么的改变了自己。
但是燕子舟,会到了哪里去呢?其实江璐,还是担心着燕子舟的,在她看来,燕子舟只不过是个心智幼弱的孩子,如果他离开了欧诗亭,那么,他是不是就很危险?
“马大哥,我的去找子舟,我怕他认不的路。他已完全失忆。一个人会有危险的。”江璐仰起脸,她怕他看见她眼中的泪。
“我陪你一起去。”马天明也很着急。
两辆车,一前一后的开出了坟地。
大都苑山庄的欧诗亭,双手紧握,拿起、放下,不断的徘徊在室内,苍白的脸有着病态的红晕,她想毁掉什么。
她已习惯了睁开眼,就看到燕子舟的存在,转过身,就能嗅到他的气息,他是她生存的一部分,她怎么可能忍受,没有他的日子?
紫色的风衣,穿上月兑下、穿上月兑下,鞋架上的鞋扔了一地,欧诗亭一忽叹气,一忽流泪,一把抓起床头柜上的一个深蓝色古瓷花瓶,狠命的砸向地板,立刻,碎的纷纷的瓷片落下一地触目惊心的伤。
跪在地板上,点点瓷片刺入膝盖,欧诗亭捂住脸,失声痛哭起来。
“小姐,小姐,出什么事了?”何叔听到响动,慌慌张张的跑进来,看到了披头散发痛哭不已的欧诗亭。
“燕子舟不见了。他从这儿逃走了!”欧诗亭泪流满面,下意识的站起来,向客厅跑去。
因为,她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响动。
门,在轻轻的碰触,像似风在摇动。客厅,空无一人,冰凉的吊灯,显示昨日不再的温馨。
难道,她是出现了幻觉?刚才明明,以她的耳力过人之觉,听到有脚步掠过山庄的地界。
声音,仿佛起自欧老爷子生前居住的卧室,沙沙之声,急切间就像踏在欧诗亭的心上。
起步急掠,在欧老爷子居住的小跨院里,刚刚赶到的欧诗亭,竟赫然看到一个瘦高的背影,一袭灰色的长衫,越过门庭,向前院走去。
心情本就灰暗,如今看到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偷入山庄如入无人之地,欧诗亭一时百怒钻心,疾起一阵飓风,全身如一狂翻耸动的大鹏,凌空就向来者狂吼击下!
只是,来人并不打算和欧诗亭正面为敌,只轻弹一指,一缕细若丝线的水,砰然打湿了欧诗亭的睫毛,欧诗亭猝不及防闭眼之际,来人如一阵风,飘然跃上山庄高墙,一闪人影就已倏忽不见!
头发花白,挽着个松松的髻,脸上纵横纹络,一个诡异而苍老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