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陵穿着浅绿色的深衣,墨绿色的裙子,像是有备而来似的。她的婢女红叶取出两只水袖,给刘陵戴上,走到殿中央,面朝主座方向,背向着大家,一只袖子搭在肩上,另一只就随意地轻挑在身侧。乐手轻弹古筝,拨出几个简单的音节,刘陵随着节拍慢慢转身,双手柔女敕轻拂婉转,身姿卓越,纤腰摆动,细腿轻扬,每个动作都恰到好处,尽显美态,连贯不杂,柔韧无比,将女子的柔媚发挥的淋漓尽致。
继而音乐节奏由慢到快,舞姿也随之变换,仍不失轻盈柔美。轻盈之极、娟秀之极、典雅之极。她用她的手指、腰肢、云山玉照般的水袖,轻云般的慢移、旋风般急转,舞出诗句中的离合悲欢,让观者的无不动容。
阿娇看她忽而双眉颦蹙,表现出无限的哀愁;忽而笑颊粲然,表现出无边的喜乐;忽而侧身垂睫,表现出低回婉转的娇羞。每一个舞姿都能形容尽致,极尽妍态,让人眼珠子离不开她旋转的身姿!
等刘陵一曲终了,阿娇兴奋地夸赞,“陵儿,你跳的真美,人说‘歌以咏言,舞以尽意。’我之前不觉得,今日看了你的舞,我仿佛看到了的有‘美一人,伤如之何?’的羞涩婉转,和‘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荡气回肠!孔子说动听的乐音能绕梁三日,你的这支舞真能在我脑海里留上三日还挥之不去呢!”
刘陵对今天的舞也很满意,“那,阿娇姐,我们宴会上就跳这支舞吧?”
刘妩惊讶地说,“我们?你是说我们三个嘛?”等她得到了肯定之后,连连摆手,“不要,不要,不要算上我!”
阿娇倒是很感兴趣,只是她从不曾接触过舞蹈,“陵儿,这支舞我能学下来吗?”
刘陵笑道:“阿娇姐聪慧过人,又通音律,只要日日练习,到了春节时候定能跳得比我还好呢!”
阿娇的眼睛亮晶晶的,“比你好我可不敢想!我只是觉得舞蹈和文章、乐曲一样都能传情达意,实在是莫测高深!”她以前只见过教坊舞女跳舞,都把舞蹈归入声色犬马之流,今日才知舞蹈也可以很高雅。“阿妩,我们一起学吧,等练成了我们三个一起跳,不好吗?”
刘妩明知自己很难做到,但难得阿娇这么喜欢,为了让她高兴她也不会拒绝她的提议。刘陵看她是真的赞赏,也很高兴,“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这一天,三个人在堂邑侯府练舞到很晚,吃完晚膳后才回到到长乐宫。阿娇和刘妩要一起泡汤浴,刘陵独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红叶掩上门,乐呵呵地对刘陵,“翁主,你跳得真好,看来你这次的目的一定能达成的!”
刘陵银牙一咬,“我还真是低估了阿娇!”
红叶有些不解,“阿娇翁主?她没怎么厉害啊!奴婢看她是真的不会跳舞的,您学这支舞用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就算她从现在开始学,也一定练不好的。”
刘陵没有答话,她本打算激怒李文,选不出合适的曲子,她就可以提议排演舞蹈在宴会上表演。原本,刘陵到长安来就是为了接近刘彻,但如今她已看穿了刘彻对阿娇的真心,又不敢贸然得罪阿娇去跟她抢,只好退而求其次,指望长安的某位亲贵能拜倒在她的罗裙下,做她的裙下之臣。这段时间她与刘妩随着阿娇也见过不少亲贵,但有阿娇的场合大家的眼光都瞩目在她身上,所以春节的宴会就是她的战场,她要用自己所长把所有公子的眼光都吸引到自己身上。
没想到自己的小心机一下子就被阿娇看穿了,看来阅人无数的馆陶把阿娇教的很好呢!不但人长得美,又这么聪明的能看穿人心又毫不动声色,看来自己没有成为她的对手是一个明智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