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心中一动,“那我以后就叫你明月,好吗?”他一直很介意自己只能跟其他王孙贵胄一样叫她“阿娇姐!”
“好啊!”阿娇一口就答应了。
刘彻高兴起来,这样一来,他终于能有别于她的那些表弟表妹们了。紧接着又好奇地问。“咦?你师傅?你什么时候有个师傅啦?”
阿娇一笑,“是在堂邑的时候,我不是说过哪儿有座茅山吗,我师傅就是隐居在哪的!”
“隐居?怎么如今这么清明的时代,还有人隐居吗?”刘彻有点惊讶。
“人各有志嘛!”阿娇不以为意,“况且他现在已经决定不再隐居了。”
刘彻也笑了,“那也就是说,他跟你回来长安了?我倒是想见一见他,看看阿娇姐的师傅是什么样的人。”
“他没来长安,他去淮南王封地了。淮南王最近不是在编撰一部《淮南鸿烈》嘛,师傅很感兴趣,就去了。”
“哦。”刘彻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今晚一直有话想问阿娇,又不知道该不该问,又要怎么问!
阿娇见他心不在焉的模样,心里怦怦直跳,心下想:他是有什么想跟我说呢?是不是想要向我表明心迹呢?其实他的心思我自然知道,但是如果男子对女子一时的爱慕是很平常的事。可是要对一个女子长情却是很难的事,就像皇帝舅舅,身边一个接一个的宠姬,一个比一个年轻美貌。况且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对刘彻是什么样的感情。
所以虽然她看得出刘彻有话想说,但她也不想先问。所以两个人都默默不说话,一起静静地沐浴在一片如水的月光下。
今日韩嫣一直躲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里,自伤自怜!之前他以为陈阿娇在太子心中未必有那么重要,而今日他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刘彻眼中的爱慕,那如痴如醉的星眸一直最随着陈阿娇婀娜的身姿。他再也无法自欺自人,只好承认了自己输了,输给了那位美丽妖娆的堂邑翁主!所以他近日一改以往与太子形影不离的的做法,把自己隐身在角落里,独自借酒消愁。既已失去了他的瞩目,他想把自己与世隔绝,一个人舌忝舐伤口。可是世上不如意事,十之**。他就连这点希冀都难实现,有一个人贸贸然闯进了他的领地,这人就是淮南翁主——刘陵。
“韩公子,你不介意我坐在这吧!”刘陵口气不佳地问了句,然后不等答话就自顾自地坐了下来。整个花厅上点了无数盏莲花灯,简直亮如白昼。刘陵不想把自己的失望曝露在众人面前,这里摆放着十余株高高的松木盆景,下连着储物间,是整个花厅最暗的角落。虽然已经被人抢先占了,但她也顾不得了,坐在盆景之后,通向储物间的台阶上,捧起手中的酒壶大口大口地喝起来。**辣的酒水烧得喉咙像刀割似的,眼中的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韩嫣偏着头看她,看来同是天涯沦落人,便不再说什么,默默地喝自己的酒。刘陵猛灌了几口酒之后,想自己堂堂翁主不做,跑到长安来受这样的苦,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惨了。刘陵自嘲地笑出声,韩嫣奇怪道:“翁主笑什么?”
“我笑我自己!”她用袖子拭干自己的泪,她扬起带着泪痕的脸,“我笑我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懦弱!不过一个小小的失败就把我打击成这个样子。”她捋捋头发,又整了整衣衫,笑着问韩嫣,“现在还看得出来吗?”
“一点都看不出了!”韩嫣点点头,现在他真有些佩服这个小女子了,她比她还要坚强!
刘陵也点点头,“那就好!自己的心是怎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看到的是什么!”她转过头郑重地对韩嫣说,“我想到一首诗,你我二人共勉吧!”
她轻轻地,但语气异常坚定地念道:
问花花不言,问月月不语。
寄语多情人,莫为多情戏。
春来无消息,春去无痕迹,
寄语多情人,花开当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