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彩渐渐散去,月亮又露出了皎皎光华,照在地上,如水一般明亮,皎皎生辉。
刘陵和韩嫣走在一处,到了麒麟殿外,她回过头,妩媚地对韩嫣说:“韩侍读,我直接去马车上等父王了,你进殿对我父王说一声,我在车上等他!”
“好!”韩嫣答得有点生硬,转身便要走。
刘陵却又叫住他,“等等!”她乘着暮霭,解上的汗巾,递给韩嫣,“诺,送给你!也许过几日我就要随父王回去了,你可不要忘了我!”
韩嫣接了,刘陵轻笑道,“你也不给我留点念想吗?”
韩嫣听了,便也解下腰间的黑色绣枫叶的汗巾,汗巾一角还绣着一个“嫣”字,刘陵一把接过了,转身施施然地走了。韩嫣把那大红汗巾放在鼻尖一嗅,混合着汗味和体味馥郁在他鼻尖,又让他想起刚才的疯狂,不禁一笑,进殿去了。
刘陵没走几步,便听有人唤她,转过头一看,是阿娇身边不太说话的一个贴身侍女。
知明上前施了一礼,“奴婢知明,叩见陵翁主!”
刘陵问道:“你是阿娇姐的婢女吧!是阿娇姐有什么事要你吩咐吗?”
“奴婢是在太子妃跟前伺候的,不过不是太子妃让奴婢来的。奴婢冒昧,想向翁主打听一个人!”
“哦?谁?”
“不知淮南王府门下是否有个叫李天一的人?”
刘陵想了想,“没有!他是什么人?”
“哦!他是他是奴婢的哥哥!”知明也不知道为何会撒了这个谎,也许,是刘陵奇怪为何她会打听太子妃的师傅,使人窥见她的心事吧!
“哦!”刘陵刚才一瞬间的警惕放松了,便肯定地说,“我确定我们门下没有一个叫李天一的人,我记性极好,绝不会记错,你再向别人打听吧!”
知明虽有疑惑,却也相信刘陵没理由骗她,便再拜谢过,目送刘陵的身影走得远了。她仰起头看着天上皎洁的月牙,想起那人头戴纶巾,身穿白衣的样子,不禁叹口气,“难道以后便不得相见了吗?”
刘陵回到自己来时坐的马车旁,在旁等候的侍卫起立行礼,刘陵唤他们起来,自己便坐在马车上,靠着车厢,嘴角噙着笑,细细回想今日与韩嫣的种种。
雷被见了,心中不爽,没话找话地问,“翁主怎么早回来了?不舒服吗?”
刘陵摇摇头,“我很好!”
“翁主刚才不在麒麟殿里,不知翁主去哪里了?”
刘陵一听,柳眉倒竖,嗔道:“本翁主要去哪里,轮得到你来管?”
雷被硬着背脊,僵硬地说,“卑职不敢!”
“哼!”刘陵不依不饶地说,“你要是不敢,就不会问了!我看你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要不要本翁主帮你记牢一点?”
其他的侍从向来知道刘陵骄矜,都不敢劝。雷被的脸一片灰白,他怎么会不记得?在他眼里,她一直就是一个掌上明珠般地呼风唤雨的翁主,她在他心里的地位一直没变过!只是,在她的心里,他早已经一文不值!
他心里很明白,却又舍不得放弃。以前,她要他忘记她的身份,只记住她是一个女人!如今,她却又要他记住身份了!呵,多么血淋淋的变化!好啊,就让我记住吧,好让我忘记以前你侬我侬的甜蜜誓言,好让我不再胡思乱想。
雷被想着,盯着刘陵的眼神里尽是破釜沉舟的愤然和孤独一掷的慨然,刘陵倒有点投鼠忌器了。她知道他剑法凌厉,淮南王府无人能望其项背,若是他发起狂来,倒不好办了!况且,若是他把以前的事说了出来,于她,也是不好的!
男人都是吃软不吃硬的,她知道!
便笑笑,“行了,我懒得跟你计较!”
雷被倒有点惊讶,刘陵看着他,穿着一身黑色的织锦绣袍,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粉面含春,狭长的凤眼比之前憔悴了几分风采。心中暗自估量,他跟韩嫣相似有几分!
雷被被她打量的有几分窘,更有几分欣喜,谁知刘陵见了他欣喜的眼神,又一脸厌恶地转过脸去不理他。他悻悻的,不知如何是好。
不多时,淮南王刘安就挽着梁王刘买一同往这边来了,刘安一见刘陵便问道:“陵儿,你怎么回事?一转脸不见你,反倒是韩嫣来说你不舒服,你哪儿不舒服?”
雷被一听了韩嫣的名字,浑身一震,原来是跟他混在了一起!
刘陵笑吟吟的,“陵儿刚才不胜酒力,就让韩嫣陪我在殿外走了走,谁知道还是没有醒酒,就先来这坐着等父王了!”
“哦!”刘安点点头,叫过雷被,给刘买介绍道:“这位就是我们下的第一剑客——雷被!雷被,参见梁王!”
雷被行了礼,刘安就道:“我派你领上二十五个死士,随从梁王护卫!一直护送他安全回到梁地,再回淮南来!”
刘买还推诿道:“不如,侄儿还有在帝都逗留几日,不如等侄儿起行的时候,再让雷侍卫他们过来吧!你这几日也要侍卫护卫的!”
刘安连连摆手,“不用,不用!天子脚下,能有什么事?侄儿不要客气了!哈哈哈”
刘买见说,也不再客气了,道了谢,便领着了雷被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皇城去了。
刘安目送他一行人离开,才和刘陵乘上马车,“怎么不见刘妩?”
“太后留她在长乐宫呢!”刘安道,“怎么样?这么快就把韩嫣收复,成了你的裙下之臣了?”
刘陵莞尔一笑,“父王怎么这么说女儿?”
“那个韩嫣最亲近刘彻,确实是最佳人选。不过,他不是有龙阳之癖吗?”
刘陵不以为意地道,“那也不照样是个男人!”
“呵呵,好!你以后便想法子留在他身边,可也要小心,万一他告诉了刘彻的话,那就棘手了!”
刘陵笃定地说,“不会的!难道他不怕死吗?”
刘陵攥紧了手里那方汗巾,男人就是喜欢下半身思考,才会这么草率,若没有这方汗巾,任她说出多花来,也是无用的!难怪男人谁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