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马万三答道。
“嗯,长的确实不错,要是我们团长大人真个看上了,十万块倒也抵得上。”
马万三心中一松。
“不过……”晓队长话音忽然一转,听在马万三耳中却如一根针一样。晓队长接着道:“我们团长大人看不看的上还在两说之间,所以这一半的保费我不能给你免,只能暂时记下。”
“谢晓队长。”马万三俯首道。
“呵呵,别谢那么早,还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说,说完了再谢也不迟。”
“您说。”马万三心里一突,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除了那二十万保费,您还得再交五万。”
“什么!”马万三惊的眼睛都突了出来,“为什么,晓队长?二十万保费我们村西负担起来都已经万般吃力了,怎么……怎么又多五万?”
晓队长一笑道:“这不物价都上涨了嘛,以前一块钱能买俩鸡蛋,现在呢,只能买一个,还是个小的那种,出门买个菜身上都得揣个千儿八百的,你说我们不多收点保费可怎么活啊?您也得体谅体谅我们不是!”
“你们简直就是强盗,土匪!要钱没有,把我的老命拿走吧!”马万三怒发冲冠,嘴唇直打颤。
“哎,马村长,您可千万别激动,您激动不要紧,万一我带来的八两装甲车跟着一激动,再把你这半个村子给轰烂喽,那可就是大大的不值啊!”晓队长双手抱在胸前,一脸笑意。
“你们……你们就不是人!”
晓队长脸色蓦然一变,厉声道:“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要么交钱,要么五十名青壮男子,不然可别怪晓某不念旧情。”
马万三心中经过一番激烈的挣扎,最终理智战胜了冲动:“好,半个小时后给你答复。”说完转身而去。
晓队长一声冷哼,对身后的两名手下道:“你们去吧那女孩子带到车上来。”
“是,队长!”二人领命前去。
林青趴在屋顶上,听得一脑袋浆糊:“我靠,这唱的是哪出啊,怎么收保护费的都出来了?还要用锦儿去抵债,跟白毛女似地。哎呀,完了完了,锦儿要是被这伙什么妖军团抓走可就危险了,我一个二级武者也干不过装甲车啊!万一再挨上一发炮弹,小命非得赔上不可!我怎么竟遇见些麻烦事啊?他女乃女乃的!”
林青心里琢磨着救锦儿的办法,晓队长重新坐在车上,拿着一把指甲刀无聊的修理着指甲,马万三却再次将村里健壮的男子召集到了大队,一番商议,决定用抽签的办法选出五十个人去抵那五万块钱的保费。时间便在这压抑的氛围中一点一滴的流过。
没多久,村民抽签已毕,五十名男子聚在一起,情绪消弭低沉。青年山子赫然站在其中。马万三站在高台上,看着自己的村民,嘴唇微微颤抖,他想说些什么,可最终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晓对长!”马万三转身喊道。
“哦?速度挺快的嘛!”晓队长扔下手中的指甲剪,跳下车,几步来到高台上,看着台下整齐站立的五十名男子,满意的道:
“嗯,不错!不过你们也不用如此垂头丧气嘛,一个个都跟要死了似地。放心,只要满五年时间还会把你们放回来的。当然,只要你们村子凑够了钱也一样可以提前把你们赎回来,不过一个人可就得一万块钱的赎金,这个您还记得把马村长?”
马万三猛的地下脑袋,黯然说道:“记得。”
“那就好,那就好。”晓队长一笑,又冲着大队外面高声喊道:“老毛子还有光栋,你们进来。”
嗡嗯……
一阵机车响动的声音,两辆轮式坦克开进了大队。坦克上面的门洞里各站着一人,前面一人头发乱糟糟的将两只眼睛都遮住了,后面一人看去倒是人模人样。
两辆坦克一前一后停好,遂熄了火。
“队长。”两人喊道。
晓队长拿手一指台下的五十名男子,说道:“你们两个先守在这儿看好这些人,我已经知会了钱队长,一会儿他会派人把这些人都接走,你们就随钱队长一起返回总部,路上小心点,最近天纵那边可有些不安分。”
“是。”二人答道。
晓队长跳下高台,随后又上了那辆敞篷绿色汽车,对司机朗声道:“走,打道回府。”
嗡……
汽车一个急转弯冲出了大队,剩下的六辆装甲车紧跟其后。装甲车队一路横冲直撞,就似在妓院嫖了一夜的阔少般,大摇大摆的扭着,徜徉而去。
“嗯,这倒是个好机会。”林青眼珠子一动,心中已有了计较。
装甲车队才离开一会儿,大批的老少妇孺便涌进了大队,老的找儿子,小的找父亲,女的找男人,一霎时大队广场上哀声四起,好不悲凉。他们一得到自己的亲人将被抓走去抵保费,丢下手中正忙的活计急匆匆就冲出了家门,以最快的速度感到了大队,唯恐去晚一步就见不着自己的亲人。
马万三看着自己的村民,心中想被撕裂一样疼痛,他的眼泪沾湿了衣襟,他的心头在滴血。为了更多的村民能够好好的生活,他只能这么做。
抽签被选中的五十名男子,无疑心中多多少少的都有些不愿,只是没有一个人将这两个字说出口。为了村子,为了村里更多的人,他们接受这命运不公的安排。此刻,他们跟自己的亲人聚在一起,尽情享受着分离前这最后的些许时光。
“各位,”马万三挥泪高声说道,声音都在颤抖,“你们放心去吧,你们的家人我马万三一定会帮你们照顾好的,你们为村子做出了牺牲,我马万三感激你们,村子里所有的老老少少都感激你们,明年,”马万三骤然一声高呼,“你们给我一年的时间,明年我一定将你们都赎出来!”
“村长……”
场下所有人看向马万三的目光都湿润了,竟无语凝噎。
突然,场外一个未被抽中的男子喊道:“村长,我们还是向村东借点钱吧?求求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