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朦胧,天空中像是笼罩了一层灰色的面纱,透着一股淡淡的忧郁,还有忧伤。如同一位海边独坐的老人,对着大海,静静地等待春暖花开!他的面容一片平和、慈爱,只是带着些许惆怅,让人心痛。
咻——
平静的易阳村上空忽然飞来一辆浅绿色的汽车,破空声越来越大,最后在一户显得有些破落的砖瓦房屋前,戛然而止。
易阳村,距离郑州市200多公里,隶属河南省洛阳栾川县,地处伏牛山深处,地理位置十分偏僻,居住在这里的人去一趟县城,光是翻山越岭都需要一天一夜的时间,很多人在村子里呆了一辈子连县城都没有去过。这里条件很落后,人民生活堪堪能够解决温饱。
伏牛山,位于河南省西南部,东西绵延八百余里,平均海拔较高,人类活动相对稀少,不过自然生态保护完好。
村子里有两个小孩正蹲在一堆沙土前,快乐的玩着沙土,忽然一个小孩看到了从村子上空掠过的汽车,不由惊奇的喊道:“快看,是飞机!”
“不是飞机,我爸爸说那是汽车。”另一个小孩子一副小大人模样,撅着嘴说道。
“你胡说,哪有在天上飞的汽车,明明就是飞机。”
“是汽车,就是汽车。”后者争辩道。
“飞机,飞机,就是飞机!”第一个说话的小孩丝毫不肯认输,小脸都憋红了。
“汽车,汽车,汽车,就是汽车!”
……
两个小孩子不停争辩的同时,另一边,悬停下来的汽车里。
“请问多少钱?”林青问女司机道。
“三百八十六。”
女司机说了一句,然后透过车玻璃四处打量起村子,只看了两下,便又如同自语般的说道:“怎么还有这么落后的村子,我的天,那是一头牛吗?我竟然看见牛了!还有这房子……我的天,简直就是古董啊!”
女司机显得十分惊讶,良久又喃喃道:“这里不开展旅游真是可惜了!”
林青心中一动,随即摇头讪笑道:“这么偏僻的地方会有人来吗?”
“当然会,”女司机猛的扭过头道,“我如果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的话,肯定早就来了。”
“呵呵,”林青淡淡一笑,递给女司机四百元钱,道,“不用找了。”
嗵!
下一秒,林青已经跃下汽车,站在了那栋陈旧的房屋前,看着既熟悉又稍显陌生的房子,他的双眼湿润了。
“我终于到家了!”
房屋前是一个不大的小院,四周围着用各种树枝做成的篱笆,十分简陋,篱笆上还缠绕着许多已经干枯的藤蔓。
“这是老爹种在墙角的南瓜,还有葫芦,呵呵,一定结了很多果实吧!”他的双眼已经模糊,两颗硕大、滚烫的泪珠从眼角缓缓淌下,划过脸庞,孤零零的悬在下巴上,在这凄凉的夜幕中,寒风吹过,显得如此晶莹剔透。
篱笆一角还生长着几株瘦小的菊花,头顶着几朵黄色,却并不如何鲜艳的小花,在风中摇曳,瑟瑟发抖。
低头抹去泪水的瞬间,林青看到了这些菊花,他笑了。只是这一瞬间,泪水再次布满脸颊。
“呵呵,还有妞妞种的菊花,就是土壤不怎么好,要不然也一定可以像城市里放在广场上的花盆中的菊花那么好。”
再次拭去眼泪,又深吸一口气,林青终于迈步朝小院走去。小院的门是用几块破旧木板钉成的,斜斜的歪在一边,刚好可以容一个人通过。林青压抑着激动地心情一步步朝房屋走去,房屋的门是关闭着的,他要给老爹跟妞妞一个惊喜。
“老爹现在一定正在给妞妞讲故事,见到我回来,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呢!”
林青正想着,突然“嘎吱”一声,房门竟然自个打开了,紧接着从屋里走出一个中年汉子。中年汉子脸上看似十分担忧,沉着脑袋走出房屋,然后回身又把门给关上。整个过程始终都没有看到站在院子中央的林青。
“牛叔,您怎么会在我家?我老爹跟妞妞呢?”林青一眼就认出了那中年汉子正是他们的邻居牛叔,林青小时候可没少承牛叔家的关照。
听得声音,牛叔这才注意到林青的存在,转过身眯起眼睛,紧紧盯着林青看了半晌,这才惊讶的说道:“你……你是青子?”
林青嘿嘿一笑:“才一年不见你就认不出我了牛叔!我不是青子还会是谁?”
“真的是青子!”牛叔赶忙小跑几步来到林青身边,上下打量着道:“才一年没见你怎么长这么大了,看看这块头,我的乖乖,也就是我,这要是换了别人肯定认不出你来,个头都快跟我一般高了。”
“嘿嘿……”林青不好意思的挠着脑袋。这一年多的时间林青的变化确实挺大的,身高将近一米七五,体重65公斤,堪比一个成年男子了。不过,十五六岁正是身体发育的时候,再加上他内功、体术兼修,改变大点也理所当然。
“哦,对了牛叔,我老爹跟妞妞都在屋里头吧,我先进去看老爹,回头有时间了在跟您聊啊!”说着林青往屋里走去。
“哎,青子你等等。”牛叔慌张的喊道。
林青正要推门,双手又缩了回来,然后转身笑道:“怎么了牛叔,您还有事啊?”
“那个……你老爹他……他病了!”
林青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老爹他病了!”
“嘎吱”一声,林青已经推开房门,一股浓浓的中药味夹杂着物品发霉的霉味,顿时扑面而来,呛进鼻子里让人喘不过气。
“青子,你等等……”
牛叔一惊之下便要再次阻拦,可已是不及。林青迈步走进了房屋。
房屋面积不大,只有二十多个平方,里面陈设更是简陋不堪。正中间一张掉光了油漆的高腿儿方桌子,桌子上面放着一只绿色的热水壶,还有一个茶缸,桌子两边摆着两把椅子,样式十分古朴。
靠里面一点有一个生铁做的火炉,里面烧着蜂窝煤,只是炉火已经有些败了,蜂窝煤表面都已经烧成了灰白色,下面透着淡淡的红心,证明着炉火还没有熄灭。火炉旁边放着一只熬药的药罐子,里面黑乎乎的不知道是什么。
房屋最里面靠墙,摆放着两张用木头支起来的床,一张给老爹睡,另一张给林青和妞妞睡,林青去了北京,自然而然的,这一张床便归了妞妞。而此时,林青的目光落在了老爹睡的那张床上,一瞬间,他愣住了!
“老爹!”
失声大吼一声,林青飞扑过去,跪在老爹的床头……一瞬间,他的心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