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我总是避着筠亭,除了与和嘉游游御花园之外就呆在承乾宫里,世上果然没有不透风的的墙,表姑也很快找到了这件事,经过我的辛苦解释,表姑相信我的话,只说要我别再去招惹那位格格。
这天太后赐宴,叫了皇后、慧贵妃、愉妃、令妃、还有表姑前去赴宴,也叫了和嘉、筠亭几个阿哥还有福康安一起,本想我是可以在承乾宫好好品读诗词的,没想到太后身边的郝嬷嬷亲自来到承乾宫叫我去赴宴,我有些惊疑的问道;今天不是家宴吗?何以叫我前去。
郝嬷嬷回道;太后说了,舒格格是庆主子的内侄女,就理应前去赴宴,佩佩格格在宫中时的家宴全都去了的,如果舒格格不去,有失公允,格格请吧。
郝嬷嬷说的不含糊,一点让我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我只得跟着她前去,这个郝嬷嬷在太后身边服侍那么久,在宫中也算是个有分量的人,就算太后想叫我去参加家宴,也没必要让郝嬷嬷来吧!
太后的心思到底是什么,我一时也想不明白,心想倒是再见招拆招吧!现在多想也无益。
到太后的寿安宫时,菜都已经快上好了,众人见我进来,都纷纷看向我,太后更是和蔼的把我叫到她的身边,然后吩咐旁边人在她旁边添个位子,拉着我坐了下来,说道;梦寻既是庆妃的内侄女,也就是我们皇家的亲戚,理应来赴宴,皇帝你说对吗?
皇上点点头说;皇额娘说的是,这是儿子欠考虑了。
就算该赴宴也不应让她坐在太后的身边啊!佩佩说道。
愉妃一听连忙拉了一下佩佩说;只要太后高兴,想让舒格格坐哪看可以让格格坐哪,这哪是你该管的。
可是,佩佩还想说下去,皇后又开口道;佩佩格格真是越大越没规矩了,连太后的旨意也敢质疑。
好了,都别说了,太后发话道;开席吧!
一顿饭吃得我是食不知味,有那么多双眼睛时不时的看我一下,要想吃得下都难。
吃了一个小时终于吃完了,大家纷纷跪安,因为慧贵妃身子还是病着的,所以和嘉最早就扶着慧贵妃回去了,令主子邀请表姑去她的宫中一叙,便要我自己回承乾宫去,筠亭追了上来说送我回去,我担心又有流言蜚语,只好婉言谢绝了,筠亭有些失落的说;那你小心点,便走了。
我看着他失落的样子心中也有不忍,可刚刚用餐的时候佩佩的眼睛就想把我杀死了,如果我再同意筠亭送我,指不定她会做出什么事来,想想还是一个人走好。
回承乾宫的时候路过意枫楼看着树叶凋零的模样,心中倒泛起了一丝凉意,想起以往在江南的日子,江南就算是秋天也是诗意黯然的季节,自古文人多悲秋。常常在溪水旁会有一群才子们在吟诗作对,填词赋诗。想到这些我不知不觉的走进意枫楼里。
意枫楼布置的很雅致,很有江南小桥流水的意境,我从不知道宫中还有这样的好地方,只是略有些冷清,冷清也好,可以让我安静的感受一下似江南的意境。
美好的日子总是在不经意间就流逝,不知不觉天色已近黑夜,我这才想起自己身在意枫楼,得赶紧回承乾宫才好。
出了意枫楼我走的挺急的,但没走多远,就听见从不远处传来了有人难受的叫声。现在天已晚,这意枫楼又人烟稀少,怎么会有这种恐怖的叫声了,这让我立刻紧张了起来,本想快步的离开,可是叫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这让我又想到会不会有人受伤了,如果我走了,那人有事可就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了。
我壮着胆子小心翼翼的朝声音的来源那边探去,远远看见林中有一亭子,声音好像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我再仔细一看,亭子真的倒着一个人,还在不停的抽搐,我管不得恐怖了,连忙跑了回去扶起他。一看竟然是福康安,我问道;你怎么了。福康安不领情的说;你走开,我用不着你管。
我语气着急的说;你都这样了,还嘴硬什么,快告诉我怎么了,我马上去请太医。
站住,谁叫你多事了,不许去叫太医。
我怔了一下看着他,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我只好又回到了他身边,看他不停的在痛苦的申吟,又不停的抽搐,我耐着性子又问他;到底怎么了,是伤到了,还是中毒了。你不要太医怎么办呢!你想求死吗?
福康安冷冷说道;你们都想看我的笑话,都想我死,你以为我会让你们如意吗?
我听了他的话觉的莫名奇妙的,没好气的对他说;不管谁想看你笑话,不管谁想要你死,总之现在我看见了,就不能让你死。
我总是语气轻浮的调戏你,你为何还肯救我。
我叹了一口道;虽然从我遇见你,你就是一个纨绔子弟的模样,但是你始终帮过我,如果你想欠我人情,那就当是我报当日在中元宴之恩吧!
福康安哼了一声道;你不是跟五爷关系很好嘛?你救我就是跟他作对。
我解释道;五爷性格谦和,大义炳然,别说是我救你,就是他在这里也会救你。你别再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了,快点说我该怎么样帮你。
福康安用手指着桌子上的瓶子说;拿来给我吃就好了。
我连忙从桌上拿起药瓶倒了几颗出来,塞进他嘴里,吃完药没过多久福康安明显就好很多了。我便扶起他坐了下来。
他苦笑了一下说;你肯定很好奇吧!我这么受皇上宠的一个人,为什么病成这样却无人顾及。
他这次说的很酸楚,一点都不像我以前认识的福康安。
他又缓缓说道;我才五六岁就进宫了,皇上对我比对宫中任何一个阿哥还要好,所以宫中的阿哥公主都不愿和我来往,更加不用说那些妃嫔了,而我自己的阿玛额娘和哥哥弟弟都又对我敬而远之,我一个人住在意枫楼性格就变成这样了。那些丫鬟太监们个个都怕了我,所以才让你看到我今天的糗样。
原来你在外面总是嬉皮笑脸的样子,只是为了掩盖心中的无限的寂寞,我又缓缓道;意枫楼,应该有意气风发之意吧!
原来是有的,但是我不喜欢这个意思,所以就恳求皇上把风字改成枫叶的枫。
于是我又问;你的病是什么原因。
唉!这是老毛病了,从我十五六岁就常会这样,只是我自尊心强,除了皇上和几个太医知道之外,就没人知道了。
我点点头说;皇上真的很疼你。
没想到一听到这,福康安脸一变就说;怎么,知道皇上这么疼我,你是不是后悔帮我拿药。
我看着他说;皇上疼你和我帮你拿药,这两样有关联吗?
当然有关联,如果你不帮我拿药,我就有可能死在这里,这样五爷就少了个劲敌了。
我笑了一下说;五爷是阿哥,你是个贝子,倘若他真有一日继承大统,你也是他的肱骨大臣,怎么说你死了他就少了个劲敌呢?
福康安听后不言语,喝起酒来,我看看了他说;你别这样自己把自己封起来,其实你要是用心去跟筠亭珊林他们结交,你们肯定会是很好的知己。
用不着,我福康安用不着你们任何一个人可怜,你现在要么就陪我喝酒,要么就先回去,别再说他们了,只是想请你别把我的事说出去。
我听他这么说,就起身道;那我先回承乾宫了,你少喝点酒吧!你的事尽可放心,我不会说什么的。
我边走边在想,宫中个个看上去很光彩,可是私下却各有各的酸楚,还不如是个山野闲人,来得悠闲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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