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真的要回去了。伤都好了。”那一天,突然甜儿就这样对母亲说。
“回去吗?回哪儿?”媚娘放下和自己嬉戏的小香,问。
“先回金谷——再回邝俊贤那儿。”她说的很轻,但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妈妈和二妈妈不希望她回去,但她又怎么肯放得下?
“你受的苦还不够吗?”三夫人沁芳平静的容颜里有点悲戚。
“妈,你二十年不见我,心里难过吗?”
“甜儿,妈妈时时刻刻都在想你……你知道的。”沁芳眼里有着薄薄的雾。
“但我的小香……从来没有见过她的父亲。”甜儿温柔的抚着孩子的头发。想着邝俊贤的俊逸刚毅的脸。小香真像他,眼珠子都是墨黑墨黑的。
母亲已经把前前后后的事情告诉了她。仅仅少说耶律扑进漩涡的事。面对死亡,她们怕甜儿受不了打击。耶律对她的好,她们知道。甜儿对耶律的依赖,她们也知道。他们之间隔着一个小香的父亲,那也是一个相当有勇气的男人。在这次战斗中,她们欣赏他了。心里也承认了这个真实意义上的女婿。
但沁芳却说:“甜儿,邝俊贤就那么好?留在这里吧?你们相处的时间不算多,慢慢就会忘记了。”
小香,这孩子身上有着一种非常不一样的气息。沁芳和媚娘一直非常爱她。邝俊贤是小香的父亲。虽然他身上有着一股她们也觉得奇异的气体流,可他毕竟只是凡夫。他如何能配得上自己的女儿呢?
“妈!”她想不到母亲会这样说。忘了他?叫自己忘了他?恍惚间,一阵强烈的心痛袭上心头,呼吸也变得不顺畅了,她茫然的摇着头:“妈,即使我们相处时间不长。但我可能没有什么可能……没有什么可能——忘掉他。”最后三个字,真不想说,好像说了出来就真的会忘掉一样,这比抽掉自己的心血还要痛苦。她,怎么舍得忘掉他?
“给我们说说,我们这个真是女婿是怎样的人?”媚娘好像很感兴趣。
“他?……我说不上来。”真的,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一时,真的说不上来。然后,她着急了:“妈,他有多好我不知道,但是,反正,总之——我一定要见到他!找到他。也要小香认回他。”
他哪里好?哪里不好?真说不明白。人与人之间,就像那螺钉和螺母吧,合在一起了,是否能兼容着,是否能互相嵌入了对方的心里,肉里,这才知道,什么是合适,什么是不合适。
关于飞机遇险的那一段,母亲简略的提过了。但可以想象,那是多么惊险!想不到,他也能这样的勇敢。想到,万一——他在飞机上掉下来……就永远都不能见到了。她的心像被割成碎片一样疼痛莫名。不可以!一定要和他见面,和他一起!一个声音在心底呐喊。
无边的等待,就像一个宇宙的黑洞,要把人完全吸进去,无边、无际、无穷、无尽,这样的痛,这样的等待,她要痛得五脏六腑都会随时裂开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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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注意已决。甜儿怎样“回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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