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的部队从吴地一路赶来,他们绕过重重艰险的阴山,来到草原,来救他的父亲。
“皇上,不好了。”正准备往阴山开道的太宗一行人被前去打探的将领泼了一盆冷水。“前面有一股军队正向我们这边走来。”
难道是颉利已经派兵在那里把守了吗?颉利真是一个不可轻估的敌人。都怪朕,一时疏忽,执意来草原和突利会盟。
不过,太宗毕竟是太宗,这个马背上的皇帝,从十五岁时就开始东讨西征,命在一悬的次数不知道有多少回了。他没有迟疑,现在是敌是友还不知道,说不定他们是大唐的将士,怀着对战争的清醒头脑,皇上问了一句,“大概有多少人?”
“臣也不太确定,应该有几百名铁骑。”
几百名,如果是训练有素的蒙古铁骑,太宗手下的这些唐军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房遗直,你前去看看,朕会在阴山的另一条道上等你的消息。记住,千万要小心,不可在敌人面前暴露。”
“是,皇上。”房遗直领命而去。
李恪的军队连夜赶路,之前,他就分析好了形势,太液城已经被颉利占领,唯一能入草原的路只有阴山山脉。这名王子在吴地的时候就喜欢翻山越岭去打猎。当时,只是他的兴趣爱好,没想到,凭着以往打猎的经验,他竟然带着他的侍卫绕过重重艰险,眼看就要走到阴山的尽头。他的心里,他的眼角流露出一丝笑意。太子没有那个能力救自己的父亲,我,李恪有。
房遗直小心地在路上前行着,前方赶来的军队如一枚重磅炸弹压在自己的心底。刚才他看到皇上的眼睛,那分明是他表示对自己的信任,对房家人的信任。他是将领,一定要竭尽所能保护好大唐天子。
“吴王,我们快走出阴山了。”柴哲威有些兴奋。刚开始,他们入阴山时,到处是野兽的哀嚎声,没有人烟。前方出现多条弯路,走来走去,不知道哪条路才能走出这座山。很多次,他们绕回了原点。
“哲威,我们出来了,赶紧去找父皇。”李恪用手挥舞着马鞭。他在马上的样子很英俊,是年轻力强特有的标志。难怪骄傲的高阳公主说,这个世界上,我只爱两个男人,一个是我的三哥,一个是我的父皇。
领头将领的面孔越来越清晰,躲在树林中的房遗直刚才的恐惧消失了,是吴王恪。
房遗直从树林中跑出来,“吴王,请留步。”
李恪勒住马,“遗直,我父皇呢?”
“皇上,他在那边。”
“快带我去。”
太宗一行人在另一条小道上等待房遗直的消息,大家都提高了二十分警惕。
“皇上,是吴王。吴王来了。”听到这,太宗紧张的心放开了,是他的恪儿来了,他最爱的儿子。
“恪儿。”太宗从棕树丛中跑出去。也就是在这一刻,他更欣赏他这个儿子了。恪伟岸的身躯和年轻时的他一模一样。“还是我的恪儿有出息,我最优秀的儿子。”
太宗一句赞赏的话,引得旁人的赞同。这对于普通家庭来说,无非是儿子有出息,得到父亲的认可。可是这是在皇家,恪是皇子,太宗是皇帝。长孙无忌的眉头不由得皱了一下,打那刻起,他对吴王恪的戒心与日俱增,处心积虑,步步为营打消太宗立李恪为太子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