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中,刑部按照皇帝的意思,按偷窃罪处理,判孙兴为死刑。
孙兴坐在牢中,身上的白囚衣染上血迹,红白鲜明,粗布料子的囚衣紧紧地黏在伤口上,印在血肉之中。他的嘴唇干裂,布满血丝,头发凌乱,手脚套上钢制的铁链子。
这些外伤并不算什么。他根本不在乎这些,此刻的他就是一副等死的样子,吴王恪根本不想通过武力夺取皇位,想靠自己的才能赢得文武百官的拥戴,这怎么可能?
他是隋炀帝的外孙,试问满朝文武有几个人不恨隋朝,不恨先皇,他们怎么可能拥戴隋炀帝的外孙呢?
王爷啊王爷,枉你绝顶聪明,却连这点也没有想明白吗?
如果你想要夺取帝位,臣就算肝脑涂地也心甘。可如今,臣就要这副模样去见先皇,臣不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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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兴,你我都明白,何不向本官说清楚,免得受这些皮肉之苦。”刑部大堂上,侯君集坐在案前,正在审问孙兴。
“说清楚什么?”孙兴故意问道。
“孙兴,你明知故问,你根本不是什么盗贼,你是隋朝旧部,伙同吴王恪企图谋反。”侯君集用手直指孙兴说道。
“谋反?哈哈哈哈。”孙兴冷笑道,“侯大人,我孙兴只记得皇上说我偷窃皇宫宝物,判死罪,何来谋反之说。”
“孙兴,你就别卖关子了,我候某人是个将军,不像文官,没什么耐性。”
“我孙兴是将死之人,任由你们处置,侯大人何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侯君集笑道,“本官听闻孙兴是条汉子,我侯某没半点把握,怎么会坐在这里呢?”
孙兴不看他,试想,他也没什么把柄落在侯君集手里。
“吴王恪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让你这么死心塌地地为他卖命。”侯君集敬汉子,惜英雄。说实话,这几天,侯君集动用了一切刑具,孙兴没有半点申吟声。
“吴王恪是英雄,我孙兴这一生只敬英雄。在孙某心中,只有吴王恪才是大唐最好的储君。可是你们处处为难他,挤得他在朝中毫无立足之地,时时想置他于死地。试问,他身上流着隋炀帝的血又怎么样?他身上同样流着当今天子的血,他是隋、唐两朝的贵胄,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当储君。更何况,诸皇子中没有一个人在文韬武略上能与之抗衡。”
这番话,侯君集听在心里,吴王恪就是太有能耐了,他们才不会放过他。太子李承乾是储君,凡事威胁太子地位的人存在,他们都不会放过,吴王恪必须死。
“果然是条汉子。”侯君集站起来,走到孙兴身边,来回观摩了一圈。右手在孙兴眼前晃了晃,“难道你不想知道本官手中有什么吗?”
“孙兴是个将死之人,对侯大人的游戏没有丝毫兴趣。”
“你会有兴趣的。”侯君集摊开右手,一撮乌黑的头发躺在侯君集手心里,空气中弥漫着这撮头发的清香。这头发,孙兴再熟悉不过了,是婉清的,难道婉清和奎儿在他手上?
“这是婉清的头发,你们把她怎么样了?”孙兴赶忙问道。
“我说过你会有兴趣的。怎么样,你是否考虑跟本官谈谈。本官有的是时间,如果你今天不想谈,本官改日奉陪。”侯君集做出要走的样子。
“侯大人且慢。”孙兴叫住他。
李婉清果真是孙兴的软肋,区区一撮头发就可以让他如此担忧。
孙兴沉重地点点头。
看到这,侯君集拿起案头上事先准备好的一张供词纸张,“只要你愿意在上面签字画押,本官保管李婉清母子性命无忧。”
纸上的供词,孙兴没有看,这个侯君集一心想要扳倒吴王恪。这个供词一定会引起满朝文武的轩然大波,吴王恪必会受到朝臣的排挤。说不定会被流放到黔州之地,永不得回长安。
王爷,孙兴对不住你了,这是教主的意思,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理由。
孙兴拿起毛笔,在供词上哗哗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看着孙兴在供词上的一笔一划,最后化成孙兴二字。侯君集脸上的肌肉都满含笑意,吴王恪,这就是你跟本官做对的好处,本官说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次,本官一定要让你永不得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