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豆持作羹,漉豉以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他默念着这首诗。
“是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平民之家,兄弟间相亲相爱,可是皇子却视兄弟为仇人。王爷,津津不明白,为什么你们要互相制对方于死地呢?”
“因为皇位只有一个。”他把手放在背后。“看样子,你不打算告诉我唐三代帝王是谁?”
“我不想被牵连。”
“也是,这本就是皇子之间的事。”他顿了顿,“我只想知道,我能成功吗?”
我抬头看着他,面色坚定。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他转身背向我,走到窗口,“如果我是官宦家子弟,我可以在朝堂上大展才能,成为一代名臣。可惜,我是皇子,做事就要处处小心,一旦有所动,就遭人口舌,唯有登上皇位,才能一展雄心。”
他有些梗咽,继续说道:“津津,你知道吗?每天,我都感觉盲剑在背,太子承乾恨我,吴王恪三番五次诋毁我,齐王假意交好,他们各自心怀鬼胎,我的母后心中只有那个承乾和晋王。我也是她的儿子,她从来都不关心我。从小,我要什么,都要自己去抢,去争,我不服,我同样是父皇、母后的儿子,为什么命运就这么不公平,承乾没有什么能力就成为储君?”
“历史上,有多少人怀才不遇,这是命运。人有时候要认清自己的命运,摆正自己的位置。”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在我生命中,有两个男人在我面前哭过,他们都为同一个梦想而哭,一个是李恪,一个便是他。
“不,我李泰不会认命,哪怕我最后成了曹子建,我也不后悔。”
雅好文学,工草隶,集书万卷,是大唐的书画鉴赏家。才华横溢,聪明绝伦,倍受宠爱,史载“宠冠诸王”,为太宗最宠爱的儿子。按惯例皇子成年后都应去封地,不得长驻京畿,因太宗偏爱,特许“不之官”。
因你好士爱文学,皇上让你在府邸设置文学馆,任你自行引召学士,由于宠禄过骄,屡次遭到大臣的进谏阻扰。后因涉嫌与太子争位,太宗为了达到让嫡子们共存,只好采取隔离政策,承乾被废后,你就被皇上囚禁北苑,不到一年,满头白发,永徽三年,克死郧乡。
历史怎么就这么残酷,人为什么就这么地不甘心?
我笑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王爷,不要再提这么沉重的话题,津津不喜欢这些东西。王爷不是说要为我好好接风吗?”
“是啊,看我,竟跟你聊起这个了。”李泰擦擦自己的眼角,“来人。”
门外一个小厮应声推门进来,“王爷,有什么吩咐。”
“通知厨房,现在传菜,另外把本王珍藏的陈年佳酿拿过来。”
“是,奴才这就去。”小厮恭敬地退下。
他转身对着我笑道,“来,我们坐着等他吧。”
不一会儿,奴仆们便陆续端着菜依次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