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叶没有回答如来的问话,径自跪在那里,有些呆滞。我在他旁边不远处,很快感受到一股孤独的苍凉味道,而猴子成佛以后,性格倒是没沉静许多,看着迦叶的样子,他不禁对如来说道:“老爷子看你收的好徒弟,就让俺老孙帮你讲述一下他们的故事吧:
孔雀大明王菩萨膝下曾有一女,名为孔雀公主,这公主长得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当年迦叶为其曾经化为石桥500年,却没能换来公主的青睐与相守。五百年后,迦叶难满回到灵山,佛主问他500年来的感受,迦叶说一切缘生缘灭,他自己心甘情愿。
那么多年的风吹日晒,竟然没能让他看破情劫,佛主大手一推,又将她推到了孔雀公主的身边,这时候的孔雀公主,已经历了500年的轮回修持,由于她每一世都虔诚修佛,到了目前已经接近功德圆满,即将圆寂西去。
弥留之际看到迦叶幕然在眼前现身。境界圆融之下公主明白了前因后果。但是她的心里,是无欲无爱的,她对佛法的虔诚,可谓清净如琉璃。所以面对迦叶的赤诚,她虽有感动,但是却没有回应,仅仅在圆寂的那一刻,将自己身体修得的七宝如意舍利,送给了迦叶。
迦叶得此舍利,终日不离左右。此舍利中蕴含了孔雀五百年来对四谛、六道的参悟和探索。迦叶在修行中,经常对照,可谓是受益良多。但是因其心中放不下这执着的一丝情念,终究不能成佛。后来更是被如来发配到中亚与西域交界的地方,传教苦修。
就是在这种大背景下,迦叶收了竺法兰为弟子,二人结伴游历世间,以传经布道为乐。到了东汉明帝时期,因为皇帝的一场幽梦,汉使远涉天竺,寻求真经,在现在的阿富汗境内与迦叶遇个正着。
迦叶与汉使一拍即合,接下来他们用白马驮上经书,历尽艰险返回洛阳。于是人间才有了洛阳白马寺,有了“白马驮经”的传说。迦叶来到中土传经,随着带着那颗七宝如意舍利。最后他本来看破了情关,把舍利传给了徒弟竺法兰。
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舍利却莫名其妙地被妖精吞了。这让他很是恼火,当下对白姐就记恨上了。这一很自然是有爱生恨,颠倒了梦想。猴子讲到此处,转身问向迦叶道:“大和尚,俺老孙讲得可对?”
迦叶点头不语,看来正是这段典故。白姐听完恍然大悟,合掌向佛主谢罪道:“素素当年无知,竟然吞了七宝舍利,还请世尊恕罪!”白姐此刻一脸内疚,我佛却是荡起一阵春风般的微笑。
佛开金口道:“浮生若梦,因果轮回。白玉娘娘不需内疚,舍利本就是和你有缘,不然也不会发出金光阻住了你的云路。舍利既然成为七宝如意,自然须有七窍玲珑心者方可让其认主。比干、孔雀之下,你是世间第三位拥有此心的神仙。当然被舍利感应并主动现身认主了”。
“话虽如此,舍利毕竟为佛门圣物,素素不敢贪天之功,情愿献给佛主”白姐说话之间不待佛主答应,张口吐出了七宝如意舍利子。此宝在她体内丹田里温养了千年之久,此刻突然被吐出体外,白姐张口吐出了一口鲜血,竟然昏倒了。
我佛见此形状,手中飞出一片荷花瓣,把白姐包裹在其中又飞回了佛主的掌中。如来善护佑善男子善女人。只见他凌空迭出无数佛印,瞬间治好了白姐的伤势。随着那片白花瓣的破裂散碎,白姐身上金光大作,然后脚涌金莲,三花聚顶,而那颗舍利却在金光之中暗淡无光,飞至佛手之内。
白姐睁开眼来,身体强光内敛,徐徐降下玉阶。诸佛、菩萨见此一起合掌祝贺,原来白姐舍了舍利,心中再无挂碍,于是本身修为由太乙玄仙上升至大罗金仙境界。此番仙缘得益于佛主慈悲,白姐赶紧躬身谢了。
猴子在旁喜笑颜开,对着迦叶调戏道:“迦叶尊者现在可曾放下了?”迦叶终于恢复平静,对佛主叩首道:“迦叶真的放下了,请世尊恕罪”。
佛主点头曰:“善哉,善哉,既如此,我送你去瓶中世界,把法海超度回来吧!”如来伸手摄取了狮子的阴阳二气瓶,对着迦叶一吸,将其吸了进去,临入瓶之际,又将那七宝如意舍利还给了他。事情到此告一段落,灵山的法会也结束了。我展开山河设计图,将其中的龙天佛兵放了出来。山河图遂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虚空之内。如来对着虚空念了句阿弥陀佛,我知道他是跟女娲娘娘打招呼,赶紧也对着虚空拜了几拜。
一切尘埃落定,我赶紧跑到观音菩萨的莲台之前请安,狮象及谛听也回到了各自的老爷身边。佛主看着众人微笑中从莲台上消失不见,猴子与我久别重逢,也跑过来一起跟菩萨请安。
眼见法会结束,观音菩萨宣布如如来的法旨,命五大明王率领龙天八部众前去看守虚无海的魔界封印口,以便将功赎罪。黄眉菩萨也被一块罚去了虚无海,这代表着猴子恢复了自由之身。他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跟我约好联系的方式,就跑去找唐僧、八戒、沙僧及小白龙了。
喧嚣而来,平静而去。送我们离开的任务自然落到了四大菩萨身上,这时普贤菩萨笑着邀请道:“一切功德圆满,观音姐姐和文殊、地藏两位师弟不如暂移莲步,到峨眉小聚片刻如何?”
众人齐声曰善,一起动身前往峨眉,出了灵山,敖靖一改先前和小青亲昵的状态,独自闭目沉默。我正欲相劝,白姐在旁轻轻拉住了我,然后心里传音道:“敖靖灵山之上,得悟玄机,现在你别打扰他,等他出定之后,必定修为大进,只是要看他自己,别人帮不了他的。”
既然白姐这样说,自然有她的道理,这时候我和白姐夫妇跟着菩萨及龙女,青鸾、敖靖及小青跟着文殊菩萨,狮、象及谛听各现出本体驮了自家的老爷。众人浩浩荡荡,直奔峨眉而去。菩萨自从把莲花台送给我后,竟然又炼制了一座莲台,看上去更加古朴庄严,十分的好看。
龙女看我盯着莲台,以为我又打歪主意,警告我道:“你不要贪心哈,菩萨的这颗莲台,可是耗费了**力才从天外天的混沌边缘处,寻回来的,为此大病了一场,说起来都是为了你呢!”龙女的话,说得我一阵心痛,我哽咽地跪在云端,抱住菩萨的腿大哭。
菩萨拍拍我的脑袋,把我拉起来道:“痴儿何至如此?这么多朋友都看着你呢,不嫌害臊吗?”这一下我不好继续失态,赶紧站起来退到莲台的一角,白姐在旁娇笑道:“小羲在凡间一向坚强,这回见了菩萨倒是露出了男儿本色,不枉菩萨那么疼你呀!”。
“素素你就不要贫嘴了,前面就到峨眉山了,还有几段情缘等着他呢!童儿你轮回了500年,可悟出了什么是道?”
灵山与峨眉,万里一瞬间,不能不感叹菩萨们法力的广大。这时候菩萨突然地问话,想必也是深含了禅机,根据这些年自己的感悟,我对菩萨说了句:道是人间情,取舍寸心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