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美在葡萄架前一阵莺歌燕舞,此时的风景,正应了那句“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父亲终于从艰涩难懂的仙法内容里清醒过来,我又一次启动法诀,带其迈步走出了结界空间。
映月见我们出来,笑着说道:“这下子人齐了,可以开饭了”。琼雪这时忍住笑意,掏出手帕为她擦去脸上的灶灰。此时我方明白,刚才的莺莺燕燕原是为了这番插曲。
走进院子,小姨正在井台旁按压水井杆,表弟则兴奋地用手掬一捧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清水,轻敷在自己的小脸上一阵乱搓。
小姨舍了井杆,温柔地取了井台上的香皂,开始帮表弟洗脸。我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很是快活,因为我和弟弟小时候,也是被小姨这样子洗脸的。
小姨今天容光焕发,整个脸庞像是刚在清水里泡过似的。我知道昨天的药膳起到了很好的疗效,跟小姨打过招呼就和父亲去了书房。
母亲正在房间里清理书桌,看到我和父亲进门,忍不住问道:“你们爷俩一大早去哪了?害得小羲的同事到处好找!”
“嘿嘿,我和父亲去操场锻炼了一下,妈你头上的白发不见了耶,就连脸上皱纹都没有了呢。”
“呵呵,我早上醒来,照镜子时也发现了,连你外公和外婆的头发也变黑了呢!我正想嘱咐你爸,若外人问起就说是你小姨领我们去染了头发,可不敢让人知道你有这样的药材,会惹来杀身之祸的。”
“嘿嘿,还是母亲想得周到,我已经把小表弟昨天的记忆抹去了,所以回头你嘱咐外公他们保守秘密就好了。对了外公和外婆呢?怎么没有见到他们啊?”
“你外婆在楼上看着乐乐呢,至于你外公,刚才村里来人找他查好,现在正在西厢房里忙活呢!”母亲收拾好书桌,出屋招呼众美入席,我将花篮变回原样交给了父亲。
父亲见到花篮的庐山真面目,忍不住叹为观止。虽然以其现有的功力,只能使用花篮基本的储物功能,但是看到我储藏在里面的茶叶药材及一些金银珠宝,父亲还是非常激动。他现在已经知道这些茶叶都不是凡品,自然小心地珍藏,目前的存货差不多够他和外公喝上几年了。
父亲当特种兵时,教练传授过他们武当的太极内劲,多年下来也算是小有所成。现在加上我灌顶的那些仙诀,想来是能够筑基成功的。
根据我刚才握住母亲手腕时的诊断,一些陈年旧疾虽然痊愈了,可是**成仙的道路算是断绝了,为今之计,只有请映月传授佛修之法,月兑去旧皮囊,得见如来意,这样小姨和外公外婆差不多也可跟着修习。
父亲玩弄花篮上瘾,走到堂屋端起饭碗就返回了书房。琼雪姐又为其拼了两盘下酒菜和两个馒头。而今堂屋之内,一顿满堂笑语的早餐由此开始,外婆有感而发,讲起了出嫁前的闺中趣事。
外婆小时候,正逢抗战时期。有一天也像眼前这样正在吃早饭,忽然外婆的哥哥打外面慌张地跑进来说,有村人看见鬼子从曹州城里出发南下,现在差不多到了大黄集。
家人闻言顾不得吃饭,慌乱之中套上马车,外婆和她的弟弟被放进马车里,由外婆的女乃女乃照顾着,一家人关门落锁,一口气向西南逃跑了三十里,最后投奔到亲戚家里。
没想到刚在其家刚住了一天,又听说鬼子朝这边扫荡过来。眼见鬼子来了,妇女孩子们大多来不及逃跑。
幸好这村子的东头有一座关帝庙,庙后有一眼枯井,村人在枯井里挖了一条地道通向村外的青纱帐。于是亲戚带着外婆一家从自家灶台下的地道入口下去,沿着地道慢慢移向了关帝庙,又从枯井的接口处转向了青纱帐。她们在地道和青纱帐里躲避了几天,等鬼子南下走远,才敢出了地道,回到家里。
外婆原以为套马车的大黑骡子会被鬼子给捉了去,没想到回到亲戚家不久,就在关帝庙后的一片高粱地里发现了它。那地里还有好几只小毛驴和黄牛。它们安然地走出高粱地,平静地把家还。村人在高粱地里还发现一个被踩得不成人样的鬼子,村里的屠户张说,看那伤势,应该是被牲口踩死的。
只是没人能解释鬼子是如何被踩死的,老百姓把一切解释不了的现象都称为神迹。所以这个疑问就被传说成关老爷的赤兔马,不忍心看牲口们被鬼子欺负,就使了个障眼法把鬼子拉去高粱地里,让牲口给踩死了。
且不说村人如何处理了鬼子的尸体,也不说牲口们如何受到村人的拥戴,单说这大黑骡子在老姥爷和大舅老爷的驾驶下,拉着马车往家赶,在路过本镇的龙王坊时,黑骡子停步不前,对着庙门就是一阵大叫。
外婆的女乃女乃心血来潮,忙命停下马车,然后牵着外婆和二舅老爷,进入庙内进香叩拜。外婆看着壁画上也有一只黑骡子,就指着壁画道:“女乃女乃,咱家的黑黑在画上”。
家人闻声齐乐,只有老女乃女乃牵着外婆,也不知双手合什念叨了什么?后来外婆出嫁,老女乃女乃就把大黑骡子当做嫁妆配送给了外公。大黑后来又生了一只小黑驴,再后来母亲出嫁时,就骑着她被父亲接进了家门。
听了这个故事,黄蓉想起小时候我和她都曾骑过小黑玩,就向外婆问道:“女乃女乃,以前我家就在你隔壁怎么没见过大黑啊?”
“呵呵,文革时期,小羲的外公被学生批斗,大黑跑出去踢伤了红卫兵,然后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那时候你们没出生,当然看不到大黑了,它长得很像庙里壁画上的那头骡子,有机会你们去看下壁画吧!”
“呵呵,原来这样啊,这次回来,竟然没看到小黑驴,它去哪里了呢?”黄蓉的这句疑问刚说出口,阿黄在桌子底下就汪汪叫了两声,小白不知何时又变出了狐狸原型,正在琼雪姐的怀里美美地啃着一个包子。
“对啊,小白我问你:阿黄和你是不是知道小黑驴去哪里了?”
“主人,你这样突然使用心灵引是会吓到嫣儿的呀!看在你昨天的药膳份上,我就提醒你一下。还记得你当兵的那一年不?你参军不久,你弟弟考上了重点高中。当时你爸手里没钱,求借无门只好把它牵到镇上的集市上给卖掉了,多亏了我和阿黄,它现在依然好好活着!”
“啊,它在哪里,快带我去!”一不小心,此话说出了口,一桌子人突然被我一叫,纷纷停箸向我看来。死小白竟然趁机又从眼前的盘子里捧起一个包子,美美地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