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盛世时期,有一部佛经,因为武则天的称帝,而名噪天下,此经乃《大云经》也。据经书记载,有一名为净光天女的女子,曾在同性灯佛那里听闻《大般涅槃经》,后来在释迦佛在世的时候她以凡胎降生到了人间,并且再次听闻了佛法深义。
虽然她身为女人,但后来成为云梦国的国王,得到了转轮王所统领的四分之一的疆土,并且教化所属的城乡男女老少排除各种邪见、异见,广做菩萨事业。武则天根据这段故事,为自己称帝找到了宗教信仰支撑的依据。曾在天下广为宣说此经,并大造祥瑞,为自己称帝打造声势。
则天薨后,后世史学家如欧阳修等多认为此经乃武瞾集团的文人谋士凭空杜撰,不足为信。其实这是由于封建时代男尊女卑的腐朽思想作怪,史家冤枉了武则天也。
青莲如今所处的云梦国,正是净光天女所创,现任国王悉达芬罗乃是净光天女的嫡系子孙。该国世代传承,皆奉女子为王,朝廷自上而下,不论男女皆以才干擢升官吏,任人唯贤。
就拿青莲眼前的黑牛和绣娘来说。黑牛是这云梦城里那两宜坊县衙的捕快,绣娘则是前任县衙主簿徐世昌的女儿。黑牛的父亲和徐世昌本是莫逆之交,十多年前无辜被牵连进女王的小儿子意外被害一案,而遭流放。
云梦之法,罪人流放不祸及家人,所以老婆婆和绣娘的母亲相互接济,互相扶持着走到了今天。绣娘的母亲是当朝东台御史净悉赫比的女儿,靠着家学渊源,硬是凭真本事,继任了丈夫的主簿一职,这云梦西市在其治理下,倒也是路不拾遗,百业兴盛。
所以看到青莲的惊诧,绣娘夺下斧头后,轻声笑道:“青莲姑娘觉得,绣娘的功夫比之我家相公如何?”
“呵呵,绣娘你举手投足,落落大方,刚才夺斧更是风过无痕,莲儿窃以为,黑牛大哥不及你也!”
“嘿嘿,姑娘你算说对了,小时候俺娘教我们练武,每逢比试都是绣娘把我打趴下,只是她不愿出朝为官,不然绝对能当上那大理寺的总捕头。嘿嘿,不过这样也好,我每天回家,可以有热乎饭吃啦!”
“什么?你们的武功都是婆婆传授的?”青莲转头看上婆婆,眼神之中充满了惊喜的神情。刚才她自己一路上就犯嘀咕:这云羯离城十多里路,老婆婆去挖野菜,一来一回就是二十多里。看她六十多岁的样子,怎么也不可能在日出之前走遍这段路程,原来是练武之人,这就说得通了。
想到这里,她赶紧起身向老婆婆谢罪道:“婆婆深藏不露,小女子刚才唐突冒犯了!”
“呵呵,青莲姑娘快请坐,尝一下我们这里的特产,云梦茶。至于这武功之事其实算不得什么,因为我云梦自净光天女陛下创国以来,就立下了文武并重的治世方略。国中男女长满7岁就需入学习文练武,到了十五岁时,须得从军三年。我身这一身的武艺都是在军中得遇名师传授所致呀!”
“嘿嘿,当年俺娘从军时,有幸被本朝战神云逍遥看中,成了她云霓十八卫中的一员。这云逍遥乃是无相庵佛母座前的俗家弟子,奉佛母法旨,镇守看护我云梦之国,母亲有幸成为云霓十八卫之一,实在是荣耀加身。后来和蝙蝠国开战之时,父亲和母亲阵前相遇,并为爱情葬送了前程。”
“蝙蝠国?我在无相国曾见过一些獠牙蝙蝠,相貌凶恶,嗜血成性。它们就是来自你说的蝙蝠国吗?这无相世界既然是佛母开创,为什么会有这獠牙蝙蝠的存在呢?”
“呵呵,当年我在逍遥元帅帐前听命时,听元帅说过此事。所谓天下万物,有阴有阳,有善有恶。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是自然发展变化的规律。所以蝙蝠的存在可以提醒国人,时刻有黑暗生物想要消灭我们,从而激发大家强武强国的人生信念。”
“呵呵,饭来了,婆婆还是打住话头,让青莲姑娘品尝一下咱们的野菜窝头葛根粥吧!”叙话之际,绣娘已去厨房将热腾腾的窝头端进了客厅,黑牛跟在她的后面,手里端了一只盛粥的饭盆。
青莲见状,赶紧起身帮忙。却被黑牛按住道:“妹子不用忙了,碗筷都在柜子里,我去把炒好的菜肴端上来就好了!”黑牛转身回了厨房,青莲正待跟上,这时婆婆笑道:“莲丫头你就好好坐着吧!在我们云梦国,下厨做饭本来是男人的本份,绣娘就是太宠爱黑牛,才惯坏他了”。
青莲闻言,只好落座品茗。她看那饭盆之内,盛了满满一盆乳白色的粥,闻起来清香之极。又见那白粥之中,切了些红黄瓜果,不禁有些好奇。
绣娘见状微笑道:“我们云梦国生产葛根。它很像你们无相国的稻米,只不过这葛穗上的葛粒形如刀剑,每穗含种百余粒。其根部一般都生有鹅蛋大小的果子,我们称之为葛根。其味甘甜,国人多爱之。说起来很像你们无相国中的地瓜和土豆之类的物种,食法也较相近。”
青莲听了绣娘介绍,不由得食指大动,这时黑牛端来了三四个色香味俱全的小菜,四人围着餐桌依次落座。婆婆上首对门而坐,青莲居右,绣娘居左,黑牛坐在婆婆对面,一顿早餐由此开动。
一席无话,青莲做梦似的喝了两碗粥,还吃了两个窝头。心下觉得,这是她化形以来,吃得最舒服的一顿了。想起在玉佩里正在疗伤的我,她很想也送几个进来,然此间隐秘,毕竟不能与外人道之。
小丫头心里打定主意,明天一大早,他一定要去那云羯山上移植一大片野菜到我玉佩之内。这样一来,不论身在何处,她都能吃到这窝头了。
于是青莲和绣娘一起收拾着饭后的碗筷,并趁机请教那窝头的做法。绣娘不疑有他,畅快地解说了制作方法,并允诺一会儿教她用婆婆新踩的野菜,坐那蒸、炒、煎、炸的各色菜式。
青莲还注意到一个有趣的现象,就是绣娘会念“寒冰咒”。当她们把剩下的饭菜,放进橱柜的时候,绣娘一捏剑指,念了句咒语。那橱柜顿时冰冷异常,俨然变成了一只冰柜。
等忙完了这一切,两人回座喝茶。青莲看到婆婆原本开朗的慈祥面容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黑气,她那端茶的手腕处,也开始微微地颤抖。绣娘见状赶紧取出一个瓷瓶道:“婆婆,你该吃药了!”
老婆婆歉意的对青莲苦笑了一下,低头接过绣娘的药丸,仰脖就茶咽了下去。这时候,院门忽然咚咚作响,一个声音高叫道:“黑牛哥,该去上差了!”绣娘吩咐黑牛快去,黑牛穿上皂衣,出门而去。青莲好奇心起,忍不住对老婆婆道:“大娘,能否让莲儿为您好一下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