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梢之上,静圆睁眼瞧见自家师父带回来几个客人,连忙飘落下树,给白姐敬礼。我观其容貌,忽然想起吴梅村诗中的那句“前身合是采莲人,门前一片横塘水”,不知道静圆跟那陈圆圆是何关系?
眼前有秀色可餐,不管在哪里都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儿。静圆的眉毛细如柳叶,眼如弯月,肤白如雪,腰赛水蛇。按照我的理解,既然其身体的本源是茶树,那么皮肤也应该是绿色的才对!还是白姐仙术玄妙,竟还有驻颜的功效。
沉思之际,静圆已是施礼完毕,撒娇地拉着白姐的玉手抱怨:“师父,你怎么去了那么久,我都一个月没见你了,药田里的还阳草这两天开花了呢!”
“呵呵,是吗?那我们就去看看吧!小羲你跟着菩萨修行日久,可听说过‘还阳草’?”
“嗯,以前听菩萨说过,这还阳草原本生长于昆仑山玉虚洞南极仙翁处,当年许大哥在端阳节因见到姐姐真身被吓死,你去昆仑山求的就是这还阳草吧!”
“没错,当年仙翁赐了灵药之后,我救回了官人,发现还剩下一粒种子。便把其种在了药田里,没想到还真地种植成功了。各位请看,那药田中央的碧绿藤蔓就是此草,其花呈白色,枝叶可泡茶,凡人若长久饮之,可得长生也。”
“哈哈,白娘娘不会看俺老关老实,故意忽悠俺吧,那不是牵牛花吗?此花生命力强,穷山恶水之地也能生长,关某的成都下院里,可是也长了许多呢!”
“敢问夫子,你那牵牛花,是什么颜色的?”“紫色的,种子是黑色的。咦你家的花儿竟然是白色的,我倒是第一次见呢!”
“这还阳草对生长的环境要求其为苛刻,生长之处必须是地理灵脉所在之处,且须是五色土,以备足五行,催动阴阳化育。所以我这白玉洞有两大神茶,一是静圆的雪芽神茶,另一个就是这还阳草的根茎枝叶所制成的还阳茶了。”
“呵呵原来如此,看来今日不忙品酒,你这两大神茶却是要请俺品尝一下才是呀!”老关见异思迁,被白姐的言论吸引了过去.我赶紧抢过话头,嘻嘻笑道:“夫子放心,素姐可是三界文明的慈悲小菩萨,今天保证能酒喝得、茶也喝得!姐姐、姐夫,没错吧?”
“你个小滑头难道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今天偏不如你的意,夫子自然两者都喝得,你选其一吧”。白姐一脸狡黠地看着我,想看我如何应付。
我见静圆也好奇的看向这边,于是一脸慈祥地道:“静圆呐,能不能告诉师叔,你多大了?”“我三百多岁了!”“啊,怎么看起来才像16岁的小姑娘呢?你还记得三百年前的事吗?我给你讲一个‘陈圆圆’的故事好不好?”
“好啊,静圆最喜欢听故事了!”小丫头貌似很单纯,见有故事听,直接舍了白姐向前抱住了我的胳膊。感情是这里的山水好,小丫头发育的很有料,胸前的柔软摩擦着我的手臂,好像摩擦起一阵电流。
“静圆你快回来,你师叔逗你玩呢!”白姐的眼睛对我眨了两下,应该是答应给酒喝了。这时骑驴难下坡,小丫头还仅仅地抱着呢,只好杜撰了一个《都市驭龙》的故事,把里面的女主角设定为陈圆圆。
没过多久,讲得我口干舌燥,白姐领着我们在药田里转了一圈,回到了白玉洞,小丫头还一直地问“后来呢?”。看着我崩溃的表情,大家笑得甚是开心,我只好掏出蜀山三长老送得一块翡翠,将故事内容以神念编成了游戏,让小丫头自去研究。
这一下用脑过度,我的眼前都冒了金星。白姐此时刚泡好一壶雪芽,赶紧倒了一杯递过来。那茶入鼻一阵清香,入月复更是甘甜无比,好一会儿,我的舌尖还甜丝丝的。
一杯茶后,精神恢复清爽。白姐的神茶之名不是虚设的,许仙如今被训练的俨然也成了茶道高手,那茶道的技艺表现的是如梦如幻。小青去厨房去弄下酒菜了,敖靖饮了两杯,便跑过去帮忙。也许两人心里最想的,莫过于找个私人的空间单独待一阵。
几杯雪芽下肚,关夫子难得地诗兴大发,缠着许仙要临时弄一场雪芽茶香会。白姐也在一旁起哄,说是天上人间还从没听说关夫子会作诗,今日就要见识一下。
好在我已经融合了善财的记忆,不然只凭我今生的记忆,肯定比不过眼前诸仙,要知道老关可是把春秋倒背如流的人物啊。
既然是在白玉洞,白娘娘自然当之无愧地成了茶香会的会主。白姐笑曰:“我平素最喜欢那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文章诗词,所以咱们不限格律、韵调及平仄,只以雪芽为主题,任意发挥,投票分优劣”。
众人曰善,白姐煞有其事地点了三根檀香,要求一炷香内,每人要把自己的诗作写下来,香消无诗者,要接受惩罚。静圆见以自己为题作诗,兴奋地直接走到香案之前,提笔写了下来。
众人围观,只见静圆写了一首七言绝句,大家见小丫头才思敏捷,纷纷和着其诗续写下来,不一会竟得了一片花团锦簇的诗文,再看看那冉冉檀香却才烧了一半,诸诗文曰:
品雪芽文/静圆
青城自古天下幽,一绝清味洞天茶。
雪芽叶女敕藏秀色,仙茗香留唇舌牙。
炒雪芽文/许仙
仙茗香留唇舌牙,咪水潺潺孕仙茶。
一芽一叶工十二,白毫香膏发心花。
访雪芽文/白素贞
白毫香膏发心花,白玉洞前访雪芽。
白露三沸迎仙客,白蕊流芳麒麟崖。
问雪芽文/关羽
白蕊流芳麒麟崖,慢啜雀舌青城下。
问道茶谊忘沽酒,枕霞览翠芳愈佳。
戏雪芽文/善财
枕霞览翠芳愈佳,静圆芳香冠天下。
谁许貂蝉羞落月,嫦娥广袖百花杀。
五人作诗毕,小青和敖靖也倒腾了一桌子酒菜。白姐让大家坐到白玉桌前,终于奉献出了她的“百花酿”,许仙刚揭开酒坛子的封口,只闻到一股淡淡的酒香散溢开来。弄得人浑身的毛孔都麻痒痒的。
许大官人一拍酒坛,一道酒箭自水中射出,直接分成七股,落于七人眼前的琉璃杯里。大家一起举杯,开始了一场豪气逸兴的酒会,真是“烟光凝而白云遏,爽赖发而清风生”。
老关喝了一杯,长须一阵飘荡,痴迷地道:“好酒啊!我那三弟若是得闻此酒,你让他干啥都行啊!”“这个老关凭的没出息,刚开始喝就惦记着拿了,嘿嘿,素姐,你这‘百花酿’是如何酿的,酒方儿能否共享一下啊!”。
“师叔真是太无耻了,关老爷只是想多要两瓶,你倒是连我师父的酒方儿都要惦记啊!”“静圆呐,我可没有说要拿回去啊,那是童子自己说的”。“呵呵,原来是师叔想连吃带拿加拐带,够狠”。
“素姐,你家静圆可是长了一张利嘴啊,其实我是好奇,当年你们在苏州行医,许大哥坐那三元会首时,曾不小心得罪了吕洞宾和白牡丹。
我怎么还在这“百花酿”里喝出了牡丹仙子的天香液的味道?提炼天香液,须会天香诀,她怎么肯把自己的独门秘术分享给姐姐呢?”
“呵呵,小弟果然见多识广,没错,这“百花酿”酿制的关键步骤,就是需要牡丹仙子的天香诀所提炼的天香液,这件事说起来也有趣得很,牡丹仙子在一个机缘巧合的机会,跟我相遇,为了求我帮她办一件事,就传下了她的‘天香诀’。”
“师父,这一定是个很好听的故事,你给我们讲讲吧!”静圆一听有故事,豪爽地干了杯中酒,满怀希望地看着白娘娘。
“嗯,此事涉及仙家隐秘,我答应过她不说的,再说我一开口,怕是那人顿时就知道了!”白姐话音未落,忽然洞外传来一声娇语:“请问白姐姐在家吗?”
白姐闻言一愣,然后扑哧笑道:“呵呵,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正主儿来了,她自己的故事你们还是问她自个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