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经?西次三经》云,在章峨之山,生有一种鸟,型状如鹤,一足,有红色的纹和白喙。这就是毕方。若按书上记载,这名叫“毕方”的红衣女子应该是一条腿才对,然而我明明看见她有两条腿,这是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她像仙鹤一样老爱藏起一只腿,被人给误会了?
疑惑之中,眼见着毕方一溜小跑,追进了甘露殿。我正要打探小白的下落,却见大殿的中央有一个20平米大小的笼子。笼子里面有一张金丝楠木雕花大床,床上面正躺着一名闭目沉睡的少女。那少女看上去约莫十三四岁,鹅蛋似的脸蛋上笼罩着与其年龄不符的忧思。
难道这就是毕方所说的小孔雀?她和唐僧又有着怎样的故事呢?怀着好奇,我仔细观察这四方的铁笼。发现笼身是由一条条的乌金铁条所铸,铁网的缝隙仅能伸进去一个拳头。
毕方扫视一番,不见小白踪影,又见笼中美人,安然在卧,心情终于放松。那么小白藏到哪里了呢?凭其狐族的千幻迷踪之术,隐藏行迹想来不是难事。我比较好奇的是,她变作什么才会融入大殿里的环境。器皿乎、书籍乎,盆景花卉乎?若我是小白又会变作什么呢?
毕方仔细地把甘露殿翻了个底朝天,仍然没有把小白翻腾出来。可是凭我的直觉,嫣儿一定还在这里潜伏着没动。这是一种很玄妙的境界,我也说不清自己为何有如许感觉。
毕方的折腾终于把笼中的睡美人给惊醒了。小美女一手托腮,斜躺在床上看着毕方,嘴角挑起一丝诡笑。毕方折腾片刻,缓步登上玉阶上的黄金宝座。然后荡漾着绣花鞋上的一对小绒球对睡美人道:“小公主,刚才你可发现有一只小狐狸跑进殿来?”
睡美人白她一眼,翻了个身,留给毕方一个小巧精致的背影。比方无奈,只好继续折腾。就在这时,忽然殿外传来人声,一个声音高叫道:“毕姐姐,佛母宣你去大雄宝殿见驾”。
毕方迟疑道:“药儿妹妹稍后,我马上就去,你知道佛母找我何事吗?”“呵呵,方才侍女来报说,姐姐的甘露殿外火光冲天,佛母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毕方闻言,只得取了宝座旁的披挂换上,身上的红衣自然是被其月兑了下来。我本以为可以得见她**的样子,谁知红衣褪去,抹胸及肚兜下面还有白色的底裤,掩住了萋萋的芳草。
睡美人仿佛见惯了这种现象,径自坐起来叠了跏趺坐,看都懒得看她一眼。我这回也被红衣包裹着扔在了宝座右侧的衣架上。
毕方更衣毕,充忙地走出了甘露殿。我本来以为这下子有机会出去了,并暗自鄙视她的疏忽。不料毕方走出门外,翻身就给店门上了锁。也不知她在门上贴了什么,整个屋子忽然间气势一凝,然后就听见毕方和那苏药儿一阵轻笑着渐走渐远。
“小狐狸,你快点出来吧,那只火鸦走远了。”随着睡美人的这声叫喊,宝座前的一只白毫毛笔突然应声落地,现出了人形。
嫣儿落地之后,顾不得说些什么,就跑到铁笼前想要搭救小孔雀。不料其手刚要抓住铁笼子,突然有道弹力一下子把她弹出去好几米远。
嫣儿不及提防,小一下子结实地亲吻了大地,疼得她哎呦连声地叫。睡美人忍俊不禁,也是呵呵一阵长笑。小白终于蹒跚着来到笼前,双手撑着小蛮腰道:“别笑了,不然不放你出来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被关在这里呀?”
“嘻嘻,我叫孔小羽,是佛母孔雀明王菩萨的外孙女。当年我母亲在灵山上与金蝉子坠入爱河,如来竟然棒打鸳鸯,让金蝉子下凡投胎作了唐僧。后来那唐僧经过西天取经,重新修得了大职正果,仿佛忘记了我母亲,就连我这个女儿也不认了。
你在人间喜欢看戏不?你说这货不简直就是一个陈世美吗?所以三年前我找了个机会,想去一口吞了他,没想到刚要得手,正好遇见我外婆,然后就被她关进了这笼子里。三年哎!用人间的时间换算,我这可是被关了快一千年了。
所以小狐狸求你救救我吧!对了你叫啥名?看你跟我大小差不多,我5岁(仙寿1岁等于人寿365岁,孔小羽说的年龄是以仙历算的),你今年多大?”
“按仙界的历法,我好像才3岁哎。我们青丘国位于仙凡之间,按人间的历法,我都1千多岁了呢!哎呀闲话待会再说,快告诉我怎样打开这个笼子?”
“嗯,你看见黄金宝座左边的那个花瓶了吗?你把它左转三下,右转四下,这铁笼就升出去了!”
小白闻言赶紧跑上宝座,双手抱住花瓶开始扭动,不料无论如何用力,那瓶纹丝不动。狐小嫣扭动了半天无果,只好摊在宝座上喘气,孔小羽在笼子里转了半天,也只能长须短叹。
就在这危机时刻,我不忍小白落入毕方手里,当下现身喊道:“小白,我来帮你。”“啊!主人哥哥!呵呵,你怎么进来的?”“嘿嘿,有话出去再说,咱们先把小孔雀救出来再说!”
现身之后,来不及寒暄客套,我和小白扑到花瓶两边,一起使劲扭动。合力之下,那花瓶终于缓缓转动,勉强依法转动了七次。我的双臂一阵酸麻,几乎没有了知觉。
这时候,那铁笼发出“嘎嘎”的摩擦声,缓缓地升上了屋顶,大约升了半米多高时,孔小羽就地一个驴打滚,顺利地滚出了牢笼。
我和小白见状大喜,正要开口相贺。不料那孔小羽过河拆桥,拔下头上的金簪迎风一荡,化作一柄长剑,直接就向我劈了过来。
小白此时就在身侧,我担心她有危险,便抬手祭出火尖枪,不退反进的与小萝莉战在一处。孔小羽虽然人小,但是功夫却十分了得,手中剑化作一条银蛇,在我周围张牙舞爪。好在阿枪久经战阵,不时地喷几口三昧真火。孔小羽短时间内,拿我完全没有办法。
小白这个武痴,不但不上来帮忙,见那小孔雀舞得一手好剑,便在一旁学着比划,并且不停地要求我打慢点,方便她记下招式。半天之后,小孔雀被我一招“平沙落雁”踢中了。
小妖精,倒地之后,竟然扔了剑哇哇大哭。我哩个去!若不是小白在殿内适时地布下了迷踪阵,锁住了店内的声音。那殿外站岗的金吾怕是早就发觉不妙,就势包围而来。
小孔雀不管三七二十一,坐在地上对我骂道:“哪里来的下流野汉子,竟敢踢本公主的,小心我外婆扒了你的皮!”
“靠,你个忘恩负义的小娘皮,有本事去找你外婆来打我啊!嫣儿,快上去抽他耳刮子,不给他点厉害尝尝,还以为咱们好欺负呢!”
“诺!”小狐狸答应一声就要上前,突然殿外有人说话,毕方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道:“天色已晚,药儿妹妹就送到这里吧,我也该回殿中睡觉了!”日啊,真是毕方回来了呢!这一来,殿内的我们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