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徐徐,竹影摇动。我将缩小的葫芦揣进了裤兜,从地上折了一根刚才撞倒在地的竹子,拄着它走下山坡,走向患者。
若是以前,我可以直接用手削掉竹节处生长的那些纸条。现在懒得动弹,便拿着折下的这一截树梢,怪异行来。
一个站在外沿的男生最先看到了我,忍不住迟疑喊道:“这位哥你是干啥的啊?怎么会在这里?”
“我日,不是你们在喊救命吗?不稀罕咋地,得嘞,那我走了!”我自己身体虚弱,见对方有些怠慢,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要转身离开。
这时呆在老人身后的一位头戴鸭舌帽的马尾女孩扬声喊道:“喂,哥哥你别走,我们教授被蛇咬了,你能救救她吗?”喊完之后,她又怒目剜了刚才那男生一眼。
眼镜男对她猥琐地笑了笑,竟然没有反诘,看来小姑娘的人气颇高呢!这堆人中,一共有四男两女,被蛇咬的教授看上去有50多岁,头发差不多白了一半。
鸭舌帽妹妹蹲在地上,正和右边的一个男生搀扶着老人靠竹而坐,另外一个女生则倒在一个又黑又高的大个子怀里晕倒了。
老人受伤的右腿旁边,一个男生正用月兑下的衬衣在伤口的上方紧紧地绑了好几圈,只有跟我说话的眼镜男站在外围手中拿着一木棍,想必是提防再有蛇虫爬过来。
救人要紧,我大步小步地来到跟前,抛了树枝蹲下细瞧,发现老人中毒的小腿已经快肿成了大腿。老人的脸色倒还红晕,不然毒气攻心谁也救不了他了。
来不及多说什么,我俯体,对着老人的伤口就是一阵狂吸狂吐,一直等到伤口流出了红色的血液才停了下来。
这帮傻鸟,难道没看过电影电视,那里面一出现蛇咬的画面,都是先把毒吸出来才好救命。当然救人这位很可能因此挂掉。
我先前曾尝试以神识驱动乾坤戒,想从里面拿一颗百草解毒丹,奈何没有法力,怎么也唤不出来。女乃女乃个球,身体这是咋了嗫?
我忍住疑惑,冷声问道:“你们身上有没有白酒?”一旁的黑大个立即回应道:“我包里有一瓶二锅头!”眼镜男一听赶紧跑到黑大个背后,从他的背包里找出酒瓶递给了我。
拧开瓶盖,我将白酒到了一些到伤口之上,原本昏迷的老人冷哼了一声,醒了过来。他感激地看着我说了句:“大恩不言谢,麻烦你了小伙子!”。
“呵呵,老爷子你得忍一下,我还须将毒蛇咬过的伤口清洗干净,涂上草药才行。来小妹妹,你清洗下伤口,快告诉我老人家在哪里被蛇咬到的,那附近必有治蛇毒的草药!”
“小伙子说的不错,毒物生存的地方,往往生长有克制毒物的草药,阿星、阿俊,你们也去帮忙吧!”
手持木棍的眼镜男,和先前为老人绑腿的阿迪运动衫男生,同时“哎”了一声,站起来就朝老人身后数十米的一簇灌木草地一指道:“大哥你看,那里有一片林间草地,老师就是从那里经过时,被一条竹叶青给咬了。”
我拎起黑大个旁边的一支光洁竹竿,带着二男来到灌木草地边上。老话说打草惊蛇,我让二人学着我将竹竿伸在前方来回拨弄着草地而行。
数步之后,迈过一片长满了尿金花的枯草叶子之后,我看到一片生长茂盛的紫红色青草上,开满了紫白色的花瓣,正是解蛇毒的仙草半枝莲。
我赶紧蹲下来连花儿带草抓了一大把,然后和二人快速赶回。
此地没有捣药杵,我只好用嘴将草药嚼碎,用阿星的瑞士军刀,剜去伤口表面的腐皮,再然后就将草药敷了上去,又用阿星多余的衬衣撕成布条紧紧包扎起来。
搞定这些,不过用了几分钟的事情,黑大个怀中的女孩这时也被掐人中苏醒过来。我感觉天色渐暗,此地不宜久留,遂建议赶紧下山离开此地。
老人受伤不便行走,我便让黑大个背起老人,大家爬上山坡,沿着人工砌成的台阶下山,远远离开了那片竹林。
半小时后,大家吓到了山腰处的一座凤凰亭,黑大个有些累了想要歇息片刻。众人休憩之余,原本吓晕的格子衫女生对我笑道:“这位哥哥怎么称呼,怎么弄得一身尘土啊?”
我当然不能告诉她真相,只得随口忽悠道:“呵呵,我叫张大伟,原本是京城人。今天来这里爬山游玩,不想下山时背包掉进了悬崖,因我那包里有我的钱包、身份证以及银行卡啥的,就想绕路寻回来,一路上也不知跌倒了多少回,刚才碰巧遇见各位了。”
“呵呵,出门在外,谁都有不如意的时候,小伙子先跟我们回杭州吧,这几天就住在老朽家里,让我女儿好好给你烧几个菜”
听老人说起杭州,我心里就知道素素是把我带到了杭州附近的山里。为了不暴露自己的疑惑,我打蛇随棍上道:“哈哈,小子落难之人,如此多谢老丈了!”
通过聊天,才知道老人姓周,是临杭大学环境科学系的教授。这一次是带领门下的几个研究生来桐庐的桐君山,考察这里的生态环境来了。
周教授讲学,喜欢把徒弟们拉到野外实操试炼,常年从事地质工作的他,登山时常带徒弟们钻山入林,辨认讲解所到之处的植被品种,岩土构造。
今个众人在山巅的四望亭凭栏远观了一阵桐庐风景之后,便一路下山,专寻那青黛参差,云烟飘渺的所在游览。
大家一路说笑,不知不觉来到山中的一片竹林,周教授正在感慨那句“钱塘江尽相庐县,水碧山青画不如”时,互感腿上一麻,低头一看腿上缠绕了一条碧绿蛇儿,然后就头晕目眩了。
教授身边的阿星用手中的竹竿将蛇猛地挑飞了。然后大家没走几步,教授就晕倒了。再后来就是我及时出现,做伴来到了这里。
歇了片刻,众人继续赶路,为了早点下山,我干脆自己背了老人当先而行。虽然暂时不能用法力。我平时锻炼的武功底子还在,老人与我,不过是山间一片树叶。
不久来到山下,众人登上观光巴士直奔七里扬帆,然后运气很好地登上了即将发车回杭州的长途汽车。到了车上,几个学生知道懂些药理,便让我坐在教授的身边照应。
司机一开始还以为我是一个乞丐,后来听阿星说我们是临安大学的学生,在山上出了点意外,加上他们用的都是方言,这才相信让我上了车子。
车子启动以后,我见老人的脸色有些苍白,便让其闭目休息一会儿。学生们听我说教授的蛇毒已解,睡一觉就没事了,方才安心地放松休息。
我趁着眼前空闲,从裤兜里掏出了紫金葫芦研究。原本女娲娘娘送我们时吹的一口气这时在我脑海里变成一道偈子云:“紫金葫芦名如意,壶中自有小天地。曾为红云证道物,鸿蒙紫气孕天机”。
偈子后面,又注明了详细的使用方法,说起来真是令我大喜,使用它完全不用法力,就跟猴子使用金箍棒似的,想干嘛对它说就成!看到这里,我好奇地默念道:“葫芦葫芦,有没有解毒丹,给我一丸!”
结果那葫芦半天没有反应,不知何时,前位的鸭舌帽妹妹,转身露了个脑袋道:“哥哥,你吃面包不?”她的手里,果然拎一袋油麦面包片和两根火腿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