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滚的尘烟渐渐散去,高雄琦视线所及,但见墙壁上已经破开了偌大的窟窿,透过窟窿,可以看到客栈外轻轻摇曳作响的阴暗林木,即便光线不足,他也能看得真真切切。
清凉的夜风在林木间滑溜溜的拂过,树叶哗啦啦作响不绝,偶尔一股穿过墙壁窟窿,进入残破的房间,却如春雨一般温柔的扑打在高雄琦的脸上,随后顺着光溜溜的脑袋向后滑去。
他浑身一个激灵,顿时清醒过来,看着足足有两人高下的墙壁窟窿,兴奋的惊叹道:“贫僧总算明白了,先前那间房子的墙壁应该就是这样被打爆的吧?!这件法器的威力可真不可小窥啊。”
“所以说,不论是灵兵,还是法器,又或者是修炼过法术的人,都不是一般的武林高手可以抗衡。”看着欢喜不已的抚模着骷髅头的酒肉和尚,闻玉儿双眸微眯,提示道:“法器的攻击可以及远,比灵兵强大许多,因此,耗费的精神力也不是常人所能承受,即便是一名武王级别的顶尖高手,耗尽精神力,也只能连续催动这件白骨舍利三、四次,所以,在战斗中要谨慎使用这件法器,能不使用尽量不要使用,毕竟,一旦你的精神力消耗殆尽,就会疲软欲死,如果没能够击败敌人,那就很危险了。”
兴奋的把玩着手中的骷髅头,高雄琦好奇问道:“武王也只能催动这样的三、四次攻击,那如果是武圣呢?武圣又能催动它几次?”
闻玉儿倾侧螓首思索片刻,说道:“武圣乃武学修为的最高境界,一身罡气可以破体而出,如同灵兵一般显化风雷五行力量,这才是他们可以与灵兵、法器对抗的原因;但是,成就武圣之难,难于上青天,许多武林高手修炼一生,始终无法突破最后一道关卡,至死都停留在武王巅峰。所以,在武圣不出的情况下,武王已经是当今武林中最为强大的存在。说实话,我也不曾见过武圣,也不知道武圣能够催发几次白骨舍利,想来,应该在十次以上吧!”
“你家雄起大爷就是武圣!但是,为什么我感觉催动这个骷髅头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别说十次、二十次,就是四十、五十次都应该不算什么。”高雄琦心头暗自得意,寻思着找个机会试验一下自己的精神力极限;脸上却一本正经的反驳道:“玉儿,武王哪有你说的那么强大,先前死在贫僧手中的那个西厂唐血河,不就是一个武王?!还不是被贫僧一掌拍死!”
闻玉儿重新点燃蜡烛,夜风吹送,烛光摇曳明灭,将桌旁两人的身影拉扯的东倒西歪。
她借着昏黄的烛光,看到了酒肉和尚眼中的得意,嫣然轻笑,淡淡道:“那是因为你太厉害了,想来,你定然是将武功修炼到了武王巅峰吧;武王境界的高手也分个三六九等,那西厂杀人鬼唐血河虽说是一名武王,但也只是武王境界中前三等的人物,即便手持这把火灵剑,也不能与你相提并论。”
高雄琦有心辩驳,但想了想,觉得这种事情继续讨论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当下将注意力再次拉回手中的法器:“玉儿,为何这件法器不叫骷髅头,而叫白骨舍利?还有,既是魔门法器,使用之时会不会有什么负面作用?”
“这件白骨舍利乃是魔门一百零八法中最为粗浅的一种法器,锻造最为容易,使用也极为简单,并没有涉及到魔法中的高深玄妙之处,驱使之时并没有什么负面作用;当然,如果真要说负面作用,无非就是吞噬一部分精神力,所以每一次御使,精神力的消耗往往比道家法器费力一些。”闻玉儿不愧是修炼出法力的人,对法器的知识了解不少,说起来头头是道:“至于它为什么叫做白骨舍利,那是因为这件法器的原型并不是这样一个骷髅头模样,而是形如一颗鸡子的圆球,因为通体白骨森森,仿若佛家舍利,是故被称作白骨舍利。你试一试以念御之,它自会随意而动,化作圆球舍利状。”
高雄琦闻言,意随心动,精神力被抽取输入,就见手中骷髅头“咔嚓咔嚓”一阵轻鸣收缩,就跟前世电影中的一部《变形金刚》,转眼变作一颗鸡蛋大小的白骨圆球。
这时,就听闻玉儿继续解说道:“当它化作白骨舍利之后,便如一件手中玩物,即便被人抓在手中经常把玩,也往往让人忽略,完全不似骷髅头一般引人注目;而且,一旦遇敌,意随心动,可立刻化为骷髅头御敌;唯一的一点坏处就是,每次由白骨舍利变化做骷髅头,或由骷髅头变化做白骨舍利,都需要精神力的驱使,这会让你在对敌之时,减少一两次攻击。”
看着手中不起眼的莹白色圆球,高雄琦很难将它与先前的骷髅头模样联系在一起,忍不住啧啧称奇,听到闻玉儿言语中提及“手中玩物”,顿时想到了前世老人们用来锻炼手指筋骨的保健球。
接下来,高雄琦又请教了一些问题,闻玉儿一一作出了回答,到了半夜三更,闻玉儿终于熬不住瞌睡,起身告退。
高雄琦送出闻玉儿,关上房门,回身看到夜风徐徐吹送进来的破窟窿,无奈苦笑。
他功力深厚,寒暑不侵,区区夜风自然不会让他感到不适,只是一晚上摧毁了两间客房,明日结账,口袋中的钱财必要大大破费一番,这让他很是为日后雇佣建造房子的工人费用担忧不已。
说起来,这间千年客栈中的掌柜似乎对店中的打架斗殴事件见惯不怪,听到二楼房间中有墙壁崩塌破碎、刀剑交撞的声音传出,竟然没有上来查看索赔,一直没有露面,丝毫也不怕客人连夜奔逃而去。
上床盘膝而坐,高雄琦打断了对这间千年客栈的猜测,轻阖双眼,运转罡气,一边调息修炼,一边分出一部分精神,将客栈中的声音尽数收入耳中,随时关注着任何一方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