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放她自由,那么人家哭还是笑,蓝雨就不想管太多,开口道“既然你已经拿到你想拿的东西,现在你就可以走了,想上哪就上哪。”
秋云闻言却有些恍惚,她虽然一直想恢复自由身,却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来临,本以为很遥远的目标一下子就到达了,下一步该怎么走,她却从没想过。
蓝雨看到她一脸的茫然,又醒悟到,这一时之间,叫人家上哪里去,帮人帮底,多留她住几天好了,便道“若是你暂时想不到去处,可以在我这里多住几天,慢慢想清楚再走也不迟。”
秋云想了一下,又低头深深看了看卖身契一眼,然后坚定的把卖身契放在了蓝雨面前的桌子上。
蓝雨挑眉问道“你这又是做什么?”
秋云又跪下道“求姐先把这卖身契收回,奴婢出身虽然卑微,却也懂得知恩图报的道理,就让奴婢伺候姐一段时间,若是姐不喜欢有人打搅,奴婢可以在附近租间屋,每天过来帮姐做点粗活,不要工钱,奴婢知道对姐来说,奴婢只不过是一个可怜人,但对奴婢来说姐却是大恩人,求姐给奴婢报答的机会。”
蓝雨觉得很欣慰,没有帮错人,其实她倒不是非要一个人住在这空荡荡的房子里,真要与世隔绝,她还不如回深山老林去,只是她想试试秋云的为人,若是个不动感恩的人,那么走了更好,省得以后惹出什么事情来,既然现在她愿意留下,有个烧火煮饭的人也好。
于是蓝雨点点头“既然如此,就留下,先起来,我跟你说点我这的规矩规矩。”
秋云一听要说规矩就立即起来,恭敬的站在一旁听着。
蓝雨淡淡道“其实也不算什么规矩,只是我的一些忌讳,主要是很多事,我都喜欢自己动手,我住的这间屋子我自己收拾,平日里无事你就别进来,我不喜欢被人打搅,你的工作就是打扫院子,生活煮饭,若还有其他需要我会另行吩咐,你闲着没事也不用整天呆在这里,可以出门逛逛,”
秋云用心记下“奴婢记知道了。”
蓝雨不喜欢听到她开口闭口奴婢,不过本来就是主仆的关系难道改个称号做姐妹相称不成,这也太假,想了一下又问“秋云应该是你到白家以后才取的名字?你以前姓什么叫什么?”
秋云道“奴婢以前姓金,爹爹给取名叫穗儿,稻穗的穗。”
这名字倒挺好听的,比秋云有意思多了,蓝雨便道“既然是你爹给取的名字,那你以后还是叫穗儿,说不定以后还有机会碰到家里人,听名字能认出来,以后你就直接用“我”字活穗儿代替奴婢两字,很多门户也都照样叫。”
秋云,不现在应该是穗儿了,压抑这激动道“穗儿,谢谢姐。”
“没什么事了,你可以下去。”蓝雨挥了挥手。
穗儿却站着没动,恭顺的问道“快到中午了,姐想吃点什么,吩咐一声,穗儿好去准备。”
“随便了,做个三菜一汤,简单点的,你拿主意好了。”蓝雨说着又拿出一吊钱,给穗儿买菜。
穗儿走后,蓝雨在院子里逛了一圈,看到角落里杂草丛生,有几个大花盆里面不知道原来种的是什么花,现在花盆里的土干得连草都不生了。
看到旁边还扔着一把破旧的锄头,蓝雨便晚起袖子,卷起脚,用锄头把边边角角都理一遍。
正忙着的时候,蓝雨听到院外有低低的说话声音,其中一个是穗儿,另一个不知道,也许是她一哪个认识的姐妹来了。
过了一会穗儿才领着菜篮子进门,看到蓝雨正拿着锄头除草,赶紧把篮子放一边,走过来道“姐,这些粗活还是让穗儿来,心伤了手。”
蓝雨不在乎的道“没事,一点活而已,我想在这里种点东西,你还是去做饭,好久没干活,锄了几下草,倒是饿得慌。”
穗儿听说姐饿了,也顾不得其他的,当下立即拿着篮子进了厨房,蓝雨把大花盆里的草全拔了以后,从井里打上一桶水洗完手,又洗了洗脸,这才进厨房,看看穗儿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却不想穗儿早已把三个菜炒好了,灶上还有一只汤堡,里面的汤正咕嘟咕嘟的响,穗儿见她进来了,就把汤煲端了下来,拿出一只碗倒了一碗汤给她“姐先喝碗汤,心烫,饭要焖一会才会好吃。”
蓝雨闻闻问,有一股鲜美的味道,又心尝了一口,初喝好像淡儿无味,过一会才觉得香气围绕在鼻尖。让人忍不住又接着喝了一口,然后就一气喝完,一碗热汤下肚,整个心肺都妥帖了,食欲大开。
穗儿又盛了一碗饭给她,蓝雨让穗儿坐下一起吃,起初穗儿还拘束着不肯跟主子同桌吃饭,直到蓝雨沉下脸来,她才肯坐下。
不用说穗儿做饭的手艺不错,跟以前张嫂比起来各有特色,张嫂做得味道比较浓郁,穗儿做的比较清淡。
蓝雨见穗儿挺拘束的,随口道“穗儿,刚我好像听到你在门口跟人说话,说了好一会,是你亲戚或者朋么?如果是的话,下回可以请她进来坐坐,一起吃个饭。顶多到时候你把我那份送到我房里就好。”
穗儿却道“姐,刚那人穗儿不认识的,她说是我们隔壁的邻居,叫什么顺嫂,拉着我说问长问短的,我好容易月兑身,哪敢请她进来坐呢。”
邻居,蓝雨不由得想起了当年枯木镇的三婆,被她缠住真是要命,完全不顾别人感受,除非她自己家有事,否则就能堵在哪里自言自语的说上半天,一把年纪了又不能硬推开她。
樊县倒是没有照这样的邻居,可能张嫂生病那会大家都躲得远远的,事后不好意思上门,加上张嫂也没有什么能让人占的便宜,赚了点银子后,来了个如狼似虎的云姑,更没人敢上门了。
远亲不如近邻,邻居要是不好,还真就是个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