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失望(求推荐票)
夫妻一场,穗儿的伤心自不不必提,更不幸的是在刚料理了张老板的后事,只过了头七,张老板的一堆远房亲戚就跳了出来,叫嚷着要分家产,穗儿也算见过世面,不是一般的软弱女人,知道张老板的爹是白手起家,一分一毫都是自己挣的,并没有拿族里的一分一毫,分家产的说法是毫无道理的。
但是那些亲戚整天上门,还在外面散布谣言说穗儿是克夫命扫帚精,跟谁谁倒霉,还把当初强子的事翻出来说,说强子丢了差事都是穗儿连累的,没有娶到穗儿都倒霉成这样,娶到的张老板就只能一命呜呼了。
听到这里,蓝雨无语了,这穗儿跟强子分手以后,强子才丢了差事,当时强子还跟彭寡妇搅和在一起,要说谁是扫帚精也该是彭寡妇,关穗儿什么事。
穗儿继续说道,也不知是不是强子拜托的,周哥来拜祭过张老板一次,还巡逻的时候还特意在米铺门前晃悠,张老板那些蛮横亲戚说穿了不过是些无权无势的小老百姓,还不敢明着跟公门中人做对,只能三天两头上门纠缠,要穗儿立誓不在嫁人,为张老板守一辈子,并在族中找个孩子过继,算是给张老板留个香火。
伤心未过,穗儿还没有想那么长远,只不耐烦张家那堆无耻的亲戚,经过这许多事情穗儿人也精明许多,如果一辈子跟这些人纠缠她可不愿意。尤其是不等穗儿同意,那些人就拉了几个小孩来让她挑选,小孩怎么样先不说,光是那些亲生父母市侩的嘴脸就让她感到恶心,死也不要和这些人扯上关系。
但是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外面多少眼红的,她知道无论如何是守不住这份家产的,苦想了几天以后,穗儿才立下决心破财免灾,请周哥出面找了张家族里德高望重的老人提出两个要求。
第一,房产地契什么的她可以不要,为了给张老板留个香火,这家产包括米铺就留给愿意给张老板过继的孩子,还在还是给远父母抚养,孩子未成年之前家产由谁保管,就张家族人自己商量决定,穗儿不插手。
第二,穗儿毕竟是明媒正娶嫁给张老板的,现在要一个寡妇她净身出户也实在太过,总得给点银子防身,她也不多要,只要张老板家的现银和贵重的细软,当然她自己的嫁妆也要带走。
张家人还想讨价还价,无奈穗儿态度很坚决,不行的话就只能上公堂了到时候看大老爷怎么判,她一个寡妇,又被张家人说成那样,没什么名声可言。不怕上公堂,万一老天开眼青天大老爷怜悯,把家产全判给她,她就一个子都不会留给张家人。
张家人各种心里都有个小算盘,觉得虽然有点便宜穗儿,不过张老板死后,就穗儿一个人当家,贵重的金银首饰说不定早就转移了,那些个嫁妆是人家自己带来的,张家没有理由扣留,官司打赢了估计也没有什么便宜可占,万一输了可就鸡飞蛋打。
何况公堂那地方哪里是平头百姓去的,这种争产官司怎么判都可以,看谁舍得花钱打点了。财产没有到手之前,谁出钱?而且财产以后族里还有得争,谁能得还不一定呢,别是出银子出力抢了半天最好却便宜了别人。
于是就答应了穗儿的要求,穗儿为了防止日后扯皮,还托了周哥开了个后门,将相关事宜在官府备了个案,声明以后张家的所有事情都给她不相干,她穗儿要嫁人要守寡张家也无权过问,只等孝期已过,就搬离张家老宅。
蓝雨不禁叹道:“穗儿你这样也太冒险了,完全是破釜沉舟,一个女人孤身在外,没有人照应就算有些钱财,很难在世间存活的,你为何不忍忍,跟张家人周旋一下,或许可以找个两全之策,让张家人庇护你一下,不就是过继个孩子么?先应下来,等过几年你孝期满了,在做打算也不迟。”
穗儿苦笑道:“小姐,你当我没有想过么?您是没有看到张家人那副嘴脸,一个个像吸人血的蚂蝗,一旦沾上,想扯下来可就难了,再留下我怕被他们生吞活剥。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蓝雨想到当初的云姑,这可是活生生沾点边就想把人吸干的蚂蝗,舍点钱财能把这些人打发走永绝后患倒也不错,不过穗儿的方法倒也挺毒的,没有明说过继谁家儿子,把这烫手山芋甩给了张家人,只怕为了这份家产,张家族人有得斗了。
如入蓝雨所料,穗儿接着就说出了离开望城的原因,张家众人争执不下,男的挥拳头,女的撒泼闹了好几场,族老没有刚接到羊肉还没能偷吃上一口就惹了一身骚,张家又不是什么名门望族,有的是地痞无赖,族老被明着暗着恐吓了几次以后,实在不敢贪这点钱财了,便又想把这烫手山芋甩回给穗儿。
穗儿哪里肯接,无奈有几个女人整天哭哭啼啼的上门,说是让穗儿拿个主意,毕竟穗儿还是张夫人,她说一句大家都会服的,穗儿又不傻,哪里肯答应,那些个女人就天天上门骚扰,又哭又跪花样不断翻新,她不厌其烦,又怕张家人还不知道会出什么歪招。
正巧打听到张老板有个邻居举家搬迁,途中经过她的家乡。她便央求人家捎带她一程,那邻居以前受过张老板恩惠,加上穗儿塞了点银子就答应了,只那户人家也是小门小号怕长途跋涉遇到危险,托了关系使了银子才求到另一个大户人家的商队捎带他们走。
千般小心万般提防,没想到最后却是遇到盗贼,穗儿不由的感叹自己真是命苦。
她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只知道她和一些女眷都被抓上山来,关在一间屋子里,遇到蓝雨之前,一群男人进来,其中一个一把她抱起,扛在了肩膀上,带到林子里就想……,她拼死挣扎,跑了出来就遇到了蓝雨。
蓝雨叹息不已,这穗儿的命也太苦了,明明有个幸福的家庭,可是转瞬间却都失去了,这是不是就是人们常说的人强命不强呢?
穗儿说完擦了擦眼角渗出的眼泪,貌似无意的问:“小姐,您又怎么会在这里?”
刚问完穗儿又一脸做错事的表情,小声道:“对不起,小姐,我是不是不该问?”
蓝雨淡淡一笑:“心里有了疑惑,不问你也不安心,说起来我的际遇比你强不了多少,长话短说也是路遇歹人,被刺伤了,掉在河里被那强盗头子也就是你刚看到的林当家救了起来,他什么用心你也看得出来,所以眼下你暂时不会有事,好好养伤,其他事情以后再说。”
就算是穗儿,蓝雨觉得也没有必要把她的打算全说出来,倒不是不相信穗儿,而是说了也没用,何必多一个人担心呢。何况关于小金和老黑的存在也是不能让穗儿知道的。
尽管还有满月复疑惑,但是穗儿毕竟跟过蓝雨一段时间,知道蓝雨不想说的事,她绝对不能多问。
有了穗儿这件事打岔,蓝雨临时生出一个可能改变目前近况的计策。
次日,林当家又来献殷勤,因为昨天蓝雨并没有推辞他送的礼物,所以今日的礼物更丰厚,连穗儿都有一小盒子堆放得乱七八糟,但全部闪闪发亮的首饰。
穗儿果然只受了点皮外伤,加上身体好,睡了一觉之后精神竟比蓝雨这个重伤刚愈又不敢好好吃饭的人要好,她躺不住,就过来跟蓝雨说话,林当家带着礼物进来的时候穗儿刚给蓝雨梳完头。
说了几句客气话以后,林当家的发现蓝雨的态度明显又疏离了不少,便在心里懊恼不已,谁知道蓝雨后来又主动提出趁外面天气好,想出去走走晒晒太阳。
林当家当然是喜出望外,蓝雨只顾低头想着呆会如何开口,并没有留意到穗儿打开礼物盒子以后,瞬间发亮的眼睛。
陪着蓝雨走了一段路,林当家又说了不少赔礼的话,蓝雨一直不出声,只是走到一棵松树前停了下来,这才幽幽叹道:“我最先的家里也有一棵松树,跟这棵很相像。”
她还是想着自己的家,林当家的有些失望,但转念一想,这也许正式这个女孩可贵的地方,很念旧,也很轻易不改变心志,不随环境轻易改变,不像以前那些同时盗贼出身的女人,见到他就没挂胡子的样子一脸花痴相,也不像抢来那些女人,见到他只会发抖。
林当家想了一下:“你要是喜欢,我可以命人把这棵松树移到你住的院子里,这松树很容易成活的。”
“也不是没棵松树都能成活的。”说完蓝雨就直直看着林当家的眼睛,然后很慎重的朝他福了福身子,说道:“蓝雨有件事想求大当家,希望大当家的能够答应。”
“你,只要我能做到。”林当家的彻底失望了,原来她还是不想留在这里,若是她苦苦哀求,他如何能拒绝?罢了,大丈夫何患无妻,只要她提出,自己就大方点让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