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点什么补救一下,蓝雨就淡淡道:“王大哥,有些事过去就算了,在云州的经历我不想在提起,尤其是……对一个姑娘家的闺誉始终不太好。”
王参将了然于心,便道:“蓝姑娘,既然如此我就不再提了,只不过你日后若是有了难处一定要告诉我,就算我帮不上,你毕竟是将军府的救命恩人,老太君还念叨着要报答你呢,他们一定会鼎立相助的。”
蓝雨点点头,微笑着道:“我一定会的。”
想到血桃木的时候,蓝雨心思转动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的道:“说到难处,王大哥,我现在倒还真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王参将忙拍胸脯道:“什么事,蓝姑娘您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绝不说半个不字。”
蓝雨微微一笑:“没什么,只是我和姐姐两个弱女子并一个老仆住在这里,虽说天子脚下没有其他地方那么乱……但是门前偶尔有人停留咳嗽几声,我都觉得有点不安……我想说的是王大哥你现在大小是个官了,能不能照应我们一点。”
一听蓝雨说这样说,王参将立即摩拳擦掌道:“蓝姑娘你放心,别说你对我有恩,就算一般不认识的姑娘,被人骚扰我也会挺身而出的,你告诉我,是不是有人骚扰你们,不管是什么人,我一定跟他们拼了。”
蓝雨忙道:“没有那么严重啦,只是两个无亲无故的姑娘住在这里,未免有歹人起什么歪心,王大哥你能不能多来这附近走动走动……又或者可以对外说我们是你的远房妹子什么的,一般的地痞流氓知道我们有个做武官的亲戚,多少会顾忌一点的。”
就这样点事,王参将一口答应答应下来:“这个没有问题,我军中还有不少生死之交,如今在衙门里供职的也有,那天让他们来认认门,就说你是我妹子,若有人敢欺负你,就是跟我们众兄弟过不去。”
蓝雨又有点不好意思的了:“那就多谢王大哥了,不过……只是妹妹喔,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不会给王大哥你带来什么麻烦吧?”
王参将想起萧子轩的单相思,爽朗笑道:“蓝姑娘你放心,王某不是多情的人,更不会自做多情的。”
这就好,蓝雨实在不想再惹什么桃花了,男未婚,女未嫁的,让人误会就不好了。
送走王参将以后,蓝雨心情不觉好了起来,这是一个接近萧将军府的办法,只要避开萧子轩就可以了,实在避不过,她又没有对不起他,用不着心虚,真算起来是萧家还欠她一份救命之恩,她拿他们点小东西想必不过分,甚至她还可以光明正大的上门讨要。
只不过这古人对某些祖宗留下的物件很是执着,命可以丢,东西却不能丢,她不想打草惊蛇。没确定东西是否在老太君或者其他什么人身上她不想多生事端。
接下来几日,王参将经常来看望蓝雨,并且每次都身着官服,左邻右舍都知道蓝家有个武官亲戚,果然少了不少麻烦,就是说了点闲话,不过蓝雨不在意这个,能因此少几个说媒的对她来说倒是件好事,就由着众人误会。
老太君暂时打消了替萧子俊说亲的念头,但是萧家没有因此得到平静,在姐妹争夫的第二日,姜家二太太就上门了。
说是替那天的事上门道歉,陪老太君说了一会话,见老太君都提不起兴趣,便说好久每跟小姑子聊天,就不打搅太君静休,拉着姜氏到小院里说悄悄话。
打发下人出去后,姜二太太拉着姜氏的手,红着眼圈道:“妹妹,你可要救救你侄女一命啊。”
昨日虽是姜老夫人的大寿,可碰巧姜氏请到一位高僧替萧家做法事,那高僧云游四方,非常难请,便没有去祝寿,姜家的尴尬事,老太君回来也没提,见二嫂突然如此,姜氏吓了一跳,急忙道:“二嫂,到底出什么事了,你慢慢说。”
姜二太太见姜氏似乎是一无所知的样子,想来以老太君的身份,这样的事她不会在晚辈面前提这种糗事,暗暗庆幸后,用帕子擦着眼角道:“我可怜的兰儿,都是芙儿这死丫头,害兰儿在她大表哥面前丢了脸,兰儿脸庞薄……当晚就上了吊,幸亏丫鬟发现得早,不然……”
姜氏惊讶异常,什么事那么严重,昨天老太君回来都没有提,只说寿宴很热闹,现在想来子俊陪着太君出去,却没有陪着回来。姜家想把孙女嫁入萧家,这个姜氏知道,早先时候还对子轩挺热络的,只是子轩不知怎的就是不中意兰儿,子俊得胜回朝以后姜家又想把孙女嫁给子俊,先前已经给她透过风了,她还在老太君面前替兰儿说了不少好话,不过太君说一切由子俊自己做主,看看子俊跟兰儿投不投缘了。
怎么寿宴过后,就闹得兰儿上吊呢?姜二太太不等姜氏询问,避重就轻的说道:“那天芙儿在花园碰到子俊,一个姑娘家不顾廉耻的拉着子俊的衣袖说话,兰儿作为姐姐训斥了她几句,谁知这死丫头竟然跟她姐姐动起手来,让兰儿在子俊面前丢了好大的人,兰儿一直崇拜她表哥,受不了当晚就想不开了。”
姜二太太说完就又抹起眼泪来,姜氏忙劝道:“兰儿这孩子,真是太傻了,子俊又不是外人,难道还会出去四处乱说不成,姐妹间偶有口角,小事一桩,二嫂你也别太难过了,劝劝兰儿就好。”
姜二太太哽咽道:“道理谁都会说,可兰儿死心眼,没见到子俊就已经一心崇拜了,见了面后一颗心就劝放在子俊身上……可怜的孩子自打被救下来以后,就滴水未进,话也不多说一句,我只好硬着头皮来找妹妹你了。”
侄女发生这样的事,姜氏心里也难过,忙道:“二嫂,你是想要我帮忙劝劝兰儿么?”
姜二太太暗恨侄女不开窍,面上却没敢表露出来,只摇头道:“我们一大家子已经劝过了,解铃还须系铃人,此时因子俊而起,非得子俊才能解兰儿的心结了。”
提到子俊,姜氏不免为难起来,子俊自打进了将军府对她很冷漠,该行的礼数一样不缺,别的就一句话也不多说,她在子俊面前根本说不上话,不过为了侄女,姜氏还是咬牙道:“二嫂,要不我可以跟太君说说,看能不能请子俊去看看兰儿,人命关天,我想子俊不会拒绝的。”
姜二太太眼光有点闪烁,看了看四周,轻声道:“妹妹,你不是外人,我跟你说句实话吧,兰儿说了,今生非子俊不嫁,不然她宁愿搅了头发做姑子去。”
姜氏这次可真是吓了一跳,半晌才道:“二嫂,你该好好劝劝兰儿,婚姻大事由父母做主,怎么能说想嫁给谁就嫁给谁。”
姜二太太悄悄捏了自己一把,眼泪又掉了下来:“都怪我们,先前给她透了消息,让她有了希望,蛮心欢喜,如今……妹妹啊,兰儿这孩子可是你看着长大的,就成全了她的心意吧,她嫁进将军府以后还可以给你做个伴,我一定要她好好孝敬你。”
若是能成全,姜氏当然乐意,只是她不得不实话实说道:“二嫂,外人不知道将军府的情形,你还不了解么?别说子俊,就连子轩的亲事都得由老太君决定,何时轮到我做主啊。”
姜二太太当然知道,只不过寿宴当天恰巧三房那贱人提出要去花园赏花,结果……好多女宾客都看到了当天的情形,姐妹争夫的传闻很快就要传遍京城,这才是她心急的地方,事情一传开,兰儿别说嫁个贵婿了,嫁个普通人都成问题。
全家连夜商量后一致觉得,除非兰儿嫁给子俊,用一场盛大的亲事来盖住流言,芙儿可以等两年事情淡了再说亲,到时候有个显赫的姐夫,还怕没人上门提亲?
本来三房还不忿的,幸好老夫人明理,说是兰儿嫁不成,别说芙儿,姜家所有女孩今后的亲事都有问题,这才将三房母女压了下去。
姜氏到底心软,看到姜二太太又多抹了几把眼泪后,就硬着头皮答应替她说和。
临走姜二太太还拉着姜氏的手,哀声祈求道:“妹妹,姜家的名声还有你兰儿侄女的一条命就看你的了,你可要好好的求求老太君。”
直到姜氏点了头,姜二夫人才肯上轿。
点头容易,真要向老太君进言,姜氏就不知如何开头了,她本就不是能言善道之人,自己也有儿子,子轩自从云州回来以后整个人一直郁郁寡欢,又有了比他优秀的子俊做对比。子俊打了胜仗回来,全府包括亲戚朋友,见面提到的只有子俊的勇猛和老太君的刚烈,根本没有人想起一同出征的还有子轩。
别人可以无视子轩的存在,她这个做母亲的不能忽略亲生儿子,子俊有那么多人围着,也不多她一个人嘘寒问暖,她只能加倍的关心子轩,因此她和子俊的关系一直都很平淡,见面点头打声招呼,客套话都没有一句,现在要她去替子俊提亲事,子俊会给她这个面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