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皇上已经走了!”珍儿拉了拉她的袖子,轻声道。
若雪鸢似乎才回过神,偏过头望着她,徒然轻笑:“珍儿,我没事儿。”
珍儿心有余悸的道:“吓死奴婢了,奴婢还以为娘娘这次会出大事儿呢!”
“呸!小丫头说什么呢?诅咒你家主子啊?”张丰年白了她一眼,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瓶:“娘娘,这是冷肌膏,消肿止痛特别好,你抹点吧?”
珍儿立即抢了过去,拧开瓶塞就要往若雪鸢红肿的脸上涂却被她制止:“不必了,这痛可以让我记得一些教训。”
“娘娘,皇上他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她轻轻打断张丰年的话,抬头望了眼太阳,正红艳似火,暧意洋洋。
“我累了,午睡一小会儿,你们不要来吵我。”
丢下两人,她头也不回的快步走向寝殿。
珍儿担心的问道:“娘娘不会想不开吧?”
张丰年深思一片刻:“不会的,娘娘也许真的是累了。”
“……”珍儿瞪着他:“娘娘极少睡午觉的!”
“人的习惯有时会随着心情变化的。”
张丰年说着就提步往外走,珍儿紧随其后:“你要去哪里?”
他回过头,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警告道:“照顾好贵妃娘娘才是你的职责,不要跟着我!”
珍儿委屈的瞪着他的背影,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她才不甘地转身,向寝宫走去。
………
百里天行缓缓走在皇宫里的东门大道上,脸色已经呈宣纸般的苍白,他右手捂着肩头,嘴角突然曜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他倏然停下步伐,侧过身,望着琪仁宫的方向,喃喃自语:“如果皇兄不曾喜欢过你多好!”
“王爷。”
这时,从另一边的岔口处猛得走出一个人,仔细看去,赫然便是之前传话给淑贵妃的那名小太监。
他却跪在百里天行面前,恭敬的道:“奴才叩见王爷!”
百里天行淡淡的扫了他眼:“你来了!事情办得如何了?”
小太监回道:“回王爷的话,奴才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西香丸悄悄放入了淑贵妃的梳妆台的抽屉里,也将这个消息悄悄透露了一点儿出去。相信不后雪贵妃娘娘就会查到淑贵妃身上。”
“嗯。做得不错。”百里天行满意的点点头,掏出一锭银子给他:“这是赏给你的,记着,千万不能暴露了自己的行迹。”
“是,奴才记住了。”
“下去吧,免得让人看见。”
小太监退了下去,百里天行昂起头,摊开手伸向那夺目的日光,似乎要把金色的日光掬在手心里,望着自己的手掌,他深黑如潭的眸子里溢满冷意。
世间没有绝对完美的巧合,除非有人背后操控一切。
就如同今日,若不是他,淑贵妃怎么可能刚好知道他去了琪仁宫?还那么恰巧的让百里长风撞见了那么暧昧的一幕?
这一切,不过是他早就安排好的,所有的一切都按照了他制定的路线走。
本来他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刺激一下百里长风,也可重新让若雪鸢信任他,甚至爱上他。这样的话,日后他再加把火,便可以让从前听话的鸢儿重新回到他身边,为他所用。
他太了解若雪鸢,知道这次一事件后,在她的心里,或许他也会有一席之地。虽然不知道她的突然转变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但他相信,不管是什么原因,他在若雪鸢心里,不完全没有地位。
这一次,虽不尽如人意,却也得到了他想到的答案。唯一没有料到的是太后的出现,她竟然会帮着自己,那个女人,究竟玩着什么把戏?
他放下手,继续行走,望着眼前的宽阔大道,他不禁愉悦的咧开嘴轻笑着道:“我的皇兄,看来这场失忆并没有让你改变多少啊!我的鸢儿,永远不会成为你的!拭目以待吧,终有一天,我会让你和你那狠心的母后失去一切!”
走出皇宫,他径直来到街尾的一家小酒馆。
酒馆里冷清异常,无精打采的店小二,昏昏欲睡的老掌柜,空荡荡的大厅,灰尘在阳光射进来的地方盘旋……
当百里天行出现在门口时,店小二惊喜的抬起眼,拿肘子捅了捅眼皮几乎合在一起的掌柜。
老掌柜嘟囔了一句,也不知是不是骂了什么,擦了擦到嘴边的口水,抬眼往店小二所指的方向看去,顿时惊喜的叫道:“主子,您来了!”
百里天行冷冷的睨了他一眼,问:“人呢?”
老掌柜立即道:“若将军还在闭室里,发很大的脾气,险些拆到了我这小馆,您看……能不能用点药让他安静些?”
他话一出口,立即遭到了百里天行寒气如霜的一瞥,吓得他立即禁声。
“带本王去见他。”
“是!”
老掌柜缩着脖子,领着百里天行绕过楼梯,打开了一扇小门。
这个小酒馆看似面积不大,还有些破烂。可是当进入这扇小门之后才会发现,这里面别有洞天。
比起刚进门时那大厅里几乎要坍塌的桌椅,这里面的桌椅,却都是用上好的红木所制,看起来简单朴素却又不失大气典雅。若不是一般的能工巧匠,怕是也做不出这等上好的家具。
老掌柜来到这里,还没有停下,一直带着百里天行走过几道弯曲的走廊,才终于到了一个类似书房的房间。
他对百里天行笑了笑,走到一盏油灯旁,伸出手掌,轻轻一按灯座上的小**,左边一面光滑的墙壁突然往下滑。
整面墙壁,似乎都在往地下凹,却奇怪的没有一丝声响。
直到这面墙完全嵌入地下,一个约二十平米的空间显现了出来。仿佛一个被隔绝的房间,这里面只有一张床,一张方桌,两张束腰圆凳。
此时,桌上一盏蜡烛,因为突然窜入的气流也轻晃了几下。也将这密室里唯一的一个人的影子晃得扭曲了一下。
百里天行走进这间密室,对老掌柜挥挥手,老掌柜立即会意,躬身退了下去。
隔绝这间密室与外界的那面墙也同时缓缓升了上去,仿佛从来就没有移动过一般。
百里天行看着背对自己的男人,拍了拍衣袍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尘,温和的笑道:“若将军,不知道本王的提议,将军打算给出一个怎样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