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后的一个清晨,距离地火堡百余里处,广阔的青灰色高原已被盖上了几层厚厚的积雪,成了一片雪白的之地。在一个叉路口处,两位一身黑色棉袍骑在马上的年青比蒙正在说着什么。
“你确定要现在去看看,还是兽神节过后再说吧,到时我和你一起去。”一位满脸棕色毛发的大地比蒙,皱着眉头不解的看着眼前满脸金黄毛发的黄金比蒙问道。
“不用了,我就是想在兽神节前去看看,你先回去吧狄更,再有两天就是兽神节了,你家离这里也不近。”马上的黄金比蒙捂着嘴哈了一口气,暖暖自己虽有手套保护却仍有些冻僵的双手。
这样的鬼天气谁也不愿意出门远行,不过这两位似乎对于这种天气不是很在意,反而眼中有几分喜意,尤其是那位大地比蒙眼中的兴奋之情颇浓。
“这,好吧,兽神节过后第十天,我在地火堡外等你。”大地比蒙见黄金比蒙没有动摇的意思也就妥协了。
“嗯,你路上小心。”黄金比蒙应了一句,便催动坐下的马顺着一条岔路向北边前进,那位大地比蒙也不啰嗦骑着马向西边前进。
这两位青年比蒙就是刘裕和狄更,一个多月前刘裕接到了所属旅尉,转达的兽人王**务处的命令,他和狄更以及其他四位军官和士兵,获得了一个月的假期获准回家过兽神节。
刘裕刚接到这个命令时心里一阵纳闷,这又不是前世在上学还有个寒假一说。而王**功处的头头就是父亲盖亚,刘裕开始在想是不是盖亚想儿子了,利用职权给自己放了个假,又为了避免什么闲言闲语就给其他几个军人也放了假。
不过回想一下这绝不是父亲盖亚的风格,盖亚也算是很傲气的人,是不屑于干这些事的。还好在返回地火堡时,与他同行的狄更为他解了惑。
原来一切还是因为明年春季时的军官轮换,刘裕、狄更还有另外四位有假期的比蒙,都是明年有资格升官的或成为军官的比蒙。
而成为军官之后的六年任期内,除了公事基本是不能离开军队的。故不管明年能不能成为军官,只要有资格参与竞争的,王**务处都提前给他们放个假。
马上的刘裕一边催动着跨下的走马向北走,一边整理着一些信息,他要去见两个战友,两个他只想自己单独见的战友。
当时间推移到正午时,温和的阳光照射下的刘裕,正静静的站在一块埋在雪地里的石碑前。他沉默的看着眼前只及腰部的黑色石碑,脸上看不出一点情绪波动。
在刘裕的身后几米处,站着三位身着黑色棉袍的大地比蒙。他们中的一男一女两位大地比蒙,略显苍老的面庞表明他们已过中年。其中女比蒙无力的靠在男比蒙的肩膀上,他们似是一对夫妻。
还有一位幼年大地比蒙,则是七八岁的年纪,他们三位都低头看着石碑没有说一句话。
“法迪·波高,战死于王国与法诺德帝国的边界冲突,战场上”良久刘裕用只有自己能听得见的话语,读出了石碑上的文字。
读完石碑上的文字后,刘裕一手拔出自己的佩剑一手伸到身前,金髓剑在伸出的手的大拇指上一挑,一滴鲜血便滑落到到了石碑前的雪地里,将一小处雪地染红。在这滴鲜血落地的同时,身后也传来了女子的哭泣声,并很快从一开始的低声抽泣,变成了放声大哭。
“伯父,伯母,我该走了。”刘裕又静立了一会,便转身向两位中年比蒙鞠了一躬低声说道。
“留下吃个饭吧,你是法迪的战友就是我们波高家族的朋友。我们没什么财富,拿不出什么好东西你千万别嫌弃。”中年男比蒙一边抱着哭倒在他怀里的女比蒙,一边礼貌的对刘裕说道。
“不必了,伯父,离这里不远还有一个战友我要去看看。”刘裕躬着身子回了一句。
“哦,是不是雷根家族的格里?”中年比蒙低声问了一句。
“是的,伯父。”刘裕态度依然恭敬。
“那,好吧,你去吧,雷根家族离这里还有点远,你骑马也要走上两三个艾苏才能到,乌昂去拿些干粮来。”中年比蒙迟疑了一下,一边对刘裕说话一边示意站在一旁的少年大地比蒙,去不远处的石屋内那些干粮来。
“那谢谢了,伯父。”刘裕知道再拒绝对方的好意就不礼貌了,也就坦然接受。
过了一会刘裕骑着马挥别了一处由许多小石屋组成的小村落,那位男大地比蒙则站在村口送别了刘裕。
“我感到我的言辞薄弱无力,根本无法安抚您的悲伤,愿上天抚平您的丧子之痛,让您永远怀念远去的挚爱”马上的刘裕想起那位痛哭的中年女比蒙,心中莫名的浮现出这段前世不知在何处读到的文字。
在刘裕心里法迪是为救他而死的,所以他避开狄更单独来祭拜法迪。而那对中年比蒙夫妇就是法迪的父母,那个少年则是法迪的亲弟弟。看到法迪的三位至亲的时候,刘裕心中总是有种负罪感,似乎他们的伤痛有自己的一份原因,故他不愿意留下来。
“来,来,好好陪我喝几杯。”冬季的太阳落山的很早,当天黑时刘裕已和一个大地比蒙盘坐在一张石床上。隔着一张小木桌他俩一手拿着一块烤肉,一手端着一大杯劣质的小麦酒,虽然嘴里满是胡话抓着烤肉的手里也满是油腻,却丝毫没有影响他俩的精神头,依然聊得颇为开心。
和刘裕对坐的当然就是他昔日的长官格里,几个月不见格里的状态让刘裕很是意外。他一来到格里家族所在的村落,刚和格里家族的成员说了自己的身份和来意,没多久格里就拄着拐杖来见他。
这家活不但一脸兴奋,还主动把刘裕接到自己的卧室里招待吃喝,一点没有当初在伤兵房里的颓废之感。
就在刘裕奇怪是什么改变这个老兵油子时,一位身着红色长袍,身材有些强壮的年青烈焰比蒙妇女,给刘裕和格里端来了烤肉和小麦酒。看见这位比蒙少妇贤惠的样子,和格里关切的眼神刘裕也就明白了。
“还是老婆魅力大,我们三个跟你说了好几天的话,你都是死气沉沉的,这一见老婆才几个月你就好了。”刘裕吃了一口烤肉,一脸嬉笑的对格里说道。
“唉,我当初服完军役后军功刚够做火卫的,也得到一个月的假期就回了家,没想到家里早就给安排了婚事。她嫁给我两年了,我都一直在军中没时间陪她,心里一直愧疚的慌,现在倒也有时间天天陪着她了。”格里看着在一边收拾屋子的妻子,温和的说道。
“哈哈,格里大人什么时候这么温柔了。”刘裕一看格里含情脉脉的眼神,心里就是一乐。其实格里的年纪并不大也就二十多岁,在军中是因为上下有别,所以刘裕和他相处没有那么随意,现在没了那层关系刘裕也就没有顾忌的开完笑了。
“笑什么,你小子成婚了也会这样的。你们威临家族还是大家族,估计早给你选好了哪家的女比蒙,说不定你这次回去就该给你谈婚事了。”格里却不以为意的回了一句。
“唔。”刚喝一口小麦酒的刘裕一听这话,差点把酒喷了出来,幸好他反应及时硬生生的把酒吞了下去,不过这感觉就不好受了。
可让他感觉更不好受的是格里的话,他才想起来,在有几天自就十八岁了。在比蒙族这已经不小了,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而威临家族有不少附庸家族,这种家族间的联姻的确很正常,说不定他明天回到地火堡就要面对那种事。
看见格里老婆比一般法诺德士兵还强壮一点的身材,再想想自己见过的女比蒙们满脸的毛发,刘裕心里就是一阵抽搐。
“怎么不好喝?这可是莉娜省吃俭用留下的一点粮食酿的酒,她手艺挺好的怎么会不好喝呢?”看见刘裕的样子格里有些意外的问了一句。
“没有,没有,我呛着了。”连忙摇了摇头,刘裕理了一下思路,决定先不管什么婚事。
“好了,看见你这个样子我就放心了,狄更在兽神节过后估计也会来看你的。”刘裕为了不让格里发现他的异样,主动岔开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