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长青拿着X光片,向着亮光处仔细看了看,印证刚才的猜测,林芳涵的左肋第四根肋骨确实骨折。他***那个女人吃什么长大的,下手怎么这么狠。心中暗暗猜测着方卓青平时的饮食结构,快步向医生的办公室走去。
冬日阳光透过并不明亮的玻璃窗,照射在办公桌的玻璃板上,显得十分柔和,不象夏日骄阳的光线那么强烈和刺眼,空气里浮动着微尘,聚合分散。分散聚合,宛若人生中不断重复的悲喜剧。
林芳涵躺在诊室的床上,眼睛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明媚的阳光流金溢彩般地洋洋洒洒铺展在空气中。在这个宁静而又寒冷的冬日里,令长青感到一阵舒暖春的气息。她就这样静静地躺着,像一株兰草安静,像一枝白莲般恬美。几缕飘柔的青丝露在额头上,在缓缓流动的空气中轻轻颤抖着,让他有种伸手要替对方,将那调皮的发丝整理好的唐突。
阳光轻柔地染在她的脸上,白里泛着宛若海棠般的红晕,如同一朵曼佗罗花在快乐地,又羞答答地开放着。她为什么皱起了眉头,难道是因为我的目光触及到了她的伤势,还是她心中有难以开解的郁结心事,长青心中充满了怜惜。他到没有想起那红晕也许是方卓青那个泼妇留下的痕迹。
“把X光片给我看看。”突兀的说话的声,打断了长青心中美好的抒情。
脸红了一下,将手里东西递过去。看了看林芳涵,对方扭过头冲他微微一笑,长青也笑了笑。
“好点没有?”
“嗯。”林芳涵微微点点头想坐起来。长青连忙走过去,伸出双手小心的将她扶起。
微微出口气,“不好意思,实在麻烦你了。”林芳涵眨着双眸带着温情看着长青。
“没,没什么?”在她如水目光的注视下,长青的脸红了。
这个大男孩真有意思,青涩的表情在潮红色的脸庞印衬下,让林芳涵有种想笑的感觉,但同时一缕柔情也浮泛上了心头。
“嗯,她的左肋第四根肋骨骨折,不过没有错位,只需要静养一段日子就可以了。”医生放下手中的X光片,用职业化不带有任何感情的语调说道。
“对了医生她的头部也受过撞击,会不会有事情?”长青忽然想起那记响亮的耳光,再联想到那个泼妇的强悍的战斗力,不禁有些担心。
“哦,这样啊!你带她先做一个脑CT!”医生一听到这么说,本着对病人的负责,自己口袋着想,以及医院未来的钱景发展原则,走笔如飞开出一张做CT的收据,满意的看了看,将这张可能过一会儿连自己都不一定认识的单据,递给了关长青。也许感觉意犹未尽,又拿起笔摇头晃脑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张,很潇洒的撕下来又递到长青的手里。
“这是药方,你顺便把药买上。”解释了一句。
长青看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就好像雨天之前忙碌搬家的蚂蚁,扭曲着身体,变换着形状,看上去实在有些眼晕。他做了一个很明智的决定——那就是将它揣起来。
“医生您看她肋骨骨折,行动起来实在不方便,能不能找张可以移动的病床,我把她推过去。”关长青倒是不在乎做CT的钱,只是实在不愿意让林芳涵再次受到颠簸的折磨和苦楚。
“如果你的力气大的话,这张床你随便。”医生看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道。
关长青看了看那张床,全是金属架构,看起来真的很结实,可令他受不了的是,床下没有轱辘。虽然自己也有几分蛮力,但比起自己的那个卓尔不凡威震华夏的老祖宗,相差还是甚远,心中便有些气恼,难道这厮消遣洒家不成。“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难道你的耳朵有问题?如果这样的话我建议你,出门向右转,第三个房间就是五官科。”对方冲关长青翻了两下白眼,在话语里干脆利落的将消遣之意表达的很清楚。
“你这是什么态度。”关长青有些生气,有将战火升级的意思。
“长青算了,你扶我一把,我能走。”林芳涵似乎闻到硝烟的味道,连忙努力挣扎的下地。
“林小姐你慢点。”关长青顾不得在与对方理论什么,连忙走过去扶住林芳涵。
医生靠在椅子上,双手抱于胸前,冷冷看着他们,就像一个绝世武林高手,一言不发坐在那里显得异常的孤独。
关长青无意再继续刚才的争端,既然中国与某个岛国之间都能提倡一衣带水、世代友好,那么他也那个医生刚才之间的争执,实在显得比毛粒子还要微小……
小心扶着林芳涵慢慢向门口走去,一个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关科长你好。”
长青抬起头循声看去,一个人快走走过来,脸上带着热情的微笑。
“孙院长您好。”关长青认出对方。孙院长与祁县长汇报过几次工作,所以两个人在工作层面上有过交集。
“这是怎么了?”孙院长看了林芳涵一眼问道。
“我表姐,下楼的时候不小心摔着了。”关长青连忙解释道,他看到对方眼神中的审视之意,林芳涵听完长青的解释没有说话,只是冲对方微微笑了笑。
“哦,这样啊!严重不严重?”
“刚拍了X光片,有根肋骨骨折,现在我打算扶她做个脑CT。”
“这样啊!你头疼吗?恶心吗?有眩晕感吗?”孙院长看着林芳涵问道。
“刚才有些头沉,现在就是感觉有些疼。”林芳涵仔细体验了一下头上的感觉,低声说道。
“你们跟我来。”孙院长带着他们走进刚刚走出的办公室。
“我看问题不大,这个脑CT不做也罢。”孙院长手动检查了一番,“当然如果你们不放心的话,可以做一下。”
关长青有些为难,做!这不是摆明不相信对方的医术;不做!心里还真有一些不放心。也许一千个人,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但两难的抉择却亘古不变的话题,就算一切高洁的花卉全都枯死了,最起码杂草还在那里疯长。
“长青既然孙院长这么说,我看也没有做脑CT的必要。”皱着眉头的“欧菲莉亚”为站在自己身边的“哈姆雷特”做出了选择。
“呵呵,小马你出去找一张移动床来,然后陪着他们去CT室。”孙院长看了一直站在身边的那个医生。
关长青这才知道,原来那个绝世高手姓马。
对方笑着走过来,但是眼神里却闪着怯懦和求饶的光芒。关长青微笑着回应,“马医生麻烦你了。”
小心看了看对方眼睛,并没有令自己担心的恶毒和鄙视,相反里面包含着大度与宽容。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回到自己应该在的位置,快速的跑出去,过了一会儿推着张床来到门口,殷勤的请林芳涵“上床”。
“孙院长给您添麻烦了。”关长青笑着与对方握握手。
孙院长握住他的手小声说道,“关科长今天晚上有没有空,咱们坐一坐?”
长青迟疑一下说道,“我也不知道祁县长有没有空,这么办我在六点的时候,去或不去都给您一个准信。”
“哈哈,那好,我就等关科长的回话了。”孙院长笑着说道。
关长青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