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活祖宗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在众人的瞩目之下，一群老头老太太闪亮登场，，他们拖着老迈的身体群情激愤口齿不清说着什么，将小礼堂的气氛又推向一个新的**。
关长青看了看这群人，又看了看眼睛有些发直的于刚强，一时间还真不明白什么事情，钱国邦的眉头皱起来，转眼间又平复下来，带着低沉的声音问道。“于刚强这是怎么一回事？”
于刚强叹了口气说道，“钱部长这可是一群活祖宗。”
“活祖宗？”钱国邦不解地问道。
“这些人都是当初的老**，您也知道咱们这里是有名的**老区，他们都是早些年为共和国洒过热血的人。”
钱国邦哦了一声在没有言语，看了一眼关长青，心中暗道这群人可是来者不善，看看这个年轻人怎么处理。
关长青听见有个领头的老汉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军装，胸口上面还别着几枚勋章大声嚷嚷，“谁是新来的乡党委书记，我们有问题要向他反映，怎么**的地方，就没有我们这群老骨头说到的地方？不行，今天非说个清楚才行”
关长青发现自己身边坐的乡党委副书记詹明月脸涨得通红，腮帮子肌肉高高鼓起，手不住的微微颤抖着，似乎情绪非常激动。看来这件事情肯定和他有关系，心中暗道。
自己也听见于刚强的话语，明白这些人确实像他嘴里形容的那样，就是一群活祖宗，用句话来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些人不但是家中的宝贝，而且也是共和国的宝贝，建国这么长时间，能挺到现在的这些宝贝虽然不能说凤毛麟角，但也可以用珍惜濒临灭绝来形容。
国家财政划款下拨来让他们安度晚年，按道理衣食无忧，他们要来反映什么问题呢？关长青目光闪动，心中暗暗思考着。
出不出头，按道理自己头天上任，完全可以用情况不熟悉来将此事搪塞过去，直消让坐在自己身边的詹明月出面就可以，但如果自己这一次退缩了，会不会在全乡干部面前落个畏手畏脚胆小怕事的名声？更何况下面坐的每个人都比自己岁数大上好多，这么做肯定会让他们心中有轻视自己的心理，往后想要再在他们面前树立威信肯定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心中拿了几个主意，笑着站起来说道，“我是新任玉林乡的乡党委书记关长青，各位老前辈不知道有什么问题想对我反应，这样我先跟县委组织部钱部长请示一下，看能不能将这个会议这就结束，然后您们到我办公室详谈一下好不好？”关长青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看着面前那群活祖宗说道。
“你就是新任的党委书记？”那个领头的老汉用不相信的眼光看了关长青几眼，似乎觉得站在面前的这个人年龄有些年轻，实在不应该呆在这个位置上不过话又说回来，向他们腰里别着菜刀闹**的时候，还未必有关长青年纪大。
“好，既然你是乡党委书记，我们几天就找你，不讨个说法绝对不回去，正好县委领导也在，我们也要和他说道说道，看看这件事情到底谁有理”说完这句话，有不少老迈的声音跟着附和起来，虽然没有虎啸山林的气派，但总体来说听话音再活个十年八年还真不是问题。
钱国邦笑着站起来，“关书记我看这个会议就到此为止”
关长青轻轻点点头，这是满脸通红的詹明月走了过来，“关书记这个事情还是由我来处理，我负责老干部的工作。”
“詹明月你放屁，就我们的问题找过你多少次，你老是推推推，我看你***上辈子肯定是拉磨的驴”那个老汉老而弥坚，说出话来就像一块陈年老姜又冲又辣，实在让人难以忘怀。
听到老汉这句颇有些贴切的比喻，坐在下面的乡干部们嘴里发出轻轻的笑声，关长青猛地转过头用眼睛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所有的人很明智的整齐划一做出一个动作将嘴牢牢闭住，心中暗道这个新来书记看起来岁数不大，可是眼神还真的很厉害，看的人直发毛。
关长青转过头说道，“呵呵詹书记没关系，有什么困难咱们一起解决，这样你先领他们到我办公室等着，我一会儿就来。”
“不行，到时候你脚底抹油溜了，扔下我们这群老骨头在你办公室里傻等着，你当我不明白你的小心眼，我告诉你我们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走的桥比你走的路还长，要走咱们一起走”老汉高声说道，周围的人随声附和着，颇有几分振臂高呼应者景从的意思。
“呵呵，那好，您们也走累了，要不这样先坐在这里歇息一下，待一会儿咱们一起走好不好？”关长青笑着说道。
“你这个年轻人说话还是蛮中听的，好今天我们这群老骨头就等着你”说完招呼着那群人找了位置坐下来。
关长青笑了笑向台上走去，詹明月气愤的瞪了一群不给自己脸上长光的人们一眼，跟着关长青走了上去。
“钱部长您看今天这个事情闹得。”关长青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的说道。
“呵呵，没关系，有事请你先处理事情，我想起来有点事情要办，那就先回去了”钱国邦笑着站起身。
“钱部长这怎么能行，您看时间已经快中午了，我们都已经安排饭，就等着您入席了”于刚强连忙说道。
“呵呵，算了，下次下次，时间有的是，这一顿就当你们玉林乡欠我的，等到今后工作搞好了，我可是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钱国邦笑着说道，谢绝了他们的挽留，正要走的时候，那个老汉又站起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县领导不能走，今天是非曲直您可以评判一下”嘴里说着眼睛看着钱国邦。
钱国邦感觉有些不舒服，看了关长青和于刚强一眼，似乎在等他们将面前的问题解决掉。
“张双柱你不要太过分，有问题你可以向我反映，干嘛为难县领导和关书记？”詹明月实在憋不住了，冲着那个老汉嚷嚷起来。
“詹书记不要激动”关长青摆了摆手阻止了对方，詹明月气哼哼的转过头去，眼中带着忿忿不平的目光。
“您老是老**，有句话说得好，人民矛盾要在内部处理，更何况我看咱们更算不上什么矛盾，应该是有些为难的事情，以您们的觉悟如果不碰到难题肯定不会找乡党委和政府解决对”关长青言语温和的说道，脸上露出尊敬的表情。
“那肯定是”张双柱老汉瞪着牛眼说道。
“您看县委领导好不容易来一趟，我们就这样的方式对待人家，未免也有失咱们**老区的风范，再者说，如果我们给县领导造成不好的印象，到时候玉林乡可就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外部影响，对我们玉林乡今后发展很不利，我想您老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情况是”关长青笑着说道，话语很缓慢但是里面包含的东西却很多，言下之意你们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将全乡人的脸面都丢光，首先在大义上占据了绝对高度。
张双柱老汉眨巴了两下眼睛，想说点什么可是就是说不出口，最后憋出一句话，“行我今天就看你这个后生怎么解决我们的问题”说完让开一条路。
“呵呵，老前辈就是老前辈，思想境界确实高”关长青笑着捧了对方一句。
钱国邦看见关长青三言两语就将这件事情轻易化解，心中不禁对他更高看了一眼，年纪轻轻做事情老道，嘴上的功夫更是厉害，看来这个年轻人前途不可限量，更何况还有一个副市长在罩他，想必不久的将来谷城县县领导里面肯定会有他一席之地，心中有了一丝想交好于他意思。
众人前拥后哄的将钱国邦送上车，在临走的时候钱国邦主动将手递给关长青，笑着说道，“长青今后这就是你工作的地方，千万不要让县委和县政府失望，如果有什么难处尽管到县委来找我”
称呼上的改变和对方的许诺，关长青怎么会听不出来，笑着说道，“请钱部长放心，我肯定不会辜负您和县委县政府的期望，力争将玉林乡的工作搞上去”
钱国邦也听出关长青话语里面的意思，心中暗赞这个年轻人是筒饮料（醒目），至于对于刚强只伸出手轻轻碰了一下，似乎对方手上抹着致命的毒药，生怕再停留一会就会将自己这把骨头留在这里。
于刚强也明显感到对方态度迥然的不同，心中咯噔了一下，看来自己的小动作都落在对方的眼中，看来并没有给钱部长留下什么好的印象，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背后的温县长，心中稍稍安定一些，但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总是不太自然。
钱国邦笑着挥了挥手坐上车，刘建军摁了一声喇叭，算是跟关长青打了个招呼，车轻轻启动很快使出了玉林乡乡党委政府大院。
众人看着远去的汽车和地上卷起的浓浓烟尘，不住的挥着手，尽管他们知道车里的人未必能看得见，但是谁也不保证钱部长的眼睛有成为千里眼的潜质，如果这个时候落到对方眼中，恐怕不尊敬领导的罪名，可不是俺们能承担得起。
就这样汽车直到消失在远方，众人才收拾起挥的的有些发酸的臂膀，带着笑容看着关长青，心中暗道早就知道眼前的这个书记来头挺大，今天可真的见识了，今后的工作中应该小心一些，千万别触了对方的霉头，到时候拿自己开刀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关长青看见众人的样子，笑了笑说道，“呵呵县委领导走了，咱们还是各司其职，将手里的工作做好”说着慢慢向这不远处的二层小走去。
“关书记你看中午和乡干部见面这顿饭？”于刚强脸上带着为难的神情说道，他紧跟着关长青的步伐，低声说道。
“呵呵，我先集中精力将手头的事情处理完，我看这顿饭还是再找个时间”关长青脸上带着微笑说道，但是心中却对对方这句话嗤之以鼻，他感觉到今天这些事情，很有可能都是站在对面于刚强搞出来的，至于他为什么这么做，有些看不出来，也许是看我年轻想借势压一头，来个下马威，在全乡干部面前甩甩我的面子，趁机抬高一下他的地位，这也尚未可知的事情，关长青心中暗暗想道。
“关书记你这一上任就碰上这样的事情，是在我这个当乡长的脸上无光啊这个詹明月真不会办事，这样我和您集中精力处理这件事情，让这群活祖宗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于刚强低声说道，嘴里还不忘捎带一句，顺便踩踩詹明月。
“呵呵，老干部工作确实难搞，我看詹书记也愿意发生这样的事情，如果我们工作中出现错误，改正不记好了吗？伟人不也曾经教导我们，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关长青故意将声音提高，刚好让走在身后面不远处的詹明月听到。
詹明月听见关长青嘴里说这句话，心中稍稍安定下来，心中不免的对于刚强有种妈**想法，根本没有在意对方母亲年事已高这个事实。
于刚强听完关长青的话语，心中暗道这个年轻人不好对付，看起来笑眯眯但是心计可是比实际年龄深得多，遂闭嘴不再言语。
“这样于乡长我看这件事情解铃还须系铃人，就让我和詹书记两个人处理如果我们处理不了，到时候于乡长一定要鼎力相助啊”关长青考虑了一下说道，老干部本来就属于党委的工作，于刚强插手进来，未必没有想进入到党委管理区域当中的想法，最合适的办法就是御敌于国门外，不给对方留任何的机会，当然口头该客气的还是要客气。
于刚强笑着点点头，看来自己的算盘是打飞了，对方根本不给自己留任何余地，经过几番试探，他心中不禁对眼前这个年轻人处事手腕圆滑老到有了一定的认识。
“那就这样我看关书记要不咱们把见面这顿饭挪到晚上好不好？”于刚强笑着说道。
“嗯，如果事情处理及时，我看这样也好。”关长青点点头。
于刚强听到关长青的话语，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关长青向着门口守候的那群活祖宗快步走了过去，脸上露出抱歉的笑容，“实在不好意思，让各位老前辈久等了，快请，快请上”说着微微弯着腰做了个请的手势。
对方看见关长青谦虚的态度，心中不禁有了那么一点点满足，本来这些人原来大小都有点职务，再加上曾经为缔造共和国尽过自己绵薄之力，心中难免会有种应该被人重视的感觉。可是现在离开了曾经的工作岗位，人走茶凉这四个字深有体会，不胜唏嘘成了他们日常的动作，平时坐在一起除了追忆往昔峥嵘岁月稠，就是针砭时政对目前的状况不满，很有几分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但无人赏识的感触。
日积月累这针砭时政却成为了牢骚，似乎将玉林乡党委乡政府看成了敌对一方，利用自己长期积累下来的丰富斗争经验，时不时找找乡里的麻烦。其实他们的斗争策略总结下来就一句话，“凡是敌人拥护的我们就反对，凡是敌人反对的我们就拥护”。
他们这群活祖宗着实令历届乡党委头痛不已，你想每天面对一群国宝级的宝贵财富，还不得打着万分精神伺候着，你要在人家面前耍个眼前花，趁早揉回去，你一撅腚人家就知道你拉什么屎，想想他们是什么年代过来，扛着枪打过小鬼子，扛着枪赶跑国民党，扛着枪剿灭过土匪，终于盼来了和平年代，没几年又赶上了十年浩劫，能从这些磨难中最后幸存下来，可以说是精英中的精英，那斗争经验如果写下来就是一部不折不扣的个人斗争史。
所以每逢重阳节开茶话会的时候，乡领导嘴里说着祝各位老**如松柏长青身体康健，但是心里面却巴不得他们都死个一干二净，这样耳朵根子还落得清静。每当看见他们中间缺少一个人，全然没有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的怅惘，反而欢欣鼓舞对方中间终于又少了一个中坚力量。
大家热热闹闹的坐进乡党委书记办公室，里面很干净，说明早已经有人收拾好了，就等着下一任主人入驻，可是没想到头一天开门就高朋满座实在热闹的很。
詹明月招呼着勤务员倒茶，自己看了看实在没有地方让自己的坐下来，只好走了出去办了一张椅子走进来，坐到了靠近门口的位置，眼睛看着那群活祖宗，恨不得在地上画个圈，让他们在自己的诅咒之下，统统追随着马克思到阴曹地府与阎罗王延续他们的斗争。
“呵呵，各位老前辈，今天到这里来究竟有什么事情，希望大家畅所欲言，如果对我们的工作有什么不足之处，希望你们都提出来，我们也好改正。”关长青笑着说道，但是目光注视着穿着军装的张双柱。
“关书记，你也知道，我们是为共和国流过血的人，在战争中都负过伤，难免身体不好，平时身上都得揣着小药片，稍不留神很有见马克思的可能。（最好你们现在都统统去见马克思，省的听你们聒噪，詹明月坐在一旁心中暗道）当然我们并不怕死，枪林弹雨都能闯过来，可是我们争取的是一种权利，是国家赋予我们的权利”张双柱慷慨陈词，可能情绪有些激动，咳嗽了起来。
“张老您慢点说不着急，你老先喝点水”关长青关切地问道。
“不妨事，咳咳，不妨事”张双柱摆了摆手，继续说道，“我们这群老东西每天都得吃药，可是乡里已经三个月没有给我们医疗卡上打帐，弄得我们这群老骨头现在吃药就像在上甘岭，得一颗颗计算着吃。”可能是张双柱把药片当成了金豆子，说到这里眼中露出无限哀伤的表情。
他的话语得到了全部追随者的认同，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中都露出心有戚戚焉的神情。
“我们今天来就是为我们生存权讨还一个公道（估计张老汉平常没少听新闻，生存权这么时髦的名词都能从他的嘴里冒出来），我们有理由相信，向里面正在对我们展开一项有阴谋的行动，打算让我们没药吃然后都病死”张双柱怒目圆睁看着关长青，似乎这个人就是始作俑者，就是这项阴谋的策划者。
“就是，就是，我们要维护我们的生存权要将你们的阴谋诡计彻底揭穿，如果不给我们说法，今天我们就不走了，什么时候给我们卡上打钱，我们才离开，我们要维护我们的生存权”不知谁开头喊道，其余的人也跟着附和起来，开始还七嘴八舌，最后口径一致，用时髦的口号向关长青诠释了什么叫我在故我在的道理
每个人就像当年那伙热血青年走上街头，高呼还我青岛打倒二十一条那样振奋人心的口号一样，向当权者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关长青看到这样的场景实在有些哭笑不得，怎么自己就成了窃国大盗袁世凯，连忙站起身笑着说道，“你们各位老人家消消气，咱们这不是好好商量问题嘛怎么就生气起来，这样可不好，您们是我们宝贵的财富，气坏了身体我可真是担当不起”嘴里说着话又招呼人倒水，总算将这些人心中的气愤减少到不振臂高呼的程度。
“你今天这个事情怎么解决？”张老汉手扶着胸口气喘吁吁，就像拉开的风箱的说道，看来想当小伙子只能在回忆里重温过去的感觉。
“詹书记这是怎么回事？”关长青将詹明月拉到一旁问道。
“关书记这个事情我也没办法，财政所真的没钱，如果有钱我也不至于遭这份洋罪为这事情我没少过问，可是财政所的庞胜利那个混蛋一直就说没钱，从上上个月一直拖到现在，我实在没办法”詹明月在一旁叫起天屈
前两天他差点被这群老干部逼得跳，在全乡一时传为美谈。话说这段日子医药费没有上账，这可捅了马蜂窝，这群老“药罐子”天天到乡里找他讨说话，而且为了防止他的溜号，利用丰富的斗争经验和长期积累下的军事能力，采取侦查，观察地形，围追堵截，围城打援，设点埋伏等军事手段，而且还融合了千锤百炼游击理论，将某位伟人那句“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地推我追”句经典之语，发挥得淋漓尽致，搞得詹明月同志苦不堪言。据某位知情者曝猛料，好几次看见他手拿三尺白绫，双眼饱含泪水看着门框。
这也是人们的杜撰，但是被逼得差点跳倒也是不争的事实。就在前三天，詹明月刚刚来到办公室，当然肯定是经过细心侦察，这才放心大胆的来点个卯，打算呆一会儿找个借口开溜，省的被那群老祖宗在此活捉。
岂料还没坐定，那群具有丰富斗争经验的老干部，就好象从地里冒出来，瞬间将乡党委二层小围了个水泄不通。当时詹明月听到这个“噩耗”，浑身冒着冷汗嘴唇发白，整个人差点没有出溜到桌子底下去，心里哀叹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那样子仿佛初闻百万雄师渡大江的蒋委员长，一时间心如槁灰，浑身没了力气。
这时门被推开，几个为首老干部威风凛凛闯了进来，对着詹明月就是一声怒吼，“姓赵的，我们的医疗费呢。”，那气势很有当年面对国民党高官，端抢大吼“缴枪不杀”的样子。
詹明月慢慢抬起耷拉的脑袋，一脸绝望的样子，“各位活祖宗我真的没钱，你们就放过我”
“你少来这套，谁跟你有亲戚关系，今天你不把话说清楚，今天就别想离开。”义正言辞的拒绝他攀亲戚的企图。
“我说了多少次你们才信，乡里的财政所我过问了多少遍，您们再等等，估计下个礼拜就能到账。”
“谁相信你的鬼话，你说的下个礼拜，下个礼拜我们听得耳朵都磨出老茧了，你能不能换个花样来哄我们”轻蔑的眼神，不屑的语气，似乎对詹明月的花招早已经看破。
“你让我怎么办，要不你们把我吃了得了，省的我活受罪。”詹明月从肺腑之中发出由衷哀叹。
“你又不是唐僧，我们吃你的肉有个屁用，少在我们面前装可怜，姓詹的我们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今天非得把我们的医疗费解决喽，否则我们到县委去讨个说话。”
“快去，快去，我听说县长和县委书记都在。”詹明月闻言大喜，这可是祸水东移的好机会，只要现在能让我詹某人喘口气，就算是他们要到国务院还是找政治局常委，我绝对举双手双脚赞成。
“哼你想得到美，我们就认准你，负责老干部工作是你，你少转移目标，我告诉你这是痴心妄想。”
詹明月看着那几个老干部确实说不出话来，他真的无话可说。慢慢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姓詹的你打算去哪里？”几个老干部挺直自己的胸膛，用**大无畏精神拦住了他的去路。
詹明月满脸悲愤大吼一声，“我要上厕所。”
“哼就算你上厕所，我们也得跟着，省得你半路溜号。”
他在几个老干部的押送下走进了厕所，过了好半天又在他们的押送下走出了厕所。浑身气得发抖，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在好几双警惕的同性目光下，费了好大力气花了近十多分钟，才将平时一两分钟就可以搞定的事情结束，系上裤子他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我怎么就混到这个份上了，上厕所还得有人看着。
慢慢走出道，看着各个交通要口都有“重兵”把守，几乎没有逃跑的可能，除非此刻他变成天使。
他平静的转过头，对着押送自己的老干部饱含深情地说到，“你们不要逼我，在逼我，我就跳给你们看。”
“你想跳我们不反对，但是先把医药费解决了，之后你爱咋跳咋跳。”一个声音很不耐烦的将他最后的希望击碎。
“你们，你们”詹明月捂着胸口，再也说不出话来。
关长青沉思了一下笑着说道，“各位老前辈这样你看我第一天到任，对于情况还不太熟悉，你们所反映的情况我全都了解，我一定会把您们的医药费，当成我上任头等事情来抓，务必给你们一个说法”
“别整这没用的，空话套话我们听多了，你就告诉我们医药费咋整”一听口音就是东北那嘎达的。
“这样给我一个星期，如果到时候我还没有解决这个问题，你们天天到这里堵我的门好不好？虽然詹书记负责老干部工作，但主持全乡全面工作的还是我，你们尽管来找我”关长青带着诚恳的目光看着他们。
张双柱沉吟了一下，“我看关书记说话也挺实在，这样咱们就给他一个星期的时间，到时候不解决问题我看咱们也甭找他，直接到县里讨个说法”说完看了看周围同一个战壕的战友。
既然他们的领头人发了话，其余的人也只好点点头，站起来向外走去，嘴里还不忘威胁两句，一个星期，就一个星期啊到时候不给解决问题，我们还来。
好不容易将这群活祖宗送走，关长青长长松了口气，詹明月带着无限的感激的目光看着他，他们不是我的活祖宗，您关书记才是我的活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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