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吃痛,却被光亮刺眼,眯着眼也看不清擒住我的人是何样貌,正要开说话,他却先开口:“女子?”
他随即放开了手,退了几步。
我松了松筋骨,由亮处移至暗处,瞧了一眼那人的身影,脸庞仍是瞧不清楚。
“你是何人?”我询问。
瞥见地上,恰横躺着一本册子,敞开来,仔细一看,竟是魏亭山的账册。
他也是来偷账册的?
我眼疾手快,拾起地上的册子摇了摇,道:“你来偷账册?”
他冷冷道:“还给我。”
“我凭什么还给你,正好我需要它。”
我立刻转身,冲出屋子,来不及细想他究竟是何人。他果然追出来,却被门外的人拦住,我赶忙加快脚步离开。
前院正如火如荼,热闹极了。我寻见自个的姑娘,立刻凑了过去,账本早已收入囊中。
我拽住一个姑娘,将账本偷偷塞进他怀里,要她借故生病,先离开魏府,不必上台一舞。安姑姑定在外头接应。
我和姑娘们凑在一起,眼看就要上台了。
有一名男子匆匆忙忙跑进前院,四处张望,我小心的窥了一眼,他大概就是在书房里的那个人。瞧他的衣服虽算不上华贵,但绝非寻常人家。
我赶紧低了头,不再瞧他。
小厮唤我们上台,台下头一排坐着的,应该就是魏亭山和他的夫人。我也细细看过,魏亭山有三个儿子,只是在刘先生的资料里,只有魏子房较为出众,其余两个儿子均是泛泛之辈,不足为谈。
左右两侧的男子,因该就是魏亭山的两个儿子。
我垂首低眉,登台一舞。
转身间,恰好瞧见第二排的空位上多出一个人来,正是那个追过来的男子。首座的妇人回头与他攀谈了几句,看样子极为亲昵。
他似注意到我的目光,也望过来,随后一愣。
我将视线移到别处,他怕是认出我来了。
我又瞥见他附在首座男子的耳边,小声了几句,那男子脸色大变,我瞧他衣着,应是魏亭山本人。
情形有变,我朝姑娘们使了使眼色。
她们遂将怀中的鞭炮与火折子取了出来,一起点着,扔下了台,一时乌烟瘴气。
“把她们捉起来!”
立刻有人大吼了一声,前院里便乱作一团。
我拉着姑娘们慌忙下台,四处逃逸。可却未果,那追过我的男子竟立刻找到了我所在,捉住了我的手臂。
一片狼藉过后,烟雾也被挥散了些,魏亭山见我擒住,立刻走了过来。
“子房,究竟怎么回事?”魏亭山打量了我一眼,随后问捉住我的男子。
原来,他竟就是魏子房。
“父亲,我见她偷偷从你的书房里出来,就赶忙追了过来。没想到她竟是倾城阁的人。”子房答。
“兮姑娘,老夫素来与你无瓜葛,你为何私闯老夫的书房。”魏亭山质问我,并伸出手掌,厉声道:“叫出来。”
我盈盈一笑,道:“魏大人,你认为东西此刻还会在我身上吗?”
他一时愣住,气极,竟挥起手掌。
“父亲,莫急!”子房忙道,又看向我,“有人接应你?”
“公子聪明。”我淡淡道。
原本我就未想着要全身而退,我来不仅仅是要盗取账册,亦是要见未亭山。
我瞥了一眼左右,竟是宾客家眷,我低低道:“魏大人,不如我们借一步说话。”
魏亭山转了转双眸,终于点了点头,道:“子房,带她去书房。”
我抬眼瞧了一眼一直跟在魏亭山身边的妇人,她应该就是魏亭山的夫人,西之琳。看她神色慌张,看来账册的事情她也是再清楚不过。
魏子房押着我,将我送进魏亭山的书房。
书房内,除了魏亭山,便是我和魏子房了,就连魏夫人,都未曾继续跟过来。
“子房,你先出去。”魏亭山道。
“可是,父亲…”
魏亭山挥了挥手,阻止子房继续说下去,“我自有分寸,你退下。”
魏子房深深的望了我一眼,又看向他父亲,点了点头,退出书房。
魏子房为人正直,现在细细一想,他会偷偷跑到他父亲的书房,还偷了账册来看,必有深意。今后,若是能为我所用,岂不快哉。
我低低一笑,引来魏亭山的不快。
他冷然道:“兮姑娘,老夫没有得罪倾城阁吧。”
我淡淡一笑道:“魏大人从不未到过舞倾城,又怎么招惹了我倾城阁?”
他抿了抿唇,又望了一眼窗外,低低道:“我知道姑娘的倾城阁今非昔比,但老夫素来与倾城阁无过节,姑娘为何要盗取老夫的账册?”
“大人做过什么,大人自个不清楚?还是您派出去的人,没把消息带回来?”我故作疑惑,巧笑嫣然。
“是你!’他兀的睁大了眼,用手指着我,微微发抖,“好一个倾城阁!”
他沉了一口气,将手放下,深呼吸道:
“你到底想怎样?”
我耸了耸肩,无奈道:“不想怎样,只求大人能放玉国公一条生路,让他安享晚年,小小的一个禁卫军守门将领,对大人亦不会有所威胁不是吗?”
他眯起眼,道:“你想用账册要挟我?”
我微微一笑,摇头道:“小小的一本账册,何足为患,可不知道大人还记得绿竹夫人吗?”
他面露惊骇之色,连退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