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对茶花颇有感触?”我问。
他轻笑摇头:“许是幼时闻得有些多吧。”
他扶住我的手臂,柔声说:“出来站了这么好一会儿,累不累?”
“我哪有那么娇弱。”我不在意道。
正赏花时,有人匆匆忙忙跑进我这偏院里来,瞧瞧瞥了我一眼,才垂下脑袋道:“王爷,皇上大病了。”
如今西景的皇帝不过是个小少年,幼时多病也难免。我看了西烽一眼,他抿着唇不说话。
他定是在想些什么罢。
“不如我进屋去吧。”我松开他扶着我的手。
“不必。”他急急握住我的手,温柔道:“我的事儿,都不会瞒着你,我早说过,这江山和你缺一不可。”
我定定的瞧着他,只温顺的站在他身边。
他缓缓道:“我昨日刚见过皇上,他精神好得很,决不会这样快就大病。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是。”那人恭敬道:“据闻昨儿个皇上出了一趟宫,回去便怏怏病着,倒是听说有舞倾城的官吏上奏,就是不知所奏何事。”
舞倾城?竟和舞倾城有关。舞倾城本就是我倾城阁的天下,那些官吏亦不敢动我阁中分毫,尽是摆设。若有官员上奏,必逃不过倾城阁的监视。
只可惜如今我不在阁中。
西烽瞧了我一眼,询问:“可有消息?”
我摇头,“若是有,暗香定会收到安姑姑消息,但并无。”
“暗香?”他眼角微微上扬,笑道:“你果然还有我不知道的部署。”
我一笑,不语。
他挥手示意那人下去,扶着我,将我扶进屋内,在塌上坐好。
他站在我面前,微笑低低道:“我一直知道倾城阁不简单,我只想把你留在我身边,好好怜惜你。”
我轻笑道:“那你也一定知道,我决不会平白无故的做了倾城阁。”
他叹气,神色黯然道:“我知道你一直担心那个叫楚嫣的女孩儿,只是楚家如今没落,最大的官不过官至御史大夫,宗室里也被遣往远处,收了兵权。我也知道你不甘心。”
我微微挑眉,不接他的话。
他伸手握住我的手,望着我的眼,款款道:“就当是你帮我,帮我夺得这江山,随后我再帮你一雪前耻,如此一来也算交易,你可满意?”
交易?自我来到西景,便不乏交易二字,我余下的一声,必定风起云涌,势必被仇恨二字蒙蔽双眼。
我本就不信他真心待我,交易也好,骗取也罢。我非真心,自然不去计较他是否真心。何况,我也需要他的帮助。
暗暗抽回手,我微微颔首,说:“好。”
以我如今在舞倾城的名声和地位,早就深入人心。一直以来,倾城阁救济贫穷,打压奸臣,众所周知,只是表面上稍有顾忌,亦不会正面与权贵冲突。
而私下里,有多少人的把柄都捏在我手上。
除了西景皇宫内政我不清楚之外,各城各县,有岂有不在我掌控之中的。西烽若是要借助我的势力,对他来说,我的存在无疑对他是最大的益处。
他既野心勃勃,怎么所说一往情深。
我自嘲一笑,尽数落入西烽眼底。
他皱眉疑惑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摇头,淡淡道:“你去做吧,我会帮你。”
他舒展了眉头,淡笑道:“好。”
可最终真心究竟是谁付了,而这背后的一切,究竟又是从何处开始的,若我知道,怕是不会有后来的种种纠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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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日,我正在院中赏花,暗香悄声落入院中,传话给我。
我这偏院除了王总管和西烽,一般人都不会过来,自然清静的很。我便坐在石桌旁,听暗香二人说话。
舞倾城确实发生了大事,流传有瘟疫入城,闹得满城风雨。后来,果真有许多人病倒了,频频传染,于是,宫里下令封锁舞倾城,不许城中任何一人离去。
还是疏影在封城前掏出了城中,并在城外附近隐藏,才将消息传给了暗香。倾城阁亦封阁,好在安姑姑在疏影离去出并未有恙,我也松了一口气。
至于舞倾城的瘟疫,大抵也是官员上报的原因,可朝中似乎并未对此事有所应对。
今日一早,西烽入宫。想必此刻也得到了消息,正往回赶吧。至于浣儿,疏影亦飞鸽传书,只是此刻不知浣儿身在何处。
如此变动,虽不至不安,但总要有应对之策。据闻,此种瘟疫来势汹汹,一时难以应付。若能请的神医慕容,自有一线生机。
可慕容神医自一年前神秘消失于南桀王宫后,便再无音讯,大抵也是因为我的缘故。
朝中上下,又会有多少贤良之士,会在意一群普通老百姓的生死,区区一座城池,即便是将内所有人尽数格杀,换
入新民,也未尝不可。
若是多年之前。倒是不会如此。
如今,我倒不是担心倾城阁的所有文献资料,我担心的便是安姑姑的安危,愿她一切安好便是。
春尽了,唯愿人常春。谁道别家无情,自是心中明目。
听完暗香的陈词,我便叫他们退下,等我消息。至少要等西烽从宫中回来,才能有所定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