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沁馨在别墅里来回晃悠了好久,苦思冥想应该把这幅画藏在哪里,哪个地方比较保险呢?前后一思考,才发觉这别墅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地方是保险的,放在这里,说不定就被宫凝雪拿出去扔进垃圾桶了,想破了脑袋,最终得出了一个在她认为是权宜之策的办法——直接带到旋旋家里去!
“叮咚……叮咚……”清脆悦耳的门铃声骤然响起,跳跃在稀薄的空气里,散落成一片一片隐性的翅膀,弥漫开一股幸福的味道,甜甜的,殷旋旋雀跃的开了门,眼里止不住的笑意:“这么早啊?我都还没准备好呢!”
冬天的冷风忽而吹过,一缕一缕的钻进凌沁馨的领口里,她不禁缩了缩脖子,架起一副官腔:“旋旋大人吩咐小的早点来,小的岂敢怠慢呢?”那模样,煞是可爱,不经任何杂碎的声音里透着一抹纯真,又糅合着想模仿浑厚却又模仿不像的俏皮感,听着让人想发笑。
殷旋旋侧了侧脑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招呼她进去。
“咦,那只凯蒂猫呢?”凌沁馨走进门望了望四周,不见凯蒂猫的影子。
凯蒂猫是殷旋旋和凌沁馨在街上散步时发现的,当时天空灰蒙蒙的,下着点小雨,那只猫就瑟缩在一个脏兮兮破旧不堪的小纸盒里,浑身发抖,身上的毛发也脏的很,怪可怜的,殷旋旋想也没想就抱起它回家了。后来,凌沁馨给它取名叫做凯蒂猫,意思是幸福华丽,殷旋旋也很乐意,开始了每天不仅要喂饱自己还要照顾这只小猫咪的生活。
殷旋旋把手指放在唇边:“在房间里睡觉呢!乖得很!”
“难不成你和它一起睡?”凌沁馨故作惊呼状,满是夸张。
殷旋旋耸耸肩,一脸的坦然:“当然,我还抱着它睡呢!这有什么的!我可是每天都用沐浴露把它洗得干干净净的,可香了!”
“是不是没办法抱着我睡,所以就找代替品呀?”凌沁馨眨了眨眸子,流光溢转。
“哈哈,被你发现了!不过今晚就不用它了,你来了嘛!”殷旋旋傻乎乎的笑了起来,准备热情的上前拥抱凌沁馨,忽而看到了她怀里的画,殷旋旋挑眉望向她,眸子里带着浓浓的戏弄:“沁馨啊,你说你这是干嘛呢,来吃顿饭而已嘛,何必带礼物呢?我怪不好意思的……”说着,就准备伸出手去拿。
凌沁馨一个小机灵侧过身子,把画护在身后,趋之若鹜:“去去去!谁说是送给你的礼物了!”
殷旋旋拿画不成,怪不满意的,带点吃味:“哟,不是给我的呀?难不成是准备送给你的小情郎?”
“什么小情郎啊!”凌沁馨听这话不乐意了,转身把画放在沙发脚边,径自往厨房里走去。
殷旋旋赶紧屁颠屁颠的随之扭进厨房,献殷情的说道:“诶,沁馨!别生气啊,来嘛,我来给你系围裙!”
厨房里顿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各种器具击响声,最后,殷旋旋被凌沁馨无可奈何的推出了厨房,留给她一句话——旋旋,厨房不适合你。
殷旋旋皱了皱鼻子,甩了甩齐耳乌黑的头发,果断转身昂扬走人。
其实凌沁馨想说的是:旋旋,你不适合厨房。换了主语,就带着不一样的意思,不一样的情感了。
一阵忙活后,终于了事了,殷旋旋全身虚弱无力的趴在饭桌边,整个脑袋搁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的,手里倒是拿着双筷子,东敲敲西敲敲,闻着厨房里不断传来的诱人的香味,哈喇流子都快流了一桌了。
当凌沁馨刚端着菜,走出厨房时,殷旋旋立刻坐起身子,挺直腰板,顿时来了精神,神采奕奕的,跟那打了鸡血似地:“沁馨啊,你可知我等你等的好苦啊,你再不来我就要被自己的口水淹死了……”
诶?这台词怎么听着怪耳熟的呀?凌沁馨轻轻一笑,陆续端上菜,然后也坐下来,看到殷旋旋一副几百年没吃过饭一样,整个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不禁笑起来:“哈哈,旋旋你是个小馋猫!”
殷旋旋嘴里还在不停的嚼着鸡肉,嘴巴两边油腻腻的,一边用筷子摆了摆,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不是,不是,我是大馋猫,你才是小馋猫!”
“为什么呢?”凌沁馨问道。
殷旋旋好不容易把鸡肉咽了下去,开始一副满月复经纶的模样,正儿八经的抬手甩了几下,洋洋自得说道:“因为有了我这个大馋猫,才**出你这个小馋猫啊!”
饭桌上,顿时充满了笑声,那是两个纯真少女发自内心的感觉,在昏暗的灯光下犹如精灵跳跃流连,世界上最悦耳的声音莫过于此。
晚饭后,殷旋旋自告奋勇争着要洗碗,被凌沁馨果断拦下,留给她的还是那句话:旋旋,厨房不适合你。
不适合就不适合!此处不留姐,自有留姐处!
然后殷旋旋穿着双睡鞋汀汀嘡嘡的走到客厅,随手拿起茶几上的薯片,娴熟的撕开,一埋进沙发里,盘起双腿,喀嚓喀嚓的开始做起了嘴部运动,眼睛倒也盯紧了电视里曲折离奇的情节和内容。
随着厨房里哗啦啦的水流声戛然而止,凌沁馨也刷完了碗,洗了双手,月兑下围巾,挂在墙壁上的吸盘上,然后走向客厅。
闻到了一股清新自然的薰衣草花香,殷旋旋就知道是沁馨来了,她放下薯片,往旁边挪了挪,留出位置,拍了拍空出来的地方,抬头对沁馨说道:“来,沁馨坐,辛苦你了哦!”
凌沁馨知味一笑,也便坐了下来。
两人紧紧贴在一起,这是一种自然而然的亲近,不可分割的亲密。
“沁馨,你知道我今天是怎么被聘用的吗!”殷旋旋忽而像是想到了什么,拉着凌沁馨的手晃啊晃的,激动万分,仿佛下午那热乎劲还没过一样。
殷旋旋一气呵成的讲述了今天的经历,凌沁馨听了以后奇怪得很:“这年头还有这种应聘方法?”
“怎么没有!”殷旋旋笃定得很。
“这公司也太不寻常了,这种方法不是很没底子吗?”凌沁馨还是觉得很奇怪。
殷旋旋嘟了嘟嘴:“不寻常好啊,不是有句话说不走寻常路嘛!我倒觉得这种方法值得大力推广呢!”
凌沁馨放弃争论:“哟哟,这还没成为那公司的人,就已经开始替那公司说话了啊?那以后进公司了,岂不是忘了我了?”
“这肯定不会的啦,我是谁啦?”殷旋旋拍拍**,义愤填膺。
凌沁馨翻了翻白眼:“你还能是谁啊,殷旋旋呗!”
“哇!沁馨你怎么那么聪明!”殷旋旋突然就开始没正经的抽风了,一脸崇拜的握住沁馨的手。
凌沁馨难以抗拒,配合起来,抬起手往下低了低:“低调,低调,我很聪明,这是事实,别太张扬。”
殷旋旋突然就像是被打了一剂药,清醒过来,狂笑着说道:“哈哈,沁馨你刚刚的样子好白痴哦!”
“彼此彼此了……”对于旋旋的突然退场,凌沁馨已经习惯了。
殷旋旋像是打了一场胜仗一般的耀武扬威,骄傲自得的甩着脑袋:“沁馨,你每次都输给我哦!”
“那是,那是,我斗不过您老人家啊,我经验不够丰富呐……”凌沁馨甘拜下风。
殷旋旋立刻细胞紧绷:“什么老人家啊!人家明明很年轻的好么!才20岁诶!”
殷旋旋最讨厌凌沁馨说自己老,虽说她才20岁,但和正值18岁花季的凌沁馨相比而已,她就的确是大了两岁了,天知道单单两岁的差距就会让她无名的感觉到自己已经是半个身子入土了,那种感觉也算是凭空,生于忧患的了。
“嗯嗯,是,是,你最年轻了!”凌沁馨知趣的赶紧打圆场。
然后一场疯狂而又白痴的闹剧就此结束了,显然,结束者是殷旋旋。
知道为什么每次都是殷旋旋胜利么?
答案很简单——
因为每次殷旋旋都会光怪陆离的把对方带入白痴的语言对话模式,然后开始周旋,最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清醒过来,把对方打败!
两人又很正常的靠在沙发上,殷旋旋突然问道:“沁馨,那个萧子墨对你好吗?”
凌沁馨微微垂下眼帘,提到他,心里总有一处会微微刺痛,她轻声说道:“还好。”
语气出奇的平淡,却让旋旋听出了端倪。
她身子藤的一下窜起来:“什么是还好啊?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还好明摆着就是不好!”她身体内埋藏许久的暴力小因子已经呼之欲出,蠢蠢欲动了。
凌沁馨突然拉住殷旋旋,埋进她的怀里,嚎啕大哭,眼泪鼻涕一并流出来,哭的就像一个迷路的孩子,这么无助,这么脆弱。
她在发泄这些天积攒下来的过多的难受,不舒服!不舒服!通通都通过眼泪放出来!
“旋旋,他认为这个孩子不是他的……”近乎嘶哑的声音,带着苦涩的眼泪,夹杂着支离破碎的情感。
殷旋旋抬起脚狠狠踢了茶几一脚,怒发冲冠:“什么?他真的这么认为?萧子墨这个禽/兽/!他还真以为他是钻石王老五啊!”
“不行!沁馨,这件事我们不能忍气吞声!明天我就去砸了他公司!”
凌沁馨紧紧拉着殷旋旋的衣袖,不肯松开:“旋旋,没那个必要,真的。”
“沁馨,感情是不能让的。”殷旋旋软下语气,心疼的拍拍她,那因哭泣过度而微微**的肩膀,在此刻是显得如此瘦弱。
凌沁馨吸吸鼻子:“旋旋,我知道感情是不能让的,可是你知道吗,以后我都得和萧子墨和宫凝雪住在同一屋檐下……”
这下殷旋旋可真的是要跳脚了:“什么?这算什么情况?这不是直接引小三进门吗?沁馨,你没必要比人家矮一截的!那地方,我们不住就是了!”
殷旋旋知道,如果沁馨住在那里,一定会被那个狐狸精/害惨的,肯定连地位都没有!她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旋旋,我答应萧子墨,住在别墅里直到把孩子生下来的。”凌沁馨胡乱的抹了一把脸,几缕顽皮的秀发因泪水而粘在眼角,怪不舒服的。
“你答应的?!沁馨,你怎么可以答应!”其实殷旋旋更想问一句:沁馨,你为什么要这样作践/自己!只是她说不出口而已。
凌沁馨紧紧闭上眼,然后又重新睁开来,直视殷旋旋,望向她的眼底,一双眼睛因刚刚哭过而显得更加澄澈,仿佛被一潭清幽的泉水所缓缓流过般,带走了所有的不快,而剩下的则是勇敢,不属于她这个年龄该有的勇敢。
“因为,我想让自己彻底死心——”那声音仿佛是从遥远的冰峰上傲然绽放的雪莲坠落深谷的声音,那么寂然,那么幽美,又那么凄美——
殷旋旋不再说些什么,只是轻轻拥住她,小心翼翼的呵护着,生怕一碰就会碰碎了她。
沁馨,你真的让我很心疼,你知道么?
“沁馨,不论未来有多么坎坷,请记得,旋旋会一直在你身边。”殷旋旋趴子俯在她耳边柔声说道。
这是殷旋旋所能给凌沁馨的力所能及的安全感了。
凌沁馨点点头,没有再哭,没有再说话,没有再闹,没有再想些什么,此时的她只想静静的休息下,最好是闭上眼睛就能看见蔚蓝的天空下,一大片一大片的薰衣草在波浪似的随风飘荡……
知道么,现在的她是如此的感谢有旋旋陪在自己身边!
爱情是灯,友情是影子,当灯灭了的时候,你会发现,你的周围都是影子,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