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警察 第一百二十章 驱魔人

作者 : 猫妈

没有像预期的那样搬到荣兆佳家,我还住在大厦的那间房子里,也没有像预期的辞职做个全职太太,我仍然在珊姐的公司上班。生活恢复到刚刚来港时的样子,每天除了上班下班以外便没有了任何活动,甚至连超级市场、菜市场都很懒得去。空间变大了,人却孤独了,虽然也会和珊姐聊天谈心,但绝口不提那个已经身处美国的人。

闲暇在家的时候,爱上了紧闭房门,一步不出。拉上窗帘,让房间里变得暗淡,即使外面的阳光再好,也不想让它跑进屋里。就那么静静的,一个人蜷缩在沙发里,沉默、沉默、再沉默,细数心里的忧伤。偶尔也会在深夜的时候登上天台,吹吹冷风,让我清醒。清醒我已经失去了一切,失去了全世界。

见不到我的身影,林振英时常会望着我家大门发呆。不知道我一个人会不会胡思乱想,也不知道我一个人在家里会做些什么。踌躇着按下了门铃,却没有人应答。又跑到天台上去了?林振英想着,也跟着上了天台。

看我孤单地坐在地上,下巴杵着膝盖,两眼无神地望着远处绚烂的灯火发呆,林振英的心牵扯得疼痛。他知道我还不能完全忘怀,也无法很快走出这段感情。可如果一直这样颓废,紧闭心门,会失去更多的机会,一个让别人爱我的机会。

要帮她尽快走出阴影,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人生没有了乐趣,对生活失去了信念,和活死人有什么区别?林振英轻轻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道符纸,折成了纸鹤,声音小得让我一点察觉都没有。两指一转点在手心上,纸鹤像有了生命一样展翅飞了起来,尾翼带着金光,如同夜空划落的星星一般。

正看着远处发愣,忽然一只纸鹤飞到我面前停住,翅膀还不断上下挥舞。我纳闷地看着它,伸出了双手,让它落在我掌心上,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林振英的把戏。刚想回头看向身后,他已经走到我身边坐了下来,也没问我可不可以。

“想用这种小把戏哄我开心吗?”回过头,我看着纸鹤问他。

“小把戏?你知道这个小把戏我学了多久吗?”林振英反问我,语气中带着不满,不满我的轻言。

“多久?你不是很聪明吗?学这个难吗?”我疑惑道,从认识他以来,从没见过什么事可以难住他。更能上天入地,神通广大,这个看似只是个戏法的法术,有那么难吗?

“足足学了三个月,才能自如地控制它。不信?不信你就学学看?到时候就知道难不难了。”看我将信将疑的表情,林振英对我说。与其天天一个人悲伤难过,倒不如给阿猫找点事做,生活充实了,也就不会胡思乱想了。可自己除了道术以外,什么都不会。

“你要教我?”我惊讶地问他,什么时候突发奇想要教我道术了?可是我从来没接触过,怎么学?“我很笨的,连你都要三个月,恐怕我得学半年。”

“不用半年,你能在九个月里学会就算天资聪慧了。”林振英说,可我听来听去怎么都是反话?好像是在嘲笑我。

“嘁——”我失望地瞥了他一眼,还以为他会对我评价很高,谁知道是在贬低我。

“怎么?还没学就泄气了?这种态度可学不好道术。”林振英严峻地就像个老师一样,批评一个不争气的学生。

“我可没想拜你为师。”我把头扭到另一边,嘟着嘴说。看他也没这么好心,好端端地教我学什么道术?我又不是那块材料。

“放心,我也没想收你为徒。拿着这个。”林振英不以为然地说道,手中拿着驱魔棍举到我面前。

“驱魔棍?干什么?”我纳闷地看看那根棍子,又看看林振英,接在手里。这是我第三次握着驱魔棍,第一次是因为好奇,第二次是为了救林振英,这次则是他主动递到我手里的。

“打开。”林振英对我说。不知道他想说什么,要做什么,我只是听话地将棍子向前一甩,便轻松地打开了它。接着,林振英又继续说道。“只有真正的驱魔人才能打开驱魔棍,这也是一种缘分。不管这缘分相遇的早晚,驱魔人始终要肩负起自己的责任。用这根驱魔棍去捍卫阴阳两间的正常秩序,保护阳间的太平祥和。”

“你是说——我是驱魔人?”原以这根棍子和桃木剑一样,是人就可以拿起来耍两下。可当听到林振英所讲的话,我立刻震惊得看着他,不可思议。

“没错。虽然不知道上天为什么要选一个既笨拙又体弱的女人来做驱魔人?可既然你能打开驱魔棍,就说明你一定是。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就要担起你的职责,不能再这么浑浑噩噩地活了。”林振英轻捏的对我说,好像我是个一无是处的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虽然违反了和荣兆佳的约定,不会教我道术。可如果我有能力抵挡道行尚浅的小鬼小怪,林振英也算轻松多了。

“谁说我笨?谁说我身体不好?我上学的时候每科都拿A,长跑也很厉害。什么都不知道就乱说,真肤浅。”我不服气地对林振英说,更甩了他一记白眼,却忘了刚刚才自己说自己笨。

“真有那么厉害?那就试试看。”林振英假装惊奇,看来激将法对我还是很有效的。

“试就试,谁怕谁?”我倔强地回答,不服输的劲头又被他激起来了,不服气他这么小瞧我。

“好,从明天开始,每天早上五点钟我在门口等你。”林振英轻松地说道,对他来说,已经习惯了这个时间起床。

“啊?五点?这么早?干什么?”我惊道,凌晨五点是睡眠的重要时期,就算一夜不睡,只要这个时间补充睡眠,也会精神一天。

“去跑步啊?你不是说你长跑很厉害的吗?再说学道术的最基本条件就是要有强健的体魄,你现在这样,肯定不行。”林振英摇着头对我说,好像并不看好我。

“啊——?”真后悔,干吗吹那样的牛?现在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好了,早点睡吧,明天如果起不来的话,我会去砸门的。”说着,林振英站起来,转身朝楼梯间走去,脸上带着欣慰的笑。

不知道林振英哪根筋不对了?我好好的一个人在天台上发呆,却跑来对我说我是驱魔人,还莫名其妙的要教我学习道术,更要求我每天五点钟就要走出家门,和他一起去跑步。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疯了,居然会中了他的圈套,答应了他。可我心里全都明白,他是在帮我,帮我走出低谷。不愿看到我总是郁郁寡欢,没精打采。可我现在好像很难把他从心底释放出来,更不敢这么快谈及一段新的感情。像现在这样,做个普普通通的朋友已经很好了。又何必再给自己编织一张大网,困住自己,被网束缚。

凌晨,我还睡得正香,闹钟已经迫不及待地吵吵闹闹了。不耐烦地翻过身,关掉吵闹的铃音,还想继续再睡时,却想起林振英的话。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揉了揉还没睁开的眼睛。真的好痛苦,睡得正沉的时候被闹钟拎起,头昏脑胀。可如果不出去,林振英说不定真的会来砸门?胡乱的洗漱一下,换上运动衣走出家门。

“迟到了整整两分钟。”林振英穿着一身天蓝色的运动衣,正靠在墙上盯着自己的手表,见我刚一出门,便严厉地训斥道。

“两分钟而已,用得着这样吗?”我纳闷地问他,真把自己当成师傅了,连两分钟都要斤斤计较。

“两分钟可以决定很多事。生与死、胜与负,这些转机往往都在你不当回事的两分钟里发生。快走吧,现在已经三分钟了。”被林振英的大道理教训一顿后,他转身就走。我只得跟在他身后,不服气地冲他吐吐舌头。

从大厦出来,林振英带着我跑上了西九龙公路,又一直跑到了海边。因为是慢跑,一开始还觉得没什么。可当跑得离大厦越来越远以后,我渐渐有些体力不支了。头上渗出了汗水,呼吸开始乱了章法,上气不接下气。腿也越来越沉,又酸又痛,迈出的步子逐渐变小。直到落在林振英身后远远的,我才终于忍不住停了下来,趴在公路的围栏上小歇一下。而且更重的是,我想知道,跑出了这么远,一会要怎么回家?

“不许停下,继续跑。”跑着跑着,身边便没了声音,林振英回头后才发现我已经停住了脚步。于是又跑回到我身边,脚下一直做着小跑的动作,对我说道。

“不——不行了,就歇一下。”大气未平,就连说话都很费力。可我却纳闷,林振英是如何做到的?跑这么久,居然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

“突然停下会脑缺氧的,所以就算慢慢的也要继续跑。”说着,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什么是脑缺氧,林振英便抓起我继续向前跑。

现在我突然恨死林振英了,他简直就是个怪物。做什么都似乎超越了常人,大道理又一堆一堆的,经常把我说得没有反驳的机会。最要命的就是我现在真的跑不动了,他却不嫌累地拖着我一直跑,真恨不得一脚把他踹下海,以解我心头之恨。

“呼吸很重要,一定要调整好,否则跑几步就会喘不上气了,就像你现在这样。”林振英轻松的说道,好像一定也不累似的。可我却只剩下张嘴的力气,没了说话的声音。

慢跑到海滩上,他才开始放缓了脚步,直到由小跑变成了走。我双手叉腰地跟在他身后,弯着身子喘着大气,早上的气温虽然有些冷,可我已经跑出了一身汗。海滩上松软的沙子好像也故意和我作对,每走一步都会把脚陷进去,然后要抬高腿才能拔出来。刚才的长跑已经让我两腿酸软,现在还要走在沙滩上,更是履步维艰。见林振英正在慢走,我想现在应该是休息的时候了吧?于是一坐在沙堆上,说什么也不走了。

“就这样还吹嘘自己长跑很厉害?”林振英轻蔑地看着我,对我说。

“人家只是很久没这样跑了而已,干吗说话阴阳怪气的?”我瞥了一眼林振英,没好气地回答。从没发现他也会有如此恶毒的一面,竟然不懂得怜香惜玉。

“好吧,那就慢慢习惯吧,起来。”不由分说,林振英又把我拽了起来,好像很喜欢折磨人一样。

“又干什么?才休息了一下。”虽然极不情愿,却又无法挣月兑他大力的手掌,像小鸟一样被他拎着站起来。

“想要自如的控制驱魔棍,发挥它最大的威力,就要娴熟的掌握基本功。驱魔棍是有灵性的法器,凭你那样瞎打可不行。”林振英回答,神情何其严肃,让我有点望而生畏。

冷清的海滩上,除了偶尔晨运的人经过,十分的安静,安静的只听得到海浪的声音。晨曦的红霞洒向海面,映红了脚下的沙子,让我又一次看到了日出。可这样的美景,却被林振英抹煞了。伴着日出,吹着海风,林振英仔细的教起了我使用棍法的基本功。可这些看似简单的动作,自己做起来却十分笨拙,一点也不容易。而且又要娴熟的掌握这些招式,所以非常枯燥,一个姿势就会练习很久,让我第一次体会了什么教乏味。

在林振英不满的训斥声中,在我一次又一次跌倒又爬起来的过程下,我们的第一堂课终于结束了。原来看着有趣的道术,学起来却这么难。不知道林振英是如何坚持下来的?但此刻我开始有点佩服他,佩服他的毅力,这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

“我们怎么回去?”走回到公路上,我纳闷地问他,好像没有要拦住计程车的意思。

“当然是跑回去了,这样才有时间洗澡换衣服上班。”林振英比我更纳闷,纳闷我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话音一落,便又迈开大步向大厦的方向跑去。

“啊——?”听他说要跑回去,我眼前立刻出现了金花。早知道这样,我就会装些零钱在口袋了,不管他怎么样,我是可以坐计程车回去。可现在只能无助的看着他的背影,跟着他一起跑。再回到大厦的时候,我的两条腿已经不停地发抖了。

可林振英对我的折磨还不止于此。除了霸占我宝贵的睡眠时间跟着他一起跑步练功外,还找出了一摞摞的经书。不仅要从头到尾的熟读,更要理解其中的意思。他的理由讲的很好听,说学习道术首先要心静,屏除杂念,还要有坚定的意志力。这些书正好可以帮到我,能让我平心静气,让我思想变得纯净。

所以在此之后的这段日子里,我每天都要早早地起床,跟着他晨练、学习棍法的基本功。之后又要上班,经常会累得我伏在办公桌上打盹,就连珊姐也奇怪,晚上不睡觉我跑哪去了?最惨的是下班回家后,还要去熟读那些经书。不过和跑步练功相比,看书好像容易很多,我也能很快的参悟其中的意思。就像林振英说的那样,让我心态平和了不少。

“喂,喂,Cat——”我又趴在桌上睡着了,珊姐纳闷地走到我身边,一连几天都是这样,不明白我怎么会那么累?于是推了推我,可见我没有醒,于是伏在我耳边大声嚷道。

“啊——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被珊姐一吓,我连锁反应的想到又是林振英在督促我读经书。惊叫一声醒来,迷迷糊糊地背起了现在正在看的一篇经文。

“大什么道啊?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别人早都下班回家了,你还在这做梦。不知道你这几天搞什么鬼?”珊姐生气的戳了戳我的头,牢骚满月复。

“珊姐?嗯——”一下被她弄清醒,才发现原来是珊姐,不是林振英,于是委屈地哼哼唧唧,又趴在了桌上。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职员都走光了,也不知道我睡了多久。想

到人家都在忙碌的工作,我却在这睡大觉,真是丢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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