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薛明远是心满意足入睡的。第二天醒来,躺在床上睁眼看见若水的时候,也是眉眼带笑,心情特别好的打招呼:“娘子,早上好。”
若水一看薛明远愉悦的表情,也不禁嘴角微微翘起,“夫君心情这么好,看来昨天晚上聊得很开心喽?”
薛明远高兴地点点头,突然又想起昨天发现的惊天大秘密,要不要跟若水说,薛明远只犹豫了一秒就低声开口道:“昨天我过去的时候,发现……不对,怎么,你原先不是说京里有人诬陷元帅么……也不是诬陷,就是昨天我发现那是真的。”
若水看薛明远语无伦次的样子,配合的低声问道:“你还是没说明白到底是什么事情,什么是真的?”
薛明远把声音压得更低,用几乎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元帅确实有龙阳之好!”
若水也是一愣,看着薛明远,把头摇得像波浪鼓一样,连声道:“不可能不可能,瑞阳哥哥就是性子不拘了一些,不会做这么出格的事情的。”
薛明远连忙道:“这种话我怎么敢瞎说,我怎么会没有证据就污蔑元帅呢。你也不用这么惊讶,我昨天听元帅的话意思是国公爷和老夫人其实已经知道了。”
若水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若水就是那种很传统的女子,觉得一个人的一声就应该成家立业、传宗接代。这一早上过的就有点迷迷糊糊地。等到瑞阳上午带着亲卫过来的时候,若水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的目光,时不时就向七杀看去。
瑞阳喝着茶,拿着扇子在若水眼前晃了晃,笑道:“看来薛兄弟都跟你说了,不错,夫妻间就应该这样,有八卦也应该一起分享。”
若水看了看瑞阳,终是不死心,再一起求证道:“他说的是真的么?”
瑞阳点了点头,笑道:“也一直没给你介绍,这就是哥哥给你找的嫂子,叫人。”
七杀听了这话慌忙的说道:“夫人不要听元帅的话,末将跟元帅就是上下级的关系。”
瑞阳无奈的摇了摇头,若水认真地问道:“哥哥曾经说过的一生一世一双人难道是骗人的不成?”
瑞阳装作惊讶的说道:“怎么可能骗人,那是我的梦想啊,我这不就是实现了么?”
若水瞪大了眼睛:“可是七杀是男的,你也是男的,你们在一起没有孩子,会被很多人指指点点,甚至很多人会说你们不正常……你们在一起会幸福么?”
瑞阳看着若水微笑道:“我这次来是很多人跟我说曾经坐在云端的高贵女子嫁了一个浑身充满铜臭味的商人,她不会得到幸福,我也曾担心。可是我这次来看到的是她露出了在京里从来没有过的发自内心的笑容。别人眼中的幸福未必就是你的。”
若水一时语塞,在那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瑞阳也知道自己不能强迫别人认同接受自己是个同性恋的事实,笑了笑说道:“我那边还有点事情,先回去了,今天外面风大,你也别总在外面坐着。”说着带着七杀就离开了。
瑞阳离开后,若水自己坐在院子做了很长时间,想着瑞阳的话,想着薛明远曾经的话。看着瑞阳坦荡荡的样子,自己是不是真的应该放下所有的包袱活的真实一些,不要活在别人的眼中。若水坐在院子里,一直做到了夕阳西下,天空重新换了衣赏,就如若水的心境一样。
当晚若水让厨房的人做了拿手菜,特意在院子里了摆了一桌。让薛明远作陪,做东请瑞阳带着七杀过来,四个人吃一顿饭。薛明远自然是非常乐意的,瑞阳也是带着七杀如约而至。
七杀原本执意不坐在桌上的,被若水一句:“咱们这就是两家亲戚之间吃个饭,随意一点就好。”
两家,两家……这就是说自己和瑞阳被看做是一家了么,七杀有些不好意思的坐了下来。菜过三巡酒过五味,若水从怀里掏出一对玉佩,笑着说道:“我第一次见嫂子的面,虽然我结婚瑞阳哥哥没有给我什么礼物,但是我给嫂子的礼物却是不能断的。就是普通的玉,但是胜在雕刻的师傅手艺精湛,这对玉佩环环相扣,紧紧贴合在一起。祝嫂子和瑞阳哥哥白头偕老。”
一席话说的七杀脸红的像熟透的柿子一样,看看若水手中的玉佩想接又不敢接,转头向瑞阳求助。瑞阳知道这是若水接受了七杀,心下自然高兴,伸手把若水手中的玉佩抢了过来塞到七杀的手中,跟七杀说道:“赶紧拿着,咱也不白拿,你没听她话中的意思是说让咱们补她成亲的贺礼么。唉,赔了赔了,我那可都是好东西”
说着瑞阳抬头看向薛明远说道:“你把我妹妹教坏了,她以前虽然笨得要死,买东西都不知道给钱,拿起就跑,但是多可爱啊。哪像现在啊,还我仙女似的妹妹!”
薛明远也随着气氛开着玩笑道:“晚了,我已经把神仙妹妹的仙衣藏起来了,她只能留在我身边了。”
当晚桌上可谓是其乐融融,瑞阳说了一些他跟七杀的事情。两人早就在一起了,现在已经连国公夫人都把七当做自家人看了。薛明远和若水也发现这个七杀真的不是一般人,据说七杀武功绝顶,保护瑞阳征战沙场,几乎从未受重伤,可是七杀自己却替瑞阳挨过致命的一箭。
最后几人喝到兴头上,瑞阳又说起了自己在沙场上的事,随即吟了一首诗,诗中“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的诗句激起了若水的诗性,随即当场也赋诗一首。若水和瑞阳你几句我几句的作诗,薛明远此时就只能在旁边看着了。
薛明远喝了点酒,一手端着酒杯一双手撑着下巴,迷蒙的双眼看着若水和瑞阳在那边嬉笑着作诗,背景是疏朗的夜空,眼前的一幕真真是才子佳人、郎才女貌。
薛明远觉得有点不舒服了,不是嫉妒,而是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他看着眼前的情景又想起来去年在台州郊外时,自己听到的那句诛心的话:薛夫人如此才貌双全的女子却嫁给一个满身铜臭之人,真是天公不作美!自己当时没多想,不是懒得想,而是知道那是事实,他不愿去细想。薛明远看着眼前的景象,接连喝了几杯酒,自己把自己灌醉了。
第二天清早,薛明远起得晚,因为宿醉而头痛欲裂,却听到了张瑞阳要提早离开的消息。若水正在正厅跟张瑞阳告别。瑞阳笑解释道:“皇上命令太子去直隶迎接大军,我们这些主将也不能让太子先到在那等着我们。所以就提前两天启程,提前大军先到直隶迎接太子。”
张瑞阳这样说了,若水和薛明远也不好再挽留,也没什么东西好收拾的。若水只是有些依依不舍的说道:“回京之后要是能见到我父母,就说我在这边很好。”
瑞阳笑道:“忘不了,我会告诉伯父伯母你胖了的!”
七杀依旧淡淡的笑着站在瑞阳的身后,瑞阳翻身上马,在若水和薛明远的目送中离开了薛家。
薛明远带着大军的离开意味着台州的官场上众人的解放,崩了几天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这次安排的也比较好,说得上是圆满完成任务。周大人就等着秋天进京升官了。
瑞阳走后,薛明远才抽出空来处理沈暮烟,处理的办法很简单,就是冷处理。不用你伺候,不用你请安,直接就是不用你出现在我的面前。沈暮烟自己觉得莫名奇妙,自己做错了什么,凭什么这么对我呀。拼命冲到薛明远跟前是又哭又闹。
沈暮烟跪在薛明远的脚边,不依不饶的说道:“我做错了什么,让爷这么厌恶我。就是让我死也死个明白才行。”薛明远非常冷静的说道:“没什么,只是年纪大了,想清清静静的过日子而已。你也好好休养一下,全力照看好汀儿就是你最大的功劳了。”
沈暮烟哭喊道:“二女乃女乃没来之前,我一人照看这三个孩子也不觉得辛苦。现在女乃女乃来了,我更是能用心伺候爷了,爷也该让二女乃女乃不要那么辛苦才是啊。”
薛明远一听这话皱眉道:“是啊,我就是想让若水多休息休息,不用对账本对到后半夜,你既然有这个心就好好做你应该做的事!”
不管沈暮烟如何可怜的哀求,甚至还有心企图用曾经最好用的招数,打败袁氏的秘诀女性特有的柔弱温情,薛明远都不为之所动。甚至最后还有生气的趋势,因为沈暮烟的表现,让他又想起沈暮烟那个故意低头献媚的瞬间,却是对着别的男人。
沈暮烟最后无功而返,伏在床上嚎啕大哭。这事情总要有一个发泄的出口,很不幸,若水就成了沈暮烟怨恨的对象。姚氏没来之前一切都是好好的,她一来就全部都不对了,什么都不对。薛汀却生生地看着沈暮烟在那哭,伸手轻轻推了推沈暮烟,低声劝道:“姨娘,别哭了,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