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野女长官 第三十六章 斩不断理还乱【手打VIP-】

作者 : 冰冷女人

时隔将近四年,如一终于要见到那一家人。

军区大院门口,她的车刚停下,一个警卫员走过来,冲她行了个军礼,示意她下车,指着未经允许不得入内的牌子让她看。

如一开门下了车,倚着车门,笑望着一身橄榄绿军装,长相憨实,却故作严谨的小伙子,轻道:“你新来的?”

小伙子看到面前的女子,穿着简单,但气质却清贵,笑容还如此温和,紧绷的国字脸顿时放松,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是啊,刚上岗半月。”话罢又向她行了个军礼,“请您出示证件!”还是要公事公办的。

小伙子很尽责,如一也不为难他。转身,身体倾进车里,从前车挡风玻璃取了身份证,递给小伙子。

这时,小伙子身后走过来令一个警卫员,看到如一,也抬手冲她行李,笑道:“是季小姐回来了,您可是走了有些时日了!”显然是认识她的。

“嗯!”如一笑着轻应了一声。

他转头对憨厚小伙说,“小刘,赶紧放行!”

“警卫长,不登记了吗?”小伙子面露不解问道。

被问的警卫长眉一拧,微嗔道:“登什么记,季小姐可就住在院儿里,季参谋长的千金。”

上车开进大院儿,车子缓行在林荫道上,不时有三两个军装出现在视线里。很快,可以望见季家居住的小院儿了。她将车停在离小院百米远远的地方。

熄灭引擎后,如一点了根烟,靠在车座上,静静的抽着。弥漫在眼前的烟雾,缭绕成不规则形态,挥发散尽。季家人的面庞,一张张在她脑海里划过,如此清晰,亲切。

如一无数次想过,再次见到他们,自己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马上,她就要见到他们。那个恨不得将她宠得上天入地的爷爷;那个总是严肃着脸,可在她面前,唠叨的仿佛保姆的硬朗父亲;那个总是有着淡淡哀怨,看着她,怨她不亲近她,不再和她撒娇的母亲;那几个有严重“恋妹癖”的兄长。

想着亲人们的脸,她的唇角不禁越弯越深。如一发现,“我尽是如此想念他们。”心里止不住激荡起的一圈圈涟漪,是温暖,是惦念……那股暖流从心脏经过脉络,霎时席卷全身。

掐掉烟,如一开门下了车,大步往小院儿走,想立马见到他们。与他们来讲,她只是离家数月。出外游玩。可与她来讲,已经好久好久了。

她特意选了今天,因为是礼拜。

月白的栅栏,上面缠绕着碧绿的藤蔓。踏进小院里,满目盛开的栀子花,花瓣娇女敕,星星点点。扑鼻而来的花香浓郁,润甜了心肺。

站在大门外的警卫员小刘看到如一,刚想开口打招呼,被如一摇头制止了。

大厅的门是敞开的,墨绿军装的老人正坐在沙发上,专注的看着报纸,所以老人没有发现,此时正站在院里望着他的孙女。

如一迈步走近,进了门口便停下脚步——“爷爷!”轻声地唤老人。

哗啦一声,老人放下了报纸,看到门口的如一,顿时满眼惊喜,下一刻人也站了起来,“我的宝贝儿回来了,可想坏我老头头子了!”边说边走过来,拉住如一的手,“你这孩子真是,回来也不说提前打个电话。”宠溺的语气里有点小嗔怪。

如一笑,“这不是想给爷爷个惊喜么!”紧挨着老爷子坐下,“爷爷,怎么就您一个人—爸妈呢?”

“你妈和院里的几个家属去逛街了,你爸一早就出去了,最近军里忙。”话音儿刚落,老爷子就冲门外的小刘开吼,“小刘,赶紧去给季强挂个电话,让他赶紧回来。”

“是,首长!”

如一提起茶几旁的水暖瓶,将茶壶蓄满,“爷爷,几个哥哥呢?”不动声色地注视着老爷子的表情。

却,并没什么不妥。

“应该快回来了。”老爷子眯眼抬腕瞄了眼手表,“刚九点,在路上了。”话到此处顿了,“只是,你志尧哥恐怕要有些日子不能见了,出差去了。”

“去哪儿了?”

“跟着特派团,出国观摩外军军事演习了。”

“哦!”如一轻应一声。

听老爷子这般说,如一心里就有底了。想来,季志尧的失踪肯定是另有隐情的……

“爷爷,我从国外买了好些个东西,一会儿就送过来。当然,给爷爷的那份儿是最丰厚的。”其实她早就让沈朝亮办妥了,只是一直搁着,季家一大家子,人人有份。

老爷子满眼欣慰,“宝贝最惦记老头子我了。”拍拍如一的膝头道。

这时,“年儿,你回来了!”磁性略带沙哑的男声从门外传来。

如一抬眼,一身军装的季志风站在门——“是啊!”

季志风信步进门,“怎样,国外玩儿的可好?”走到沙发上径自坐下,笑看着她问。

“嗯,挺好的。”看到季志风肩头的肩章,笑道:“已经是上尉了!”

季志风笑,“年年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接着就是季老爷子爽朗的大笑。

——茶馆里——

一个穿旗袍,盘着发髻插着桃木簪的女子,正弹奏的古筝。她指尖儿下流淌出的乐声,不是缠绵,没有哀怨。是一种静然清甜的悠扬婉转。

女子在弹奏时,面容显得迷惘,并且淡薄。

男人端起茶,浅啜慢饮,表情有些漫不经心。视线却若有若无的,透过珠帘,注视着不远处那个弹奏古筝的女子。

“怎么,对她感兴趣?”一个戏谑的声音询问。

“没,只是想到一个人。”男人慵懒的拍了拍军装上的褶皱,灯光映明了他的脸。短发薄唇,一双黑眸里满是清淡,俊美的脸庞犹如雕刻一般,眉眼间都是漫不经心。

“今儿就到这儿,哥几个散了吧!”他没有心情再参与接下来的续摊。

于陆扬眉,望着他,“这早,东子—你今儿是哪儿不对了?”

“是撒,不是说好等志风到了,一起去‘月色’的?”朝阳也是一脸不解的望着他。

一个眉眼清隽的军装,浅笑着搁下手里的茶盏,“这是被戳着软肋了。”清清淡淡的语气,“你们没发觉?这几年——尤其今年,东子多会儿在外头胡来了?”

话音儿一落,其他几个具是满眼的贼光,同时望向当事人。

霍东成听得心里无端升起焦躁,点了根烟嘬一口,“只是玩儿腻了。”不咸不淡的来了句。

一众人横眉撇嘴,明显不信他的邪。

“那是个多清冷的主儿。”清隽军装笑,接着道,“我就不明了,你身边哪个不是风情万种,柔情妖娆的,就对这位上心了,不是自找折磨么。”

霍东成蹙眉,淡淡睨了他一眼,“南子。”声音不大,却蕴含着让人不能反抗的气势。他听不得人说那人一句不是。

许南啧笑,眼里戏谑更甚,“瞧,这就护上了。”

“南子,你这到底说的是谁撒?”于陆笑得兴味儿。

“志风的嫡亲堂妹。”

“呵—那不是蛮好,家世也配得上东子。”朝阳笑着说,“东子又和志风是发小儿,这之后就变亲戚了。”

霍东成听着几人你一句我一句,是越听心里越烦,“你们有完没完?”语气里明显地气急败坏。

“……”众人默,表情各异。

静默维持了没多久——“哥儿几个这是怎么了?”话题人物之一的季志风走过来,也不坐下,就站在桌边儿,扫了几人一眼,视线最终落在面色明显有些阴沉的男人脸上,“东子,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你怎么这么晚?”霍东成捻出根烟点上,用下巴指指空着的位置,“坐撒。”话罢,看了那几人一眼,“哥儿几个,刚才算哥们对不住了。”这是道歉了。

都是关系很铁的朋友,几人哪会生气,刚才是被“惊”着了好不好,他们可是头一回,见他霍小少如此“失风度”的时候。几人皆是摇头轻笑,气氛瞬间缓和了下来。

季志风才不管这些有的没的,坐下后给自己倒了杯茶,吹了吹水面的茶叶,连灌了好几口才搁下茶杯,“东子,年儿今儿早上回来了。我都不知道,这丫头,这几年在国外可是发了大财了。”季志风说话时眉毛眼睛都是飞扬的,“我们两家,一个都没有落下。”从军装荷包里掏出车钥匙,在众人眼前晃了晃,“诺,这是给我这个堂哥的。”十足炫耀的范儿。

“靠,凯迪拉克!”朝阳顿时兴奋了,一把夺过季志风手里的钥匙,把玩儿着,“志风,一会儿给哥们开开,过过瘾。”

季志风笑,“行!”

“志风,你这堂妹可不是一般有钱啊!”

“可不是,一送就是进口车。”

“嗷——”于陆哀嚎,“小爷儿羡慕啊,咱咋就没这样儿的亲戚。”

“她这次回来还走么?”霍东成故作清淡的问。

“估计一时半会儿不走吧,我没问。”话罢,季志风笑睨着他,“东子,哥们儿在精神上支持你!”我们家堂妹,可是个名符其实的金勃勃呐!

霍东成笑,“那我只能努力了。”

B市的三伏天,能把人烤成干儿。正午的太阳挂在头顶,几朵浮云蔫蔫地飘在天上,喧闹的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霍东成猛的踩下刹车,坐在车里,看着前面蓦地横穿马路的行人,不禁蹙起了眉头。这是一条中街,路口的信号灯不知什么时候寿终正寝了。现在又是下班的点儿,车多人多,没了信号灯的约束,车流在焦热的马路上纵横交错,行人们也看到有点空隙就往路对面跑。

等行人过去,他才重新上路。

到了“香格里拉”饭店门口停了车,还没下车,不经意抬头的那一瞬间,霍东成僵住了动作。他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她此时好似刚从车上下来,正站在切诺基旁边。接着,车内下来两个年轻男子,都是一脸笑意。

三人并排着往“香格里拉”走,行间,其中的一个穿着浅粉色衬衫的男子还笑着,不时跟她说着什么,态度非常亲密。

咳——这让霍东成看得心里那个难受。

赶忙锁了车,霍东成大跨步往饭店里走。人一进了大堂,饭店经理便迎了上来,“霍少,您来了!”一脸讨好的谄笑。

他连哼一声都懒得,直接开口,“刚进来的三人坐哪儿了?”

“二楼雅六”经理回道,“是您认识的人?”

霍东成不管那多,抬步就往电梯口走。下了电梯,走廊里人影憧憧。到了雅六门口,他尽是有一丝紧张的,这样的情绪,令霍东成自己都有点瞧不上。

抬手敲门后,他直接拧开门把走了进去。

“刚才在车里看见就觉得像,还真是你。”他微笑道,“真是巧啊!”

如一抬眼,倒有些意外见到他,“是啊,真巧,你一个人?”

“嗯。”霍东成满面笑容的撒谎,“不邀请我一起坐?”他怎么会是一个人,包厢里正一群等着呢。只是,在见到她那刻,他是一个人。

“不介意的话。”

霍东成坦然入座,坐到了其中一个男子旁边,“这两位是?”

“沈朝亮!”

“李玄!”

不用如一介绍,两人自报了姓名,态度有礼却显疏淡。

霍东成笑笑,“一直想约你出来,可又怕你一口拒绝。”话说的很坦诚。一直望着她的眼睛。她如此近距离的坐在自己面前,且唇角一直有微笑的弧度。身上笼着一层薄薄的月光,竟有着几分不真实的感觉。

隔了那么久,他甚至还能感觉到自己的唇吻上她时的温度,还清晰的记得她唇里的味道……

“我这段儿倒是真的有些忙。”如一点了根烟,靠上椅背轻啜一口,懒淡一笑道。

倒了茶水去而复返的服务员过来点菜,尽是喧宾夺主的将菜单递给了霍东成。女孩儿笑容灿烂地站在桌边儿,带着一丝羞涩,一双杏核眼盯住霍东成,“霍少,请点菜。”

沈朝亮和李玄对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霍东成心中一梗,不悦的蹙眉道:“你们经理没教你,女士优先么?”

女孩灿烂的笑容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不知所措的惊惶,“对不起,对不起!”冲霍东成连连躬身道歉。

看的如一有些失笑,“别为难人女孩子——看样子你对这儿很熟,那今儿你就做东吧。”

霍东成这才收起不悦的表情,也不翻菜谱,“年儿,能吃辣么?”

如一点头。

霍东成将菜单递回给女孩,“让你们经理安排,捡好的上。”

此时,包房里的一群。

饭店经理正站在桌边,对一群汇报,“小少已经到了,可是直奔二楼雅六去了。”

“那雅六里什么人?”

“两男一女,都挺年轻,看穿着气质,应该家世不赖。”

“好了,你出去吧!”许南冲经理挥挥手。

等包房门再次关上——顿时炸鸟窝——

“这女的一定是季流年!”于陆肯定道。

“那还用说,能让东子扔下咱们一帮的去就的,可不只能是她。”

“咱倒要去见见这个季家流年,看看到底是何妙人儿。”说话间朝阳已经站了起来,抬步就往外走。

一群人哄笑——

“我说朝阳,你还是别去了。”许南赶紧出声阻止。

朝阳转身,“为什么?”

“省的把东子惹毛了,那可是他的心尖尖儿。”

“我不是好奇的紧?”某人嘟囔一句,顿时蔫儿了,走回来坐回自己的位置,“南子,你什么时候见过她的?”小爷他真是蛮想见见撒。

许南没接话,只是垂目抽着烟,须臾后——一抬眼——“靠,你们都盯着我做什么?”

城市的夜晚,总是迷离而多姿绚烂的。

中山路的白天是朴实的,圆润光滑的鹅卵石铺就成道,纯木结构的茶室、酒吧,掩映在道边树荫之间,流露出斯文的雅韵。

晚上的中山路,随着日夜的交替,转换成了最喧嚣的地方。茶室昏黄的光,洒吧炫彩的灯……

进了酒吧,迷离和混在一起的音乐,男人女人的眼,暧昧的姿态,酒的香气,烟草的味道……

这样的地儿,有说不尽的靡丽。

如一上了二楼,走廊里没走多远,前面的一间包厢门哗的一声开了,冲出来一个男人。他好似喝多了,走路时身体摇晃着,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她并未顿步,直行越过他,还没走两步,后腰的衬衫被拽住了。

她回过头,“诶,你是新来的?”随着话音,浓郁的酒精味儿向如一扑过来。

“放手。”

“不放。”男人语气很认真,没有半丝轻浮,“他们取笑我说,不敢找女孩——哼,我就找给他们看。”最后一句,说的有些孩子气。

面前的男人,面容清秀,皮肤白皙,年纪很轻,二十出头的样子。穿着一件浅草绿的衬衫,亚麻色的西裤,眼神迷蒙的看着她。

如一不由失笑,还是个清纯的好孩子——“可是你找错人了。”

男人放开了拽着如一衬衫的手,她刚要转身离去,这次换右手腕被拽住。且,不由分说拉上就走,还——“别怕,我不会对你怎样的,就是装个样子给那些混账看的。”拉住她就往他出来的包厢走。

“怕?”这下如一真笑了,举得这孩子蛮好玩儿。要想挣月兑,只需一转手腕而已。

下一刻,进了包厢——

“哟,小童越,这么快就领来了?不是走廊里随便拉的吧!”一个嬉笑邪痞的声音响起。

拉着如一的男人连一丝犹豫也无,“当然!”这俩字还相当豪气。

一座的人都笑了。

下一刻,一道兴味儿的目光打在如一身上,她看过去,就看到坐在沙发角的男人,一手支着沙发座,一手拿着玻璃杯不急不慢地晃着冰块。灯光暗得看不到脸,只能看到俊挺的轮廓。

她收回目光,投向拽着自己手腕的男人,“还不放开?”

“哦”这次倒是听话,立马放开,就呆呆的杵那站着。

“样子装了,我可以走了么?”

“哦!”童越老实点头。

“这其实是个憨实的孩子。”如一心道,转身刚要出包房——

“月醉啥时候来了这样一位小妹妹,长得挺不错呀,来,坐下,陪哥哥喝一杯,一会,哥哥给你小费。”

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哄笑声。

顿住脚步,如一转回身,“谁说的?”声音很冷。

下一刻,哄笑声像嗯了暂停键,瞬间止住,接着所有的目光同时聚焦在一个男人身上。

如一走过去,隔着酒台,微笑着,居高临下睨视着他,“小费?我怕你付不起。”声音淡淡懒懒的。

这时——“季流年!”语气里都是惊诧和不可思议。

顿时,包厢里的气氛变了。

知道季流年的人都在想:她可是那日中午饭局上,众人讨论的话题人物啊,如今就在眼前——

不知道人都好奇的看着浅笑而立的她——

如一转头望过去,是刚才那个戏谑声音的主人。他已经站了起来,射灯正好打在他脸上。如一只是觉得,这张脸自己根本没见过。

“我是许南!”他报出了自己的名字,“几个月前在‘Derns’我们有过一面之缘。”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如一跟前。

如一故意迟疑了几秒,好似真得在回想他是谁——随之笑着道:“好久不见!”

“没想到第二次见面,是这样的情况。”男人一脸歉意,“失礼了,请见谅!”话说的很客气。

如一不介意笑笑,“没什么,你们玩儿,朋友正等着呢。”话罢出了包房。

进了走廊尽头的包厢,“你迟到了。”清雅淡懒的男声。

“遇上个人绊住了。”如一走到男人对面的沙发坐下。刚坐下,一杯酒递了过来,她接过,浅抿一口,“我说过,不陪你玩无聊的游戏。”声音清淡却凝着明显的冷意。

“池默受伤了。”这是男人说的第二句话。

如一笑的清淡,“关我何事?”

男人轻笑,起身转过茶几,走到她身边紧挨着坐下,“年儿——你可知道?那个男人对你,有多在乎?又为你用了多少心思——嗯?”他的脸凑近如一,几乎贴上她颈项的皮肤,接着深深的吸了口气,“你的味儿,果然诱人。”

“想让我动手么?”如一温和的询问。

“哈——”男人笑,眉眼间流落张狂,“你认为,动手能赢得了我?”

“是啊!‘三冠联合会’的未来少东,想来本是也是不凡的。”如一说的讽刺,身体撤离离他一尺远,“我不知道你和池默之间到底有什么不对付……”话落的同时。她手里多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此刻正架在男人白皙修长的颈间,刀背轻轻的刮着他的皮肤,“我记得在‘罗莎尔’我已经说的很清楚——别扯上我——还是,姚御风,你听不懂人话?”如一的语气极尽讽刺。姚御风仍是一脸清淡从容,抬手轻轻拨开架在颈间的匕首,“年儿,你是个剔透的人。你以为,甲贺家那么好说话,只是钱就能让莫离出动压底的精英?”意味深长的望着她道。

如一弯弯唇,漫不经心道:“我的目的已经达到,岂会再去追究过程?”

“我真为那个男人不值呐!”男人低叹,眼里透着明显的幸灾乐祸,“不过,真是活该呢。”

“说你今天找我来的目的。”

“我只是想见你了。”

“呵……”如一笑,有些无力道,“我现在没心思听你扯淡。”她现在脑子里不断重复徘徊着一句话:斩不断理还乱!

她一直认为,和池默的关系,从来都只是互相利用,再无其他。每次在一起交谈,都是抱着这样的目的。眼睛是心灵之窗,可这句话对她和池默这种人来说,无疑是一句虚话。

他们都属于走一步要算十步的人。心枯,残忍,薄凉——灵魂有深刻的无法愈合的创伤,所以如斯相像。

于是,有了那日的:“我们一起活!”可这句话,如一觉得并无丝毫暧昧。

昔日的“简澈夜”,如仙般清逸,儒雅薄凉的男子。如今,摇身一变成了“姚御风”,姚老头隐藏在外多年的私生子。

那日,他跟她说,“池默爱你,所以我要你!”

事实就是这般可笑——

她纠缠在了他、他、还有他,这诸多男人中间——脑中的思绪缠绕成了难解的死结。

仰头饮尽杯里的酒,辛辣的威士忌顺着喉咙流进胃里,一片火辣辣便烧灼开来。这种火辣的刺激,令如一感觉血液也跟着被燃烧了,脑中的纷乱顿时遏制。

于是,如一拿起几上的酒瓶又续了一杯,身体陷进沙发,接着再次一饮而尽,接着再一杯……再一杯……

她不知道自己喝了几杯,直到酒瓶空了的时候,开始头疼,太阳穴一突一突的跳,拿着酒杯的手也开始微微颤抖。下一刻,“咚”的一声从手里滑到地板上。

如一觉得累了,好累——脑袋仿佛有千斤重……身体却好轻,她这是醉了么?自己的酒量,她很清楚,一瓶烈酒岂会醉?

可为何现在不受大脑支配,意识那样清醒,可身体动不了,软绵的使不上一丝力气。她想努力睁开眼睛,却只是徒劳。

“喂……喂……”姚御风摇晃着如一的身体,她很想说,“别摇了。”可是唇张不开。

男人的眼里,人儿没有任何反应,仿佛醉死了般。他不禁划开了嘴角,唇覆上她的耳际,亲吻她的耳垂,轻声呢喃着,“那么烈的酒,你当水喝,不醉死才怪。不过,也只有这个时候,你会收敛周身的无情,变得柔顺。”声音意外的温柔。

如一在心中苦笑,今天的自己,确实太不对劲。

他不再说话,四周便沉入了无边的寂静……

这样的静谧好似能吞噬人的意识,不知不觉间,如一尽睡了过去。

不宽的沙发,姚御风挤上去,将人儿纤瘦的身体完完全全包裹在怀中,紧紧的抱住,像是要勒进自己的身体,这样就是一体了。

她再也别想消失,再也别想离我远去。

“啊……”他长长的喟叹一声,觉得这样的静静相拥,等了太久太久——世界也开始离我远去了,是一种甜蜜的知足。此刻,她的脸和我相贴,皮肤微凉,属于她的味道缠绕着我,令我沉醉其间不愿拔离。

昏黄的灯光下,这张容颜白的近乎透明,却仍是凉薄的表情。可以看出来,此刻她睡得很不安稳,秀气的眉紧紧蹙起来,凝成一堆儿。

姚御风的视线就这样沉静的,一直绞在她脸上,那双眼里是近乎疯狂的痴恋,“你知道么?你我何止只有一面之缘?”他轻喃着,声音里有淡淡忧伤,“其实,简澈夜就是真实的我呢……我一直只是简澈夜……可你从来不会记得我,从来不会。”什么池默,都只是亲近你的借口罢了!

醒来的时候,入目一片漆黑。

如一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恍惚,唯有箍在腰间的手臂,是那样用力。她侧过头去,并没有多少惊讶。昨晚的男人在一边睡得极香,表情带着一丝属于孩童的天真。

坐起身来,拨开男人搭在腰间的手,如一头疼得厉害。

身上的衣服很整齐的穿着,如一不禁勾起唇角,靠上床帮,抬手按上抽疼的太阳穴。

“你醒了?”沙哑慵懒还带着睡意的男声传过来。

他坐起来,和她并排靠向床帮,“当自己酒仙,活该。”语气里有些责备的意味,将她的身体微微拉向自己,让她靠着他的胸膛,手抬起来接替她的,开始为她按摩太阳穴,力度合适。

有人乐意服侍,如一就坦然享受。

“呵呵……”他轻笑着,胸膛微微震动,“我以为你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我揍一顿。”

“没发生什么不是么?”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清淡。

“你还是女人么?”这么坦然的靠在男人怀里,还一脸亦然。

如一嗤笑,“都抱在一起睡了一晚上了,再故作侨情,岂不令人恶心。”

他低叹一声,“那我岂不是侨情的厉害?明明不是柳下惠,有美人在怀,却没有碰?”

“……”如一无语。

他说:“年儿,以后离池默远一些,那个男人太危险。”

“我和他从未近过。”如一撤离身体,转过身看向他,“姚御风——”

“叫我简澈夜!”他危险地眯眼,不容置喙的语气,“或者澈夜。”

“我真不到你打的什么算盘。”她的声音只剩无力。

“我说我只想保护你,你信么?”他浅笑望着她的眼,眼神尽是认真和坦荡。

如一沉默,心里越发缭乱。她从不相信这世上,有无缘由的付出和给予。

下床进了浴室,简单梳洗后,出来。他仍然维持着靠着床帮的姿势,手里夹着一根未点的香烟,表情淡懒,眼神淡漠。

她走过去坐在床边,点了根烟,深吸一口,望着他说:“我觉得很累,想要停下。感情从不适合我,所以不要用这个借口来接近我。”

前世今生,她从未想过会经历一段感情,会爱上一个男人。

男人笑,“如你所愿!”却心里在说:“你想逃开,休想,这辈子我都会缠着你,至死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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