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野女长官 第三十五章 唯愿你好【手打VIP-】

作者 : 冰冷女人

夜色一片黑暗,今夜无月,无星。

如一从来喜欢光明,因为这样的色彩不适合她。所以,独自呆在房间里的时候,总是不开灯的。在沙发上蜷缩的时间太久,大概是从下午就窝在这里了。犹如一具会喘气的尸体,一动不动的打发着枯燥的时间。

只有身体一直在休息,脑子里却一直没有空闲。午后,沈朝亮来过电话,汇报了现在Z国的情况。目前,仍没有季志尧相关的任何消息。

对于季志尧突然“失踪”。那晚,凯西讲出时,如一虽心中生狠,但却知晓,和池默无关。

她确实杀了他几个手下,想必他也能预料到。那个潜入季家的女人,在李玄和郑飞羽与她见面的第二日就消失了。显然是池默授意。

当她得知唐逸重伤,这“行刺”的人选,不作他想。

轻叹口气,揉了下抽疼的额角,如一坐起身离开沙发,也不穿鞋,光着脚踩在地毯上,在黑暗里前行。走到别墅的落地窗前,点燃一根烟,静静地抽着。

窗外,一栋栋的老式建筑矗立在黑暗中,散发着颓败的味道。这是一座历史悠久,古老的城市,有着沧桑却千娇百媚的容颜。她现在居住的建筑,是上个世纪遗留下的产物。

一根烟未抽完,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随之屋顶的吊灯亮了,“姑姑……”

如一转过身,映入眼帘的是李玄蹙起的双眉,“怎么了?”

“我不想回加拿大。”这句话说得有些任性。

他走到她身边,如她一般倚着窗台,脑袋倾过来,歪在她的肩头,鼻子一吸一吸的,嗅闻着让身上独特的气息——像一只撒娇的小兽,“我现在只剩你了。”声音嗡嗡的。

李玄的爷爷女乃女乃,在他大一那年先后病逝。而那个叫父亲的男人,又怎能称得上“亲人”?

“学业你打算怎么办?”

“自学呗!其实我很聪明的。”

如一笑,“还蛮自信。”她是很心疼这个孩子,也愿意宠他。他是真得很依恋自己,而如一对这孩子,也是打心眼里去疼,但“荒婬无道”的“拉普拉斯”不适合他,这里太腐烂,也太危险。

“明天我派人送你们离开,休学的事情自己处理,然后先回国去找沈朝亮。”话到此处,她想到另一个‘缠人精’,“你若休学,飞羽那小子肯一个人,老实呆在那儿?”

“姑姑是答应了么?”

如一笑,抬手轻抚他的眉眼,“嗯!”

李玄这才舒展了眉头,眼里也凝上了笑意,“我就知道,你会答应。”脑袋亲昵的蹭了几下才抬起脑袋,“飞羽又不是孩子。”话罢迈着轻快的步伐出了门。

“……”如一无语。

没过多久——“扣扣”门被敲响,罗纳的声音传进来,“莉丝,我们该走了。”

“维克多纳”夜总会。

如一一进门,“哟!今天是什么风啊!”一个意大利男人带着讥诮的声音响了起来,他望着如一身后跟着的十几个壮汉,啧着嘴,横着眉:“这场面够盛大的啊!”

淡淡睨了他一眼,如一弯唇轻道:“今天的主题,难道是听意大利猪,在此哼哼么?”随之轻笑,冷哼了一声,“如果是这样,那我可不可以先回去了。”

“操!你说什么?”男人暴怒,狠瞪着如一。

“算了,托马斯。这妞是乡下来的啦,不知道什么是社交礼仪!”另一个讽刺的声音插了进来。

下一秒,“啪!”响亮地拍击桌面的声音响起,“都他妈给老子住口,你们倒是聊得很欢,我可想开始进入正题了。”俄罗斯男人“雷恩”吼道。

“正是如此。”男人的话音一落,喧嚣止住了。说话的是一个黑人男子,“南越佣兵会”的头目,“拉德基。拉卡尔。”

如一弯唇,走到圆桌边的一个空位坐下,身体微微倾斜,左腿压右腿,点了根烟,淡淡道:“开始吧!”

“半月前,两个东方男人四处活动打探。在‘格雷费斯’酒馆贴出招募告示,出价不菲,召集大量杀手和佣兵。”拉卡尔点了根雪茄,“咱们在座的,手下的人都在此范畴。有钱大家赚是好事,可总有人不愿意。”雷恩语气若有所指。

“呵……”如一轻笑着抬眸,不过没说话。这是在暗指他们“月刺”总吃独食呢。不过也对,“月刺”是向来不与其他组织来往,合作。她但笑不语,脑中回旋着:“两个东方男人?”会是自己想的那两人么?

如果如她所想——面前的几人,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也不知道他们将要对付的人是何等角色——那么,等着他们的就只有“毁灭”一途了。

下一刻,“当然是要大家赚的!不像有些人,哼!”意大利猪接了话,眼神很放肆地盯着如一看。

其他两个附和着点头。

见如一笑而不语,“莉丝,你怎么说?”拉卡尔望着她问。

仰头吐出一口烟,“我不太感兴趣。”如一笑着,漫不经心道。

“那就是说这宗买卖,你不会搀和?”雷恩问道。

如一点头,“是的。”随之站起身,“你们慢聊,恕不奉陪了。”话罢在属下的拥簇下出门,扬长而去。

房间内——

“操他妈,小婊子!”基阿鲁(意大利猪)狠狠地朝门口吐了口痰,眼神狠辣,“老子总有一天要做了她!”

拉卡尔冷哼一声,轻蔑的看他一眼,“恐怕你未及出手,就已经横尸街头了吧!你以为,能驾驭‘月刺’下众多的佣兵、杀手、军曹——连‘拉普拉斯’排位前几的几个势力,都不敢小觑的女人,会是一般人么?你也敢如此大言不惭放话?即使是我‘南越’也不敢在她面前口出狂言。”话到此处顿住,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等那两人来了,谈具体合作事宜。”

基阿鲁噌地站起身来,面色赤红,怒瞪着眼,却张着嘴,呐呐地出不了声。他想起了那场黑夜暗战。

再说出了门的如一一众,拐过楼道,到了电梯口等上来的电梯——一分多钟后,“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当里外的人面对面……已经抬腿要跨出电梯的两人动作僵住——她浅笑,他们满眼惊异愕然,随之具是一笑。

“猫儿!”声音好似从嗓子飘出来,轻的只有自己能听见。唐逸眼神几近贪婪痴迷的望着如一的脸,“你好吗?”

“猫儿”是他心里的固守,这样的一个称呼,每当夜半无眠时,都会从他口中呢喃出来。

咫尺的距离,她就站在我的面前。我可以闻到她身上的烟草味,和着茉莉的清香。此刻,她的脸如此清晰的映入我眼底,心开始被一丝丝疼纠怜。

那种蔓入全身的疼把他定在当场移不开脚步。他曾想,也许这辈子,我与她都无缘再见了,却没有想过,会在此时此地遇到她。

“如你所见!”她淡笑着说。

“好久不见!”楚南轻笑着打招呼。

如一淡笑,冲他点点头。

“可以坐坐吗?跟我喝一杯!”

如一沉吟几秒,“好!”

于是,两人出了电梯,“楚南,你去和他们谈吧!”

昏黄的包房,她与他相对而坐。

唐逸只觉得,自己拿着酒杯的手在微微颤抖。抬眼望着她,“猫儿,其实——你很早就知道池默的狼子野心吧!”

如一笑,“现在这般说,还有何意义?”仰头干了杯中的酒,声音很清淡,“唐逸,你太志得意满和自负,也过于信任身边的人,忘了那句‘防人之心不可无’所以,败局是早就注定了。”话里没有任何感情意味,只是平淡直白的叙述。

“呵……是啊。”唐逸笑得有些自嘲,“猫儿,你就是世界上最无情的人了。”因为没有心,所以从来都可以冷眼旁观,将自己置身事外,把那些自己以外的人事物,看得如此透彻。

他放下酒杯,起身走到茶几对面,坐到她身边,保持一尺的距离,伸手扳过她的脸与自己相对,直视着那双幽深寡淡的眸,“猫儿,告诉我。如果,有朝一日,我死在了池默手里……我不奢求你会为我的死感到难过。我只问,我死后,你是否会记得曾有我唐逸这个人,如斯地爱过你?”声音那般诚挚,执着的要一个答案。

如一笑容未敛,“还需要回答么?”她只是平静的望着他,也不拉下他捧着脸颊的双手,就这般与他对视……

“不用回答么?”唐逸喃喃,垂下眼开始沉默。

包房里只剩下她与他的呼吸交缠……

这样趋于死寂的沉默维持了多久,唐逸不知道。只是他的手臂已经开始发酸——“猫儿,其实于现在的我来说,死何尝不是一种解月兑。”语气那样落魄寂寥。

长叹了口气,唐逸放下双手,“可我很清楚,池默不会允许我轻易死去。所以,我中枪的位置,不是心脏。他就要让我如此落魄不堪的活着,颠沛流离的四处躲避追杀,像一只仓惶的老鼠。然后,他微笑着,看着我的狼狈,这样他才会更有快感。”

“唐逸确实很了解池默,他就是这样的人。”如一心道。

“猫儿,你知道么?在那个顶着你容颜的女人,浅笑着将枪口对准我的胸口,扣下扳机的那刻——我尽是不觉得的疼的,虽然胸口开了一个血洞。”他修长漂亮的手抚上胸口伤口的位置,眼里的笑直透眼底,“因为,我知道——我的猫儿对我从来只会漠视,连一丝恨意都吝啬的不给于,不会杀我。”话说的如此笃定。

他点了根烟,吸一口后送到了如一唇边,“这是以前你在我身边时,我做习惯了的事情,为你点烟。我觉得这样,是一种缱绻和亲密。”

如一含住,轻吸一口,眯缝着眼,将身体陷进沙发里,沉默着不发一言。

“和你在一起时,我的心从来都是惶恐不安的,因为知晓自己留不住你。我一遍遍强调,‘答应我,留在我身边。’可最终无用。从爱上你那刻起,我的自尊和骄傲,便开始随着爱的加深,时间的流逝,无望的想念,渐渐成了卑微和乞求。我的毒辣和阴狠,不能施展在你身上。所以,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你离开视线,看着你走远,独自疼痛。”唐逸从如一唇间抽离她吸了一半的烟,送到自己唇边深深啜吸一口,很缓慢的吐出烟雾,满脸迷醉,“你的味道,如此清甜,令我眷恋,却是毒呢——让我中毒至深,却如此心甘情愿。”

如一听着面前这个男人轻声的呢喃着,他字字句句里含着的,是疼,是伤,是无可奈何……

这些情绪好似丝线,穿透皮肤血肉,进入她的胸腔,想将里面那颗跳动着,却早已空了的心,缠绕,拉紧,填充——

如一想,“我面前这个男人,我确实对他是没有感情的。所以,若他真的死去,我不会难过,也会在岁月流年的变迁中忘记他的脸。但如他所说,”她不会杀他,“虽然他曾经那般对她。”

她和他,曾经有过那么多日夜的连接,虽然只是身体上的缠绵——但却是不可抹消的事实。

如一轻晃着手里的酒杯,看着杯中猩红的酒液,旋转成瑰丽的漩涡。然后停下摇晃,看着漩涡恢复平静。她觉得这一现象,就如自己此刻的心绪。

将酒饮净,她望向他,“唐逸,在这个丑陋腐朽的世界里,聪明的人是懂得向现实妥协的,空余一身坚持与骄傲的人是悲哀的,也是无法生存的。”她抬眼望着他,“你在池默的手下一败涂地。我不认为你再次的抗争会取得什么效果。只是不妥协的垂死挣扎而已,差不多已经是穷途末路。池默的实力摆在那里的,在唐家潜伏,隐忍,苦心经营多年,将唐家的利器”暗部“囊括手下,还有日本甲贺家的全力支持。

告诉我唐逸,你用什么筹码来和他再次抗争?你的骄傲已经被狠狠踩到了脚下,如此落魄不堪辗转到了此处——

就算刚才那些人,接下了这桩生意,可也只是沦为‘牺牲品’罢了。结果是注定了的,‘惨败!’”话直白果呈,却是摆在明面上的真实。

唐逸笑得惨淡,“猫儿,如你所言,我岂会不知?可是,即使是‘必输’的注定,我依然要前行的。我与他,总是要有个了结的,只是时间的长与短。”

这个男人,连死也不会放下坚持和骄傲。虽然这些情绪,在她眼里一文不值。

“我会在你的坟前,奉上一束鲜花的。”如一淡淡道。

“要我说谢谢么?”唐逸笑意嫣然,唇凑过去亲吻她的脸颊,一碰就离开,“猫儿,不管我活着还是死去,惟愿你好。”男人的脸上,眼底,是深深地赤诚,是炎炎地真挚,是无可救药的痴眷。

如此漂亮俊逸的男人,将他内心的所有展现出来,捧到你面前。

你要以什么样的情绪和表情来回应?

激动——感动——动容——还是热泪盈眶?

无论哪种,都要具备前提:爱情的铺垫和牵系。

这种前提,如一不具备。

却,

她仍心生了动容和感动,无奈轻叹口气,“唐逸,我不会冷眼看你去死。但也不会出手帮你,懂我的意思么?”

“猫儿,我懂。却,命运已经铸就。”我已经一无所有,所以不存在失去了。

气氛再次陷入静默——

夜总会包房里的灯光总是暖系色调,暖暖的柔柔的,不高的照度也带来了朦胧暧昧感。空气中烟酒的味道缭缭绕绕,参杂着清清淡淡的花香。

唐逸想起了很多事很多人,时间久了,连人脸都模糊了。可是,那种感觉却依旧在心头萦绕。一个不经意的低头,便触目可及,灼了双眼。

犹记得,年少轻狂的时光里,他见到了那个梧桐树下的少年,只是初见,就觉得亲切的少年。

池默是父亲在唐家收容的众多孤儿中选出来,为他将来培养的左右手。一个有着温润笑颜,气质温和如风的少年。他站在梧桐树下,冲自己澄澈微笑。

那刻,他以为,那双眼睛里,仿佛能承载和包容整个世界。

此后,他和他,即是主仆,也是玩伴,朋友和兄弟。

然而,这一切都是他一个人的认定。

老天总是阴晴不定,喜欢捉弄人,所以尘世里总存在很多这样那样,狗血的剧情,不论悲喜。

他和他便被老天爷肆意的玩弄了,扔进了狗血的剧情里。老天爷不允许凡人的反抗和挣扎,让他不得不在现实面前低了头,匍匐在命运的脚下。

“背叛。”这个词,如今的唐逸不会再说了。因为已经不适合了,他从未对他唐逸交过心,何来背叛一说。

楚南谈判完毕,送走那几人。转回唐逸和那人所在的包房,他站在门口,在数十道视线同时注视下,手按上了雕花的门把手,推开了房门。

橙黄色的灯光永远是不明不安的昏黄色调,室内扑面而来空气里,带着一种莫名的压抑。他抬步进去,关上门径自找了个位置坐下。

屋里又多了三个人,其中一个程亮的皮鞋,笔挺的白衬衫黑西裤。另一个带着一副黑框眼镜,一身休闲的装扮。剩下的一个,头发不长根根挺立的男人,正一脸的嬉笑的望着那人,“莉丝,听说你最近养了两个小白脸,宠爱的厉害,还保护的非常严实,且都长得很俊俏。”男人用下巴指了指坐在如一身边的唐逸,又指了指刚进门坐下,径自啜饮的楚南,“就是这俩?”语气不阴不阳的,很刺耳。

唐逸坐在如一身边,一脸清淡从容,连睫毛也未眨一下。小口啜饮着杯里的酒,一身优雅贵气展露无遗。

楚南听得差点“噗嗤”一声,喷出刚喝到嘴里的酒。

如一只是微勾了下唇,看都没看那个男人一眼,漫不经心的道:“你眼睛是瞎的么?”这两人怎么看都不像吃软饭的小白脸吧!

“靠……”另一个男子一开口就就是脏话。

“华子……”淡懒的声音响起。

“……”叫华子的男人顿时闭了嘴,小心的看了坐在角落里的男人一眼,立马低垂下了头。

下一刻,如一觉得角落处,两道凉凉的视线打在了自己身上,意味不明。她转头望过去,灯光黯然中,只看得见他指间明灭的香烟,和优雅翘起的二郎腿。

“我该叫莉丝,还是另一个名字?”

“我们不是很熟。”如一手指有节奏的轻敲着膝盖,语气不咸不淡,与他望过来的眼对视,“这也来了半天了,切入正题吧!”

男人轻笑,“你该知道的,我目的为何。”声音不大,但平静而缓慢的语气却带着不容质疑的威严。

“……”如一无语,很没形象的翻了个大白眼。正要伸手去拿几上的烟——唐逸已经将点燃的一根送到了她唇边。她含住吸了一口,眉微微蹙了起来。她怎么知道他的什么鬼目的?

刚才,他进门的那刻,无疑,她心里是非常震惊的。

“何不明说?”

男人隐在昏暗中的脸不辨神情,“我要你!”这三个字,隔着迷茫的灯光,隔着悠然的酒香,带着疏淡和慵懒飘然而来。

“呵呵……”如一失笑出声,“我不认为自己有如此魅力,只一面之缘,便让你生出了这般心思。”

下一刻,

男人掐灭了剩下的半截烟,起身走到如一面前,缓缓倾身凑近她的脸,唇贴着她的耳垂,轻道:“你难道不知道有‘一见钟情’这个说法么?年儿,何时再与我共舞一曲,嗯?”声音雅然幽幽,带着丝丝靡丽诱惑,摧残着如一的神经。

如一侧开脸,静淡的迎上他的眼,“我没有心情陪你玩儿无聊的游戏。”

男人抽身,居高临下笑睨着她,“谁说这是游戏?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男人的薄唇无声开合几下,“我要你!”眼里的笑意,像涟漪般荡漾开来。

可如一看的很清楚,那涟漪的深处,都是深意,没有一丝他所说的,名为“钟情”的东西。

“明天下午,我在‘罗莎尔’等你。”话罢,男人转身,闲庭信步的往包房门口走,“到时告诉你为什么。”

剩下的两个立马起身,跟上男人的脚步。

包房门关上——

如一揉着抽疼的额角,唇角的弧度都是讽刺的味儿,心道:“我这叫桃花儿泛滥?”还泛的是不明不白的烂桃花。

今天的他,身上的气质与那天简直是天差地别!还是那日的如仙出尘只是表象,今日这个霸气内敛才是他的本来面目?

靠,这都是什么事儿,和她有毛的关系。可他妈就是扯上了不是?

“猫儿,他是谁?”

如一笑,“我要知道就好了。”

他的出现如一确实很意外。今日,显然他是专门来找她。且来之前还清楚的做了调查。至于为何找她的原因,如一只想到一种可能:和池默绝对月兑不了干系。

上次在‘夜色’她就看出了他和池默关系的微妙。池默与他对视时——眼中的那种意味,绝对参着敌视。当时,如一脑子里意婬了一把,只为好玩。

因为他们关系如何,关她鸟事儿——

一晃数月,这今日再见,尽是成了这幅场面?

“他对她一见钟情?”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如一觉得无边的纷乱笼罩全身,自头顶一丝一丝的压下里,令呼吸有些不顺畅。

“谈妥了?”

“嗯。”楚南轻应,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抬眼浅笑着望向如一,“我一直非常佩服你。”

如一笑,“很荣幸。”

“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利益是永远的。你和池默,说白了也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月刺’也是打开门做生意,为何不肯帮我们?难道说,除了这层关系,你们还有其他牵系?”

如一似笑非笑的回视楚南,“可这个生意,我不想接。”

“真是个冷血无情的女人!”楚南笑叹,“不过这才是我认识的你。”他欣赏她的性情。冷静到近乎残酷,无情凉薄到令人心疼。他从未想通过,那般的家庭,怎会造就如此的她?

掐灭手里的眼,如一笑道:“我告辞了,你们慢聊。”话罢起身,往门口走。

唐逸痴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看着她消失在门口,“猫儿,保重!”像是诀别。

“我会的。”她的声音从走廊里飘进来,是不变的清淡。

“楚南,这辈子,能认识她,爱上她,我已经无憾了。”

“‘爱情使人痴傻’,真是至理箴言!”楚南感慨出声。

==我是分割线==

艳阳高照,万里无云。

男人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看到透过帷幕渗入房间的一线阳光。走过去拉开窗帘,推开窗户。海风盛起,迎面扑来,炙热腥咸的气息,裹着颓败和腐朽的味道。

属于这个城市独特的味道。

“真是一个令人感到愉快的城市。”清雅温润的嗓音低喃着。

背后传来房门开合的声音,“查出来了么?”男人转身,望着进门的两人问道。

说起那晚的跟踪,有些令人遗憾。他们已经很小心的保持距离。却,那几个人的感觉实在太过敏锐,他们很快便被察觉,于是只能中途作罢。

进来的两人满面笑容,只是那眼中的灼灼光芒,令季志尧费解。走到沙发边沉身陷进去,点了根烟,轻啜一口,“那些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勒戈和劳伦斯径自走到季志尧对面的沙发边坐下。勒戈点了根烟,二郎腿一翘,狠狠地吸了一口过了烟瘾,才慢悠悠道:“那些人的身份,不用查我们也清楚。‘月刺’旗下的成员,他们的衣领上,绣有独特的标识‘一把滴血银色刺刀折叠金色长戟’的图案。”

季志尧垂眸回想,似乎确实是这样的图案,只是当时无法引起他的注意,他的心思都放在那俩小混蛋身上了。抬眸淡淡一笑,示意勒戈继续。

“这个组织在这座城里,圈里的人恐怕无人不知。虽然一个新突起的组织,但实力——”话到此处勒戈顿住,连吸了几口烟,才接着道:“强悍到令人恐惧!”

“哦?”季志尧兴味儿的划开唇角,“可否举例?”

劳伦斯笑着摇头,“季,这例子是不胜枚举的。‘月刺’自组建至今,但凡是他们手下的,一桩桩一件件,只能用狠辣和残忍来形容。可黑吃黑的事儿,从来都离不了这些字眼。狠辣和残忍还不足以令亡命之徒们惧怕,令人惧怕的是强悍到不可撼动的实力。”一脸的意味深长。

起身为自己倒了杯咖啡,重新落座后,劳伦斯继续道:“分布在‘拉普拉斯’的势力,不知凡几。虽然暗斗一直存在,却从未拉到明面上。拥有一支私人军队的‘三冠联合会’,无疑一直是这座城里地位不可撼动的第一位。当家的老狐狸,最喜欢坐山观虎斗,然后坐收渔翁之利。”话到此处顿了,勒戈轻笑着摇头,接着道:“只是奇怪,也不解。姚老头会默许‘月刺’做大。”这是圈里一直无人可晓的一个谜。

他还清楚的记得,一年前的那场暗战,枪声整整响彻到黎明。空气里的阴霾和血腥味,可是数日不散。这场暗战过后,几个还算有些实力的组织便销声匿迹,之后便是‘月刺’的声名鹊起了。

“此组织下的成员,大部分是各国驱逐,或者因为各种原因正被通缉的军人。剩下的少部分是什么来头,传言纷纭。总之,都是些战斗狂人。”

季志尧浅笑,吐出口烟雾,淡淡道:“那这‘月刺’的当家,该是何等风云人物啊!”语气不无感慨。

“呵,确实是风云人物。年纪很轻,是一名叫‘莉丝’的女子。”勒戈笑道。

季志尧心底蓦地一窒,联想到月刺那般保护那两个小子的姿态,难道……

年儿失踪三年多,对这几年的去向,归家后她只字未提……

在他还未离家时。年儿说要到国外玩儿上一段时间,在李玄和飞羽回S市的当日离开了家。如今,这俩混小子出现在这里,他们会是在一起么?

“这阵子,我们一直在打听那两个年轻人和‘月刺’有何关系。”

季志尧凝眉,“那查出来了么?”

“很遗憾。”勒戈摇头,“那些家伙嘴巴很紧,即使出钱,也不愿透一点口风。说辞倒很一致:这是要搭上性命的买卖,即使钱赚了,也没命花。”

“可是,能让‘月刺’奉为上宾。纳鲁军曹亲自护航保护的,想必关系匪浅。”劳伦斯一脸深意,“纳鲁军曹,在月刺的身份不低啊。”

“季,如果你真的和那两个年轻人很熟,要是能搭上月刺的关系,在拉普拉斯找一个人,那就太简单不过,简直小菜一碟了。”勒戈目光晶亮的望着季志尧道。

劳伦斯附和点头。

季志尧垂眼沉吟,点了根烟沉默抽着。考虑须臾后,抬头望向两人,“可是,自从那日起,我们每日必到那家酒吧,也再也没有碰上他们不是?”

“碰不上,就当打发时间,也没有什么损失。”

季志尧点头。

夜如期而至,三人出了宾馆,驾车赶往“yellowflag”酒吧!

他们到时时间尚早,酒吧里客人只有寥寥无几的几桌。吧台前尚没有客人,于是三人坐在了吧台前,跟酒保点了酒,浅啜着,不时聊上几句。

不过今天的酒吧似乎不太平,他们刚坐下没多久——

“他妈的,不想活老子立马就做了你!”粗鲁的叫骂声刚落,“噼里啪啦”一阵声响,酒瓶破碎的声音和着桌椅翻倒声响起,接着就是几声枪响。

一个身材高壮的赤膊白人男人,一手抓提着一个稍显瘦弱男人的肩膀。被提的那个,头已经被酒瓶开了瓢,满脸鲜血。胸口心脏处的血洞正汨汨冒着血——显得惨不忍睹。

男人无力地挣扎了几下后,脑袋垂了下来,显然已经断了气。

在座的酒客,个个稳坐如山。都冷眼旁观这一惨剧发生与落幕。有的一脸麻木,有的满面漠然,有的笑得幸灾乐祸。不过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点,眼中都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显然,这种残杀的场面,他们早已习惯了。或者说,也许是他们每日都会看到的情景。亦或是,他们都有过这样的行为。

白人男子狠狠地地上吐了口唾沫,将尸体往门口拖,临出门前,“沃顿,赔偿明天算!”淡淡地丢了一句话,接着是木门开合的声音。

酒保很快出来收拾残局,亦是满脸平静,眼神麻木。

很快,地板上的血迹被清洗干净,翻倒的桌椅被重新摆放。客人们开始继续谈天喝酒,或者划拳笑骂。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没有发生过。

季志尧看的心惊,不由心生感慨:“这就是这个城市里,人们生活的姿态和方式么?强者生存?如此残酷和血腥,人命如草芥?”

时间在喧嚣与嘈杂中划过,直到午夜,季志尧等得两人还是未出现。

这是一间宽敞的画室,空气中弥漫着油墨的味道。两个俊逸的男人并排坐在一幅油画前,人手一根儿燃了一半的香烟。

“你说她去哪儿了?”男人轻喃。

卫含轻笑,将烟摁熄在烟灰缸里,“子楚,如若那天在‘圣叙尔比斯’你听我的,追过去……哎……”话未说完,就是一声低叹。

穆子楚牵起唇角,隽秀的双眉微拢,将烟送到薄唇边叼着,也不抽。顿时为他清逸出尘的气质添了那么一丝不羁。他伸手去触模画布上人儿的眉眼,清雅的声音从唇间飘出来:“这双青山寒潭般的眸,也许……再也见不到了啊。”他望着画里她的脸,双眼里都是脉脉情愫——恋醉。

卫含忍不住摇头,心里不知为他叹了多少气。却,我此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你说,我能说什么?

一个男人,在不经意间,偶遇了那么一个女子。

他还记得,他们相遇第一次的默然对望……

此后,他便眷了恋,赤了诚……

有时候,爱上一个人,其实是一件简单的事。伊人的一个淡淡的回眸,也能令人情陷。

于是,三千繁华不抵花颜美酒,芙蓉盛雪是你寡淡眼眸——

却,她对人的态度,如同隔岸观火。下一刻,便淡然转身而去,只留下一抹曼妙背影……

不管是偶遇还是不期而遇,与她来说无关痛痒。

此时,我面前一尺远——白色衬衫的人儿沉浸在一种静默青蓝里,席地坐在绿嫣嫣的草地上。两条修长的腿一曲一伸,她支在膝上的右手里,夹着一根即将燃尽的香烟。

眼睛里有寡淡笑意,眼瞳深处,隐隐是一泓碧绿湖水。

卫含的眼里:她身后是渐变的颜色,从雪白,到浅蓝,到幽蓝,最后成了深黑……我就这样望着这样的她,便觉得一丝阴郁的血液缓慢流过心脏。

被画者的眼睛,往往表示了作画者的感情。画中人的双眸,便倾注穆子楚日积月累的惦念,丰沛的隐含着的情感。

穆子楚性情淡泊,对生活同样如此。他从不曾如此这般地渴望,要见到这个叫“如一”的女子。

她的出现和消失,像光线一样。漫无边际。当她的眸攫获住他视线的那一刻,他便甘愿在她的双眸里做永恒的流浪……

卫含起身,轻拍了下他的肩膀,“会见到的,你不是深信么?”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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